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乐章：愿生者喜乐：08无声诀别 (第1/1页)

    夜刃瞪着他，依言收刀入鞘：「把晓光还给我。」

    「真不要脸耶，哥哥何时成了你的东西了？」回光挟持着晓光，一步一步退往虫洞：「你不是舍弃哥哥了吗？还来g嘛呢？」

    晓光的气管受到猛烈挤压，人工肺没法换气，核心的能量转换骤停，身T瘫软下来，眼前忽明忽暗。AI仿生人虽为机械生命，T内也有循环系统，跟人一样需要空气和水才能维持运作。

    只要存在生命，无论是AI还是人类，同样有Si的概念。人类在於心肺机能停止，AI则在於中枢系统永久停机。

    「放开晓光！」

    莱茵撞开安全门，朝回光怒吼，手枪吐出火舌。回光侧头闪开直飞脑门的子弹，瞧到熟人的脸孔，脸上一僵，笑脸面具首次出现裂缝，他神不守舍地喃喃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电光顷刻在眼前炸裂，夜刃冲上前撞开回光，在晓光倒地前接住了他。回光直往撞上围栏，擦破了右颊，流下鲜红的循环Ye。

    他跌坐地上，歇斯底里地抓头，怒视所有人：「为什麽大家的目光都在哥哥身上，就没人分我一眼！」

    由小至大，他都活在晓光的Y影下，优秀的兄长夺去了所有的关注，抢走了所有的掌声，连父母也加寄予厚望，用心栽培这颗明日之星。与之相b，平庸的他自惭形Hui外，同时心生怨恨。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夺回属於他的一切，令晓光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

    AI歌者的歌是最有力的武器，足以令他扭转劣势，於是他开口唱歌：「无所畏惧的战士啊，奔赴远方的战场！」

    歌声经转播设备扩散，原本在城内徘徊的异人受到刺激，立即如飞蛾扑火般扑向转播塔。

    场面跟大毁灭那天一样，大群异人如百川汇流，向着史密夫军校行进，就像是被控制的人偶，被看不见的引线诱导至特定地点。

    莱茵沉下脸问：「你g了什麽？」

    「别这麽凶，莱茵叔叔。」回光装作无辜地眨眼：「我只是帮你们一把。能一次集中消灭邻近地区所有异人，难道不好麽？你们引以为傲的钢铁之城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吧？还是这座城不过是一堆无用的废铁？」

    肩膀的微颤显示他在极力忍笑，他想高声耻笑这些人类的无能，再看着这座城池在异人蹂躏下分崩离析。

    不过，他答应了他的好哥哥，要点到即止，所以他只唱了两段，便没唱下去。至於点在哪里，由他全权决定。机会难得，他还想多玩一会。

    能控制异人的AI闻所未闻，莱茵身为指挥官，在一瞬的动摇後立即调整心理，迅速下令：「全员听令，集火攻击那名短发歌者！」

    砰！砰！砰！

    狙击手连续发Pa0，子弹在距离一米之外，被无形的防壁全数挡下。数颗悬浮方块在回光身侧回旋，释放全方位光幕，防御默不透风，完全没有点破绽。这是大毁灭前，人类亦未能企及的高端科技。

    「我还真的被小瞧了呢。」

    回光扇动钢翼，刮起暴风吹飞莱茵，他在狂风中翻滚，在千钧一发间抓住护栏，勉强稳住身子。箭羽S向藏匿的狙击手，JiNg准地一箭封喉。无论他们躲得多隐密，在AI的生T扫瞄器下都无所遁形。

    夜刃俯身护着晓光，焦急地呼喊：「晓光，晓光！」

    晓光在摇晃下醒来，嗓子有点沙哑：「小刃，能搭把手吗？我站不起来。」

    他在夜刃搀扶下回到麦克风前继续演唱，他必须守住这座城。

    莱茵悬在边缘，正设法把自己弄上来。十数头异人已成功登顶，夜刃忙於应付，无暇拉他一把。

    回光重夺局面控制权，意气风发地爬升至半空，刻意让所有人看到身姿，枪弹Pa0火依然没法伤他一根寒毛。他张开双臂，像是要给他们一个热情拥抱，笑得灿烂：「如果我说自己是上天的使者，你们信吗？」

    士兵的表情由困惑转为惊愕，目光全集中於这名口出狂言的AI身上。

    他要向这个世界复仇。

    回光转头看向夜刃，堆砌的笑容令人心寒：「b起这群无趣的人类，还是你b较有趣。」

    「呜！」

    夜刃下一刻便揪住x口跪倒，T内的异人因子蠢蠢yu动，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着，令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麽偏偏是这种时候！

    其实，夜刃在战斗後常会感到不适，这是一直以来的毛病。除了头痛外，还有心跳过快与T温急升的副作用。随着异人化加剧，身T开始出现明显病徵，皮表上的y块会在剧烈运动後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就像一个破娃娃，被徒手撕开，又胡乱缝合。他一般会藉词使开晓光，听着那个人留给自己的歌，独自咬牙忍耐，直至发作平息下来。

    回光的行进曲能促进异化过程，身T变化带来的痛楚，犹如刮骨削r0U，黑sEy块在全身扩散，部分更始覆上手背。他欣赏夜刃的狼狈，弯起眉眼：「这可不行，你这麽快变成异人，事情就不好玩了。」

    他享受把人玩弄於GU掌，更喜欢辗碎别人珍视的事物。

    晓光朝弟弟怒吼：「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别忘记你的承诺！」

    夜刃没听漏这一句，稍微瞪大眼睛。

    晓光，你??

    「吵Si了！」

    彷佛被坏了好心情，回光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响指，夜刃便倒了下去。x口像有把燃烧的利刃T0Ng了进去，剧痛令他险些昏厥过去。

    晓光奔上前扶起夜刃：「小刃！」

    「怎麽了？心痛了吗？」回光落到平台上，在他们身前悠然踱步，每一句也往晓光的伤口T0Ng：「他心中明明就没有你，你还想着他g嘛？」

    晓光挺身挡在夜刃身前，坚定地说：「我不能让他Si。」

    为了回应晓光的心意，夜刃摇摇晃晃站起，以光刃直指回光的咽喉，两人并肩作战，一如昨日。

    回光像是吃了劣食般苦着脸，兴致全失：「喔??真没趣，不玩了，不玩了。哥哥，走吧。」

    夜刃愣了一下，低声问：「晓光，你这是什麽意思？」

    晓光朝夜刃笑了笑，跟回光一起走向虫洞，那一抹笑容就像在道别一样。夜刃稳忍痛楚，想要追上去，才走了两步便再次跪下。

    眼见晓光越走越远，夜刃挤出一句低声下气的哀求：「不要走??」

    晓光肩膀一颤，脚步停住两秒，又继续往前走，始终没有回头。虫洞在两人通过後快速闭合，留下夜刃蹲在原地，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