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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求爱(草原婚礼) (第2/3页)
视线在火光中隔空相交,不等韩非意识到他打算做什么,卫庄收拢的臂膀倏而展开,随之一个大跨步,就这么单膝跪在了韩非的面前。 韩非吃惊地看着他,中原讲究“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对君主和父母外不轻易下跪,可匈奴……他不知道匈奴究竟如何。 卫庄仰视着韩非,虽然草原上的适龄男儿遇上哪家心仪的姑娘,一支求偶舞本是寻常,也不乏一天下来变着花样连跳几场的,可他还是第一次为人跳舞。 “你喜欢吗?”没有经验傍身,他这话竟显出些难言的局促来。 恋人献舞,韩非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别说是这样郑重其事的跳舞,卫庄就是唱支歌,或者干脆耍段剑,韩非也一样喜欢。他只是…… 卫庄脱口问:“只是什么?” 韩非笑了,他大概知道了这支舞意味着什么:“我就是随心一想,”说着俯身去牵那只朝他伸来的手,“你急什么?” 卫庄却没有即刻站起身来,他的脸颊上有因跳舞而泛起的红晕,又或许不是因为这支舞,韩非打量着卫庄的神色,直到这一刻,他才忽而意识到其实卫庄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只不过权力与身份赋予了他太多的使命,乃至于平日里将那些青涩与热切全然掩盖了过去。 卫庄吞咽了一下,入夏后晚间的气温回升,一支舞下来,他确实是热,也确实是有点紧张:“我……” 韩非笑起来:“我很喜欢。”他说完这句,又觉得卫庄这般跪在地上实在不像样子,余光一瞥不远处整齐的军队,自己都替他害臊,勾着卫庄的手,弯腰又想再去拉他。 “那……”卫庄不为所动,一双眼直视韩非,嗓音有些发哑,“你愿意做我的阏氏吗?” 韩非脑袋一懵,他先前以为自己搞清了今晚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却又觉得完全想错了,心想卫庄不是早就叫他“阏氏”了吗,怎么眼下又这么郑重地问一遍,何况若论成婚,他们两个也早已办了,洞房花烛一样不落…… 他知道对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想法,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见卫庄仍跪仰头看着他,大有他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韩非深吸了口气,在卫庄殷切的目光也跪了下来。 这回呆的不只是卫庄,连韩非都听到军队中有人小声吹了声口哨,只是又中途咽了回去,卫庄见他不答,心中一阵七上八下,又疑心是他的舞跳得不够好,没能成功打动人……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跪着,上一次这样的情形还是在韩非初来匈奴,两人于帐中拜天地的时候,韩非定了定神,朝卫庄拱手一礼:“我自然愿意。” 他的话音不重,但语气坚定。卫庄听了简直是头皮一麻,这种时候言语永远是匮乏的,远不能表达心意,他第一反应不是兴奋,或者站起来顺带把他的阏氏拦腰抱起,而是就这么跪着上前了两步,又一次去握韩非的手。 韩非由他握,见这势头,又有点紧张,但愿卫庄不要当众吻他,不然…… “不然怎么样?”卫庄紧紧扣着韩非手。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韩非想,何况他们两人现在都当众跪了,再接个吻大概也没那么丢人,他承认自己拿卫庄没了办法,喉结滚了几滚:“那你愿意做我……郎君吗,单于?” 韩非本想说“娘子”,想了想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不逞口舌之快,更何况……韩非的心脏砰砰跳动,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本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本就想要……找一位如意郎君。 他正心想着,视野忽而一晃,一股熟悉的热源倏而贴上来,是卫庄揽住了他的腰,将韩非一举抱了起来。 这一回,轮到了韩非面燥,卫庄知他好面子,在篝火前转过身背对着大军,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都如有了实质,卫庄答得简单:“君心似我心。” 韩非一下搂住了卫庄的脖颈,抬头吻了上去,卫庄阖了眼与他湿吻,两人的舌尖勾弄在一起,轻轻挑逗,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击一般流过全身,韩非的身子一软,十分克制才没呜咽出声。 卫庄一刻也不愿多等,求爱后行欢,这本就是天经地义,至于中原如何,他暂且关心不上—— 而且这一回,他知道韩非也这么想。 君心似我心。 【12.3】 回程的时候两人同骑了一马。若放在平日,当着众人的面,韩非势必不愿这般,可今晚情况非常,他便也暂时顾不上那么多。 卫庄将他抱上马的时候队里又起口哨,这回不再是断气似的一声,而是此起彼伏,草原男儿多有副嘹亮的好嗓子,假使今夜求婚的不是单于,韩非疑心现场已是闹腾一片。 “还需整顿。”卫庄一挥缰绳,身下的黑马一跃而起。 韩非眼皮一跳,下一刻那马儿直奔出去半丈有余,即便是在这里,他骑马也十分规矩,断没有匈奴人那么多花样,定了定神:“什么?” 卫庄紧搂着他,低头一吻韩非的发:“我说军纪。” 他突然这么亲昵,韩非反有些不好意思,眨眨眼,回头去看后方渐远的军队:“难得遇上统帅的婚事,他们兴奋些也是理所应当。” “是吗,”卫庄腾出一手执缰,黑马嘶鸣了一声,在月下倏而加了速,一面说,“既然是阏氏这么说,今晚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他给“阏氏”二字加了重音,韩非不知是不是该庆幸他不是匈奴人,对方就是当面叫他阏氏也没多大不适,他在心里暗暗将那“阏氏”替成了“皇后”,还没如何细想,就已一阵面燥—— 替这口无遮拦的单于害臊的! 卫庄伸手理了理韩非被夜风拂乱的发,指尖掠过他发热的耳垂,轻捏了一下,忽而说:“阏氏不同于中原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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