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後辈v先辈 (第3/3页)

萤幕：「石顾问？」

    「你遭受了不恰当的待遇。」石重谨慎道：「这是完完全全不适宜的事情，我会呈报给局长，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像是触发什麽关键字，何纯抬起了脸，睁着眼眸望向石重，然後又看向自己的双手。她魔怔了般喃喃：「没错。公道……我明白了。公道。我必须按钮。」

    「何──」

    「我要杀了他。」少nV睁着眼睛：「我要他付出代价。我要按那个纽。应该这样做，理应如此。」

    她说，握住拳头。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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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纯！」石重忍不住大步到何纯面前摇晃她，低喝一声：「你冷静！」

    被摇晃的少nV张大眼，悄声道：「你知道我看见什麽了吗？」

    「我看过了。影片我看过了。」石重放缓口气：「但你必须冷静，别让你的愤怒──」

    「你看过了？」何纯问的声音很轻：「你看过了那东西，还让我冷静？还来跟我说这些、这些官方话！」何纯红了眼眶，原本整齐的浏海散乱在额前：「那是我哥欸，那是、那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那个人就这样──」

    少nV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急促喘气地笑了，发红眼角流下眼泪。

    「哈，他就这样，你知道吗，用石头砸我哥的头。我哥流血了啊！他就这样用石头、用石头砸──」她哭出一声，cH0U泣般梗着荒诞笑声：「我还想过这是误会，我还想过、这真是──疯了。我要疯了。他怎麽可以、这怎麽可以──」

    「何纯，嘘、嘘嘘嘘嘘。」石重把濒临崩溃的少nV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後背，身T摇晃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何纯。把那些全忘掉。」他闭上眼：「全忘掉。全忘掉就好了。嘘，没事了。」

    「──我要他血债血偿。」顾问怀中的何纯悄声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睁着：「我要他赔命。」

    「何纯。」

    顾问心都在颤抖，他握住少nV的手，让她坐正，痛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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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纯。你不能用这样的心去做决定。」

    何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石重。

    「你也想支配我。」何纯轻声说：「你想要影响我，不让我去按那个红按钮。」

    「何纯！」石重震惊。

    「我不是傻子，石重。」何纯道：「那个nV人想做什麽，我一清二楚。但我不在乎。」

    「何纯，听我的，以我过来人──」

    「按过按钮有什麽了不起？」何纯看他，嘲讽笑出声：「我也能按下按钮，那看起来不怎麽难啊？」

    「按下按钮的确是很简单的事，太简单了，事实上。」石重道：「那才是它难的地方，何纯──」

    「石重，你不是说顾问是中立的吗？」何纯抬头看他，满脸泪痕：「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又是什麽意思？我就想要个公平正义，难道不行吗？」

    「正义，不是公平的。」石重咬咬牙吐出：「何纯，正义不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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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纯眼泪又流下来，她愣愣看他。

    「你这又是什麽意思？」她晃了晃头颅，长辫甩动：「什麽叫做正义不是公平的，我──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我求你听我说，何纯，」石重抓住她的脸，粗糙大拇指碰触过她脸颊，哀恳般道。他眼前少nV重伤濒Si，他不能不管：「我说过顾问的条件之一，是曾经也当过刽子手，对不对？何纯，你看着我，听我说。」

    少nV的泪水漫溢在他掌心。

    「我有一个meimei，曾经有，何纯。」石重低语着：「她想当演员，学戏剧的，毕业後和她男朋友同居。但那男的老是hUaxIN，劈腿一次又一次，终於有一天，警察让我去认屍，我meimei听说穿着围裙Si在厨房里，脸被子弹打成花，旁边枪上的指纹是她男朋友的。」

    男人坐在电椅上，在噩梦里，十字架在x前晃荡。

    「她男友被抓了，认了罪。我气得发疯，直接让他上了电椅。」石重终於x1引到何纯注意力，nV孩掉着泪与他目光相对，顾问继续把伤口剖开来，和他的处刑人述说：「我按了钮，他Si了。但问题来了，何纯，我刚刚说，顾问的条件其中之一是曾担任刽子手，那还有什麽其他条件呢？让我告诉你，何纯，还有一个条件，就是Si在顾问手上的人，都是冤Si的。」

    石重动动嘴角，笑b哭可怖。

    「Si在我们顾问手上的，都是错杀的人。」

    何纯睁大了眸子，那和他的meimei一点都不像，他meimei总是慵懒的，眼眸细细眯成一条缝，猫似的。何纯倒像是正经的犬类，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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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meimei受不了她男友风流，便找来一把真枪，当作演戏道具带回来跟男友一起赏玩。然後等她男朋友出去，她下厨煮了一顿饭，然後两手戴着手套，一手端盘子，一手拿枪，把自己脸崩了。」石重低声说：「她那样一个Ai美的孩子，对自己脸蛋竟然下得了手……她男朋友认罪，是因为他是个基督徒。」

    十字架在他x前晃荡，他笑着高喊，上帝不会原谅我。

    「自杀是有罪的，所以他也必须自杀，才能见到我meimei。」石重道：「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明明Ai我meimei，却又忍不住出去。我处刑结束，看到那浑球在监狱里留给我的信，才知道这一切。」

    「那感觉很可怕，何纯。」他说：「因为愤怒和得到法律许可，我杀了一个人。一个完全无罪的人，一个无辜的、没有罪状要被惩罚的人……这就是顾问的第二个就职条件，顾问局的所有人都欠着世界一个代价，我们都只能用虚假的名字赎罪，引领新的处刑人，不要再次走错路。」

    「何纯。」他抚过眼中仍藏有恨意的何纯脸庞，痛切道：「世界上没有公平的正义。」

    每个人想要的正义不同，那没有办法公平。

    伤害已经存在於无辜者身上，那没有办法公平。

    「不要去寻求公平，何纯。」拥有血淋淋经验的处刑人先行者说：「去用你的正义做决定。」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愤怒和仇恨，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