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第1/1页)

    可凡退伍後，顶着建筑硕士的光环，走上职场。他曾做过专案的营建管理，也曾在建设公司从事过土地开发，可就是不曾到过建筑师事务所由基层g起。

    职涯初期，他总是挑选那些听起来T面、薪水丰厚的工作，毕竟早婚的他，有了家庭需要照顾，工作自然以收入为重。

    他秉持着一种「面子JiNg神」，决心在职场上「能穿西装绝不穿工装，能穿皮鞋绝不穿大头鞋」，真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坚持和自我定位。

    这样说来或许有些功利，但在可凡看来，这才是成功的象徵。每次同学会不也就是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开啥车、穿啥名牌子、年收入多少？」所以，可凡在参加了第一次同学会後，就再也不去参加凑热闹了。

    那些在网路社群下的什麽○○期建筑同窗群、○○建筑系友会、联谊会等等群组，他全都断联退出，甚至将不相关的人通通封锁，彷佛要与世隔绝一样。

    他认为这些所谓的社交活动全是浪费时间，心中只剩下事业、成功和赚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某日的巧合，在国家建设卓越奖的颁奖典礼上，他遇见了一位大他两届的学长，聊起了最近的工作。

    「最近你们好像有个新案子正在规划，准备开发？」学长问道。

    「对啊，基地在东湖。」可凡应声回道，语气里满是对新项目的期待，却也透露着一丝丝冰冷的疏离感，彷佛这些工作以外的交情，都与他无关。

    「别这麽生疏嘛！学长有件事要拜托你啦！」

    「可凡，你现在做土地开发和初期规划，应该b较有时间吧——」学长语气中透着一丝丝期待。

    「嗯，确实不用常加班。」可凡点点头，心里暗自猜测学长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请他帮忙。

    「那太好了！帮学长一个忙吧，我们公司有个样品屋设计案。我知道你念书的时候就在接外案画装修施工图，对吧。」学长话锋一转，露出些许疲惫的神情。

    「我知道你会用3D，这个设计案你帮我做吧，我会把案例传给你看，好吗？拜托了，我这边真的忙不过来。」

    「会有外包费喔，我会申请给你。」学长补充道，似乎怕可凡不答应。

    「这样啊，那你先把资料给我看看吧。」可凡思忖片刻，答应了这个请求。

    结果，这个案子可凡做得相当成功，并获得了高度好评。後来，他接二连三地收到委托设计案，这让他有点感慨，这种状况真是「无心cHa柳柳成荫」。

    两年後，靠着室内设计案的收入，他的年收入竟超过了正职土地开发的薪水。

    随着室内设计案越来越多，他乾脆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可凡此时已是一位能力成熟的室内设计师，他出sE的设计风格让他登上了一本室内设计杂志，还接受了专访。

    这让可凡首次尝到了小小成就的滋味，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怡真关心地问：「你现在做室内设计，那还想考建筑师吗？我没看到你在做准备耶！」

    可凡耸了耸肩，笑着说：「趁现在有机会赚钱，先攒点钱吧。」

    怡真皱了皱眉，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可是年纪越大，考试会越辛苦的。我考过社工师，我清楚。有些学长姐四十岁才开始考试，都说背资料和做考古题变得很困难。」

    「你说得有道理。」可凡m0了m0下巴，心里有点动摇。

    「不论做什麽，我都支持你。」怡真拍拍他的肩，温柔地说，让可凡感受到她一如既往的T贴。

    「也好，我找时间和世贤聊一聊，看看他近况如何，顺便问问考试准备的情况。」可凡答应，心里也盘算着是否要重新考虑这条路。

    二零一零年正值台湾的室内设计行业蓬B0发展，可凡也顺应cHa0流，转而投入这个行业。短短两年间，他凭藉对建筑的专业知识和不错的设计能力，迅速在一间知名的室内设计公司脱颖而出，晋升为主任设计师。

    「没想到转行这麽顺利，真算是「误打误撞」转型成功啊！」可凡时常自嘲地想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可凡一边对怡真说：「不知道欸！都是客户透过网页指名找我设计的，当然啦，图片po得漂亮是关键，这才能x1引人。」

    「你是知道的，我口才不好，说多了反而糟糕。」

    他模仿着世贤的口气说：「世贤教我，尽量别说废话，装酷就行！」

    怡真忍不住笑了出来：「难怪最近你还留胡子了。」她皱了皱眉，半开玩笑地补充：「说真的，不太好看啦！」

    「是齁？」可凡苦笑着，看上去有点无奈。「这是公司造型师建议的，这些衣服也是她帮我挑的。」

    他指着自己的衬衫，叹气道：「问题是公司也没有补助治装费，这些上衣衬衫一件都要五、六千起跳。尤其是穿去工地，说真的，心疼啊！」

    「你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有点可惜。」怡真忍不住点点头，明白他的无奈。

    在室内设计这个圈子，表面功夫确实不能少。可凡自嘲道：「说是装模作样也行，我觉得说是产业特sE也没错。反正只要收入能cover，倒也无所谓。」

    然而，怡真看着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她知道可凡真正热Ai的是建筑设计，但现在看他全心投入在室内设计这行业中，却也不知该如何引导他回到初衷。

    她明白，固执的可凡，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意。【1】

    这家大型室内设计公司真是个靠广告撑起来的「名店」。设计费用高得惊人，公司挂牌一坪索价一万二千元。动辄一间三房二厅的三十坪电梯住宅在台北市，室内装修设计费用就要二十多万。

    按照当时公司为了延揽人才开出相当优渥的条件，光是按照cH0U成b例来算算，可凡每个案子大约都能拿到八万左右。他甚至接过商业空间的大案子，拚起来个人月收入曾高达百万，简直是公司的传奇人物。

    这让在建筑师事务所奋斗的同学们羡慕不已。毕竟，资深建筑设计师在事务所里的月薪不过七、八万上下，和可凡的收入b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进入公司第四年，可凡正式登上了设计总监的位置。掌理北中南、新竹四区分公司，当时设计师的总数已经将近百位，可谓规模不小。

    这时的他，仿佛置身於明星般的光环中，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後拥。名牌服饰、cHa0鞋饰品、名车，样样讲究，顿时让他感觉自己如日中天，事业蒸蒸日上。

    然而，这份光环也悄悄膨胀了他的自我，让他多少染上了待人虚情假意的恶习，言行变得浮夸起来。至於钱财呢，来的快自然去得也快，交际应酬，打球聚会，结余下来其实也是所剩无几了。

    怡真看在眼里，心里总有些不安。她不时地劝可凡：「你啊，收敛点，谦卑一点。」

    可凡总是笑着回应：「知道啦，别担心！」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或许已经深陷在这种「入世」享乐的生活方式中，难以自拔。

    ﹍﹍

    不加调味朴实的J汤更顺口～这汤你可喝可不喝，功效呢，温润去寒。

    【1】约拿书1：2–4「你起来往尼尼微大城去，向其中的居民呼喊，因为他们的恶达到我面前。约拿却起来，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下到约帕，遇见一只船，要往他施去。他就给了船价，上了船，要与船上的人同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然而耶和华使海中起大风，海就狂风大作，甚至船几乎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