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公子_林时午的算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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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午的算计 (第1/1页)

    阴雨绵绵,大雾四起。

    陂陀山层峦叠嶂陡峭至极,坐落在远离京都的偏僻之地,因这路途遥远又地势险峻,百姓们都不愿到这山上来。

    可是有个难辨真假的传言在百姓之间流传,说这林家嫡出的小公子,仁孝之心感天动地,林夫人自小公子出生就一场大病卧床不起,病因怪异没有大夫能查的出来,可有味神药能救这林夫人精神焕发重回旧好,这神药正是在这陂陀山上!这林小公子听闻后便每逢溯日亲自到这陂陀山寻神药。

    这传闻口口相传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却并不是空xue来风,这不,已是亥时,陂陀山中烟雾缭绕漆黑一片,偏有个背着竹筐的少年郎,抚着森木枝干,小心翼翼向山下挪步。

    神药隐蔽无处可寻,林言寻不到也不愿白来,每每上山都会采摘些用的上的草药,有几回都只顾着采摘忘记了时间,抬头才发现天色已晚,好在自己熟悉陂陀山的路,最终总会安然无恙回到林府。

    只这回林言采药走的太深,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森林木石渐渐失去了方向感,体力也消耗殆尽,喘着粗气有些恍惚。

    ”咔嚓”,忽然脚下的木枝断裂,少年在失重后才意识到一不留神踏空了,天旋地转滚落跌下一个斜坡,磕破好几处,衣服也被碎石刮破。

    好在只是个小斜坡,离平地没多少距离,林言劫后余生,紧绷的心这时才狂跳不止。

    尚未平复,忽然觉得手心黏腻温热,凑到鼻尖嗅到铁锈味,惊觉竟是血液,腰腹部被尖锐的石壁豁开了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猫叫。

    猫?

    竟是刚摔落时不小心砸在了他身上。

    林言惊叹,而又双手将其轻轻托起抱在怀中,心疼其尚还幼小孤身在这深山之中,还好生倒霉被自己砸着了。

    于是这漆黑的山林中,一少年忍着伤口的剧痛抱只幼猫小心翼翼而又一瘸一拐的前行。

    ——

    林府此刻灯火通明,正厅林尚书左右踱步深叹一口长气撩开衣摆坐在雕花椅上。

    一身形窈窕身着紫色绸衣的女子跨步踏进正厅,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壶为林尚书倒了杯茶,揽着锦衣衣袖递给坐上人。

    “言儿还没回来吗?”

    见林尚书满面愁容的摇头,她有些夸张的掩嘴作惊叹状。

    “怪我,当初见夫人病重,久病也不见好转,偶然听说那神药便挂着在口中叨念,都不知这神药是否确切存在,就恰巧叫言儿听去了。”

    “如今言儿总是去那陂陀山寻药,倒是连学业都顾不上了,现在夜半三更上不归家,叫人好生惦念。”

    林尚书听罢来了火气,“逆子,不知孰轻孰重,我这硕大的家业如何托付于他?!”

    柳予泱婉转一转眼珠使了个眼色,藏在屏风后的林府庶子林时午就走了过来,拱手毕恭毕敬的向林延至行了礼:"父亲派人去寻哥哥了吗?"

    林延至眉头皱的更深,"府上这些饭桶我好生养着,每次一到言儿久久未归时他们也寻不到踪影!真是奇也怪也!"

    柳予泱帮着林延至按摩放松双肩,依人的很。

    "夫君还是莫要叫人寻了,这陂陀山那么大,定要派许多人才能漫山遍野的寻言儿,可是如此大张旗鼓,那定是闹得满城皆知,到时若言儿只是忘了时辰未归,夫君却大张旗鼓的派那么多人寻,怕不是会在百官中落得个虚张声势小题大做的名声。"

    "只怕到时候言儿这感天动地的孝子名号也要变成骄里娇气吃不得苦的公子哥了。"

    朝堂上威言进谏明辨是非的林尚书,倒是在自家听了妾室的劝,"夫人说的有理,那便不寻了。"

    若是有个不明缘由的外人知晓了此事定要觉得稀奇,现已丑时,家家户户都闭门歇户,林家分明知道嫡出大少爷迟迟未归,却熄灭了烛火都安心睡下了。

    林言一瘸一拐回到家门口,胳膊酸痛的止不住颤抖,手中的小黑猫也未曾放下,敲门也没人来开,就绕了路从下人日常通行的偏门进了。

    宅中宁静,漆黑一片,只有花池处潺潺水声和林言疼痛难耐的抽气声。

    林言扶着墙面,额间的冷汗迷了眼,虚虚实实中竟见到几团黑影向自己冲来,随后自己就被麻袋罩住头重重的摔在地上,几人是用了实打实的力道拳脚相加,伤口被踢中伤势更重,林言唇角渗血,终于是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少年一袭青衫被染红了大片,怀中的幼猫倒是被护着未伤分毫。

    几人见人昏了过去,向身后人拱手,“二公子,贼人不知是否还有呼吸。”

    林时午从阴影处走出,一把扯下沾着粘稠血液的麻袋,见到林言那张精致而又苍白的面容,他面无表情,而后又十分夸张的转头训斥家仆,“你们打人也不仔细看清楚!快把哥哥送回房里!”

    下人被吓得胆颤,“二..二公子,不是你说见到有贼人偷摸进府里,叫我们狠狠地打吗..”

    “啪!”林时午一脸狠戾的赏了一耳光,下人脸上登时几道血印。

    另一人赶紧拉他一起跪下,“二公子,是奴才们看走了眼!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几人性命!”

    林时午连正眼瞧他都没有,用唇贴在自己手掌边呼气,吩咐把林言抬回房间,转身就回了自己屋里。

    被林言护在怀里的小黑猫受月色笼罩,绒毛像镀了一层光,小心抬着大公子的几个家仆谁也没注意到,小黑猫的瞳孔从琉璃似得黑色变成像含着流光似得通透清澈的青色。

    几人动作轻缓的放下林言,细心的帮他掖好被角,温水擦拭血渍。

    作为下人没有吩咐谁也不敢自作主张叫来大夫,自己动手帮林言处理了伤口,打了个粗糙而又滑稽的蝴蝶结。

    几人围坐在林言床边,低头气恼,脸上血印未消的浓眉家仆看起来是几人中年纪最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掉起了眼泪,“夫人病前是对我们这些下人最好的,到现在害的他儿子伤痕累累的竟是我们..”

    年长些的下人拍他的肩,眼眶也红润了,尽是自责懊恼,“我们是被那二公子和他娘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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