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双道只影虎X疑云 (第2/2页)

尽杀机。

    他目光转移至铜核桃，毫不摭掩一脸YAn羡，问道：「贫道曾见过类似坠子，不过是只蟾蜍，而非核桃。此物是淮水一带巫道中难得一见的法器，施主却自何处得来？」

    鸿波回道：「道长想看看麽？」说罢伸手便要将坠子取下。阎封笑着摆手道：「却不必了，贫道手中并无相似假货以之调包，若是y抢，又怕不敌施主拳脚招呼。」

    旭华笑道：「道长真乃快人快语！那麽我们也将话摆明了说，道长可知日内齐云山果真将大难临头？」

    阎封双眉一扬道：「莫非施主也JiNg於卜卦？贫道洗耳恭听。」

    旭华毫不掩藏，将羯人本yu押着像舒治至齐云山，却让他脱逃，如今双方必将分路闯上山一事简略说了，接着道：「看来道长这座山藏着极大玄机，人人皆yu一探究竟。」

    阎封对於强敌将至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於山中藏着玄妙机密一事颇觉有趣，忙回问道：「施主可知那机密究竟为何？贫道在这山中多年，却从不知有何玄妙之处。」

    旭华看不出他果真不知或是假作，但知难以自阎封处寻得真相，便岔开话题道：「在下於那机密也是毫无所悉，但道长难道不担心即将上山的羯人与像舒治？」

    阎封表情顿转严肃，皱起眉道：「像舒治这人我倒听说过，他确非等闲之辈。」

    旭华讶异道：「道长知道像舒治？那再好不过，正要请教，可惜这茶都凉了，这才正听得起劲。」

    阎封m0了m0自己茶杯，点点头接着道：「这像舒治是苯教法师，他是家传的法术，先祖可上溯至秦汉时的发羌。他不单是JiNg研黑教邪术，对於中土汉学亦颇有钻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确实不容小觑。」

    旭华笑了笑道：「说他厉害，却也不见道长惊惶。那麽羯人一方如何？道长可知有何厉害人物？」

    阎封低头细思片刻，继而摇头回道：「羯人近来眼见大晋颓败，便如其他外族一般，野心B0B0yu取中原，这其中又以石勒一脉兵强势盛，但他虽雄才大略，终不过是个常人。若说羯族中有何人以妖术咒法见长，贫道孤陋寡闻，却是从未听闻。」

    旭华点点头，正sE向阎封道：「方才在下已与道长讲述，这像舒治曾大闹堰口，伤人害命，确是非同小可。那羯人一脉於我中原沃土野心B0B0，一旦南下，寿春首当其冲，利害关系自不必说。而相较之下，道长虽狡狯寡义，无赖泼皮，却与我等并无仇怨过节。」

    旭华停下来让小道童为三人斟筛新上热茶，瞥眼瞧着阎封，只见他静静看着自己，脸上一无表情，似乎对自己出言激刺悔辱无动於衷，便端起茶接着道：「因此在下倒是有个计较，道长估且听之，可别见笑。不如我与鸿波留在此处，帮着道长打发像舒治与羯人下山，事成之後，还望道长不见外，与我俩指点那山中玄机，如何？」

    阎封m0着长须沈Y道：「施主这话讲得头头是道，乍听之下无懈可击，但其中却有个老大漏洞。」霍然间他面sE剧变，那诡异笑容重回嘴角，满脸狰狞不齿，一字一顿道：「你们两个小贼是什麽东西，有何本事打发厉害人物下山，就凭着那小小核桃麽，就凭你这张贱嘴麽？」

    旭华也不恼怒，笑笑道：「核桃与嘴虽缺一不可，却还稍嫌不足。晚辈与道长猜一件事，看看道长觉得如何。」说罢指着那正要出厅的小道僮道：「这道僮并非真人，布偶石块而已。」

    阎封抚掌哈哈大笑，忙教小道僮回来，说道：「这位施主说你是个假人，布偶石块之类变的，你怎麽说？」

    小道僮先是一怔，继而涨红了脸，揑紧拳头沈声向阎封道：「我本就化自石块，如今给人猜个正着，你这老畜牲却还藉机耻笑。信不信我现下便变回石块，活活砸Si你！」说罢朝阎封大步抢来。

