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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罩你/罪名是杀人 (第1/1页)
牢房很小。 有一张单人床,上面已经铺好了床单,也有枕头和被子,不知道上个被关在这里的人走后洗没洗过,安索洛凑近一点,暂时没闻到什么异味。 床头有一张小桌子,桌子旁有一个书柜,里面已经摆了一些破旧的书籍,他伸手拿出来一本,顿时有股霉味在鼻腔扩散,这是本《圣经》。 没有在心中祷告上帝,泛黄的书页在手中翻过,他把书放了回去,又走向房里的小门,这牢房居然还配套了卫生间。 虽然只有一个小洗脸池和一个马桶,他按下马桶盖上的冲水按钮,一阵怪响过后有水冲下来在马桶里打转,带着发红的铁锈。 洗脸池的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也不那么干净,他抬起沾上水珠的双手凑到脸旁,同样有种铁锈的味道。 这就是他从今晚开始要住的地方。 安索洛走出卫生间,脱力般把自己砸在床上,他的刑期是10年。 10年,他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想起先前在过道上看见的那些犯人,他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 “铃——” 铃声在整个牢房楼中响起,打断了安索洛的思绪,他抬眼看见对面的犯人们一个个站在牢房铁门后面,也学着站了起来。 十点到了,开始点名,不一会一名狱警来到他的房门前。 “4729号!” “到。”他回答的声音不算大。 狱警特意朝他笑了一下,那笑带着恶意,不轻不重地嘱咐:“明天开始注意点,别死了。” 嘴上这么说,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相反,好像很想看到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场面。 安索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强忍着把撤回去的那只脚拿回来。 “哈哈——” 狱警笑出更大的声音,去下一个牢房了。 留下安索洛独自在这个小破的房间里喘息,就这么一会他的冷汗就要下来,手心里已经在发粘。 但他已经顾不上恶心,无助与迷茫依旧充斥他的脑海。 点名过后,就熄灯了,安索洛在透过高高的小窗的月光中摸索着回到床上。 很冷。 他平躺在被子里,睁着双眼注视漆黑的天花板,那一点月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又长又卷的金色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把被子蒙到头顶,侧过身子蜷缩在一起,这个姿势最能给他安全感,似乎这样他就可以催眠自己,他仍躺在家里,第二天要去上学,而不是即将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 枕头有一点湿。 那湿意逐渐扩散,他才发现是自己哭了出来。 耳边是自己抑制不住的抽泣声,以及大概是从隔壁传过来的粗重喘息。 那声音的主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他仿佛又回到了刚进到这栋牢房楼里的那一刻,被粗鄙的叫骂声包围。 “婊子——” 他真的听见了。 逃避般把自己埋得更深。 进到监狱里的第一晚很漫长,安索洛不知过了多久才浅浅睡去,中途又被莫名的噩梦惊醒,只觉得自己要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日光大亮。 早上点名过后,他们这些犯人在过道里排好队,向食堂走去。 安索洛被夹在中间,一夜没睡好让他的脑子里更乱,眼睫也半垂下来,没什么精神,这才进来不到半天,就宛如已经经历了一场折磨一样。 他又微微低头,从后面的角度看,耀眼的金发下那一小截后颈就显得过于纤细,好像伸出手掌那么一掐,就能把他掐断气。 这么羸弱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个重刑犯? 排在后面的犯人故意撞上去,欣赏他来不及完全掩掉的慌张表情,如同一只被放进狼窝的迷路羔羊,又好像一朵被大雨打蔫的纯洁白花。 “昨晚听到我叫你了吗?”那犯人的体型高大,能把安索洛整个人笼罩在身下,他故意眯起眼装作回忆的模样,在安索洛的耳边说,“婊子。” “你的sao逼长什么样?一会到cao场上给我看看,”他指的是上午的劳作,因为所有重刑犯都需要去室外干活,“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罩你。” 这番话也是试探,旁边的犯人都竖起耳朵,听他试探这新来的狱花好不好惹。 安索洛没有出声,就在那囚犯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想做点什么时,一个狱警走了过来。 “都磨蹭什么?”监狱里的每个狱警好像都很不耐烦,这个也是如此,他指着安索洛和那个囚犯,“你们怎么离这么近?别搞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让我发现。” 说着示威一样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警棍。 “没有,没有——”那囚犯嬉皮笑脸地摆手,后撤一步撤到了正常距离,“这不是跟我们刚进来的狱花交流感情——” “一群人渣能交流什么感情,都老实点!” 狱警往前面走了,安索洛在身后囚犯的嗤声中深深呼了一口气。 像刚才那样的场面,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一幕也落在对面三楼的一个囚犯的眼里,这囚犯也很高大,而且很年轻,好像才刚成年,就已经有了坚毅的面部棱角,前面的人下楼,露出他胸前原本被挡住的号码,4581号,刚进来没多久。 此后一切照常进行,一直到了食堂都没再有人来故意找安索洛的碴,大概是因为吃饭比较重要。 但早饭很难吃,在监狱里也不能奢望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块比石头还硬的面包,一碗好像刚刷完锅倒出来的水一样的汤,这就是全部。 安索洛试着把面包掰开,无果,他学着别人把面包泡在那刷锅水里,泡软了一点才放进嘴里。 没什么味道,他有些食不下咽,机械地嚼动着再吞下去,像吞被水浸湿的泥。 “嘭!” 前方不远处忽然发生了sao乱,一个犯人暴起把另一个的汤碗掀翻,抓着他的头大声叫骂,还带着口音,语速快到安索洛听不清,他无意识用力攥紧手里还剩一半的面包,可除了他以外周围其他的犯人都对此熟视无睹,一个眼神都不给那边去。 叫骂很快升级成斗殴,这时才有狱警过来维持秩序,一人给了好几警棍,把二人打得浑身是血不能动弹,才拖着他们边骂边离开。 “这群蠢猪,天天都有人搞这么一出。” 安索洛的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幕对于这里的犯人来说稀疏平常,所以才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早饭过后,一名狱警找到他,把他带到了另一栋楼,这里大概是做衣服的地方,有许多台缝纫机,已经有犯人在那上面做工了,而他被安排在一个空位上,狱警给了他一张纸条,这就是代表劳动时长的东西。 很好抢。 他把纸条收在裤兜里,前面有人讲解缝纫机怎么用,他边听边学,没有察觉到自他进来以后屋里就弥漫出来的奇怪气氛。 或者说,他在勉强逼迫自己忽视。 他抿着唇瓣,昨晚被咬破的伤口今早醒来之后已经愈合,光看脸好像很镇静的样子,而他的手在乌黑的缝纫机下被衬得雪白,指甲带着一点花苞似的粉,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在抖。 缝纫机压下的线七扭八歪。 “喂,4729。” 过了片刻,终于楼里的一个犯人向他走来,停到不远不近的位置,问:“你是犯了什么罪?” 他们这种踩缝纫机的全部都是小偷小摸,被关最多三个月就会放出去的犯人,可他们昨晚也都看到了,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被关进了单人牢房,疑似一个重刑犯。 安索洛手中的活停下,他环视了一圈正悄悄观望他这里的人,嘴巴动了动,给出答案。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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