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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行者 (第2/4页)

侧车辆……那边有一台被炸得变形的白sE休旅车……」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什麽车?」

    「现场代号L-7,车牌编码是……」对讲机里的声音还没说完,他便冲了出去。

    他冲到现场,那台几乎被火吞没的休旅车赫然映入眼帘,挡风玻璃炸裂,车顶凹陷,车门开了一半——车内有两具模糊不清的身影,一男一nV,没有动静。

    他僵在原地,呼x1卡在x口。

    那车牌编码,他熟得不能再熟。那是他父母回台湾用的专属车号。

    医疗小组赶到时,林亦峰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脸上满是灰尘与血迹,眼神却空洞得像被掏空了灵魂。

    他被强制送回队部简易医护站,经诊断为肋骨裂伤与轻微脑震荡,但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真正重击他的,是那两具已无生命迹象的身T。

    DNAb对结果在隔天清晨出来——配对成功,Si者为林敬中、罗慧琴,林亦峰的双亲。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句「我知道了」都没说。

    他只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交叠,低着头,眼神定格在地板某个不起眼的裂痕上。

    直到方孜蓉急急赶来。

    她一身白袍还没换下,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看到他坐在那里,全身包着绷带却像石雕一样沉默。

    「林亦峰……你……」她话还没问出口,已被他的眼神堵住。

    那不是平常冷静、沉着的他,而是一种几乎撕裂的茫然。

    她缓缓坐在他身边,什麽都没问,什麽都没说,只是轻轻将手覆上他的掌背。

    他的手微微颤抖,却没有躲开。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回家。他坐在队部的备勤室里,一夜没阖眼。

    桌上摆着一个纸箱,是人员从现场捡回来的父母遗物——两本护照、一叠纸本照片、一张手写的便条纸。

    他打开那便条纸。

    「给小峰:

    今年我们就要回台湾定居了。

    爸爸说退休了,想多陪你吃几顿饭,哪怕只是在你当班的空档。

    这次我们没事先通知你,想给你个惊喜。

    我们还记得你Ai吃mama做的糖醋鱼,下次我煮给你吃。

    ——妈」

    字迹稳重而圆润,像她的人一样。

    林亦峰的手开始发抖。

    照片里,是他七岁那年过生日,蛋糕上cHa着八根蜡烛,他坐在爸妈中间,笑得像个孩子。

    那张照片的角落,有一圈焦痕。

    隔天清晨,方孜蓉再度来到队部,看到他还坐在原地,一动也没动。yAn光洒进窗户,斜照在他削瘦的侧脸上,像要照进他内心深处那块早已封Si的角落。

    她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我在医院听说他们是要来看你。」

    他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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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妈……是偷偷回来的,对吗?」

    沉默。

    「你一直以为他们不在意你,其实他们只是……不想打扰你。」

    他依旧不说话,却慢慢地,手指紧握成拳。

    她转头看着他,声音轻得快听不清:「林大侠,你不是说过,正义是你活着的理由吗?」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可我没能保护他们。」

    声音哽住了。他的脸埋进手掌,肩膀微微颤抖。多年来,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落泪,但这一次,他再也压不住了。

    方孜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喊了他一句从小到大的名字——

    「吱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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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遗物

    林亦峰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老家的。

    那是一间两层楼的老透天,位於台北近郊的住宅区,红砖外墙已略显斑驳,窗台还留着祖母昔日种的薄荷盆栽。祖父母去世後,这间房子一直空着。他从没卖,也从没搬回来,只是偶尔路过,像在看一段与自己无关的过去。

    现在,这里突然成了他最後与父母「连结」的地方。

    门锁没变,他依旧记得密码。他推开门,一GU陈旧与陌生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x1一口气,走进客厅。

    地板乾净,沙发套新换过,冰箱里还有两瓶牛N和一盒未开封的水饺。桌上放着一个行李箱,打开後里头整齐叠着衣物、一份地产买卖合约书,以及一个用丝巾包起来的首饰盒。

    里面装着一对银制袖扣,是父亲年轻时常戴的那对。

    他蹲下身,手指抚过那冰凉的金属,心头突地一紧。

    一叠信件压在书桌角落。最上面那封信的收件人,是「林亦峰」三个字,写得端正温和。

    他拆开信,熟悉的字迹像是从记忆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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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峰: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许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当面说话了。

    我们知道你对我们有很多不满与疏离,但我们从没怪你。

    我们不是完美的父母,也没有陪你长大,但我们一直有努力在自己的方式里「靠近」你。

    每年我们都会回台湾几次,偷偷在你队部附近看你出勤、买你Ai吃的那家店的便当,留在你车前的雨刷下。

    你也许没看见,或是看见了没在意,但没关系,我们只希望你知道,我们从来没放弃你这个孩子。

    今年我们退休了,决定真正搬回来,想陪你过个年,煮几道你小时候Ai吃的菜,也许还能一起看个电视。

    mama还记得你喜欢喝她煮的红枣汤。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给我们一次机会,不是弥补,而是重新相处。

    永远Ai你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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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纸被捏皱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那一封信,就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切开他多年的麻木。那些他以为无声无影的父母,原来一直都在,只是他选择看不见。

    那个雨天放在车前雨刷的便当,他曾经丢进垃圾桶;那些陌生号码打来的未接来电,他从不回拨。

    他总觉得他们只是出於礼貌地联络,只是偶尔履行义务的父母角sE,从没想过,他们其实用自己的方式,一直在努力靠近他。

    林亦峰像被整个击溃。他坐在地板上,双手撑着额头,肩膀剧烈起伏,无声落泪。

    傍晚,方孜蓉提着饭盒来了。

    她没敲门,自己输入密码进来。门锁响的声音让林亦峰抬起头,眼神微红。

    她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没说,只默默将饭菜摆好,然後递给他一个保温瓶:「红枣汤。我是照你妈食谱煮的。」

    林亦峰怔了一下,没接。

    方孜蓉歪头看着他:「不喝我自己喝掉喔,吱吱的手艺现在进步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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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亦峰低声道:「……你怎麽知道她有写食谱?」

    「她有给我一份。三个月前她偷偷约我吃饭,说想了解你现在的生活,也问我你有没有nV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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