    阎封正起身yu逃，小道僮忽然停下脚步，两人同时捧腹大笑，原来却是作戏，小道僮指着旭华道：「既然我是石块，那你何不一刀砍Si我？一如投石入江，难道还会心疼？这世上还怕少了石块麽？你快砍！怎地不动手？」

    旭华慢条丝理回道：「却也有那一丝可能，你终究是个真人，在下难以确认。但即便是万中有一，我也绝不能错杀无辜。」

    小道僮吥地一声道：「错杀无辜个P，世上既无罪有应得的草木，又怎有清白无辜的石块？你分明就是没这个胆子，你没种！」

    说罢他狞目瞪着旭华，阎封起身站在他身旁，看着两人，一声轻哼道：「是真是假，有种没种，哪有这般喽嗦的？」说罢拿起几上摆饰的厚重奇石，迅雷不及掩耳，往自己道僮头上狠命一砸。他登时头骨碎裂，脑浆迸流，往地上一瘫，刹那间却又消失无踪，不见屍身，唯见阎封握着的石块上徐徐飘下一张h符纸，落在地上。

    阎封弯身将石块放回桌面，好整以暇左右挪移，侧着头端详，直到位置称心如意，他回头瞥见正盯着自己的旭华与鸿波，说笑道：「你瞧，正说着石块，我便以石块砸Si了他，这便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哈哈！」

    旭华啜口茶，徐声道：「我们还在等你一句话呐，道长。」

    阎封回道：「你猜错了，我这小徒既不是布偶，也非石块，而是符纸。」

    鸿波哼一声道：「那又有何不同？都是你的障眼法罢了。」

    阎封大不以为然，摇着头道：「自然大不相同，谁没事将布偶带在身边？又不是三岁小娃。更别说身上带着石块，走在路上活活给人笑Si。不过总算你有些本事，猜了个大概。可你得告诉爷爷，你是怎麽猜着的？」

    旭华摆摆手谦道：「晚辈哪称得上有什麽本事？是道长自己露了两次马脚而不自知。小道僮第一次上茶，不慎将红豆汤溅上自己的手，第二次他再来时，我便留上了心，只见他手上仍满是汤汁，还沾了几粒红豆。世上哪有人会任凭黏稠汤汁沾手而不揩拭？

    单凭此事仍嫌不足，因此我趁着问话时抱怨茶凉，可这次道长一心谈论正事，忘了假意出声叫唤道僮。过了片刻，小道僮便不召自来进厅奉上热茶，由此可知小僮必是道长施术所塑傀儡，与你心灵相通，但他凡事听主子使唤，於自身仪容洁净却毫不理睬。」

    阎封抚掌大赞不已，笑道：「多谢小娃娃提醒，往後爷爷可还得让小道僮多洗手梳理才成，哈哈。」

    说罢他倏地收起笑容，凝目盯着旭华，沈声道：「小娃娃欺瞒爷爷，当我是傻子麽？爷爷眼见你故意绊跌小道僮，使得汤汁溅上他手。你一早便怀疑他并非真人，便使计试探，告诉爷爷，你为何怀疑他，你还知道什麽？」

    旭华微笑道：「来日道长指点这山中玄机时，晚辈自会坦诚相告。如今尚有强敌环伺，你我何不且顾眼下？」

    阎封一拍大腿，爽快道：「行！就这麽说定了，两个小娃娃还有些本领，便留在身边退敌，有咱祖孙三人在，何惧之有？咦…这下糟糕！」说着他赶忙奔上前，将旭华与鸿波手中茶杯糕饼纷纷打落，着急问道：「唉，吃了多少？这些玩意碰不得，砂土虫卵变的，如今既是自己人，怎还吃这般肮脏东西？来人，奉上那给人吃的点心！」

    一转眼，只见方才给阎封活活砸Si的小道僮捧着个大盘奔进厅，上头三碗热气蒸腾的红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