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一剑穿心后_25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25 (第1/2页)

    谢归忱厌恶一个人的时候是十分明显的,惹了他烦扰的同门,他会当作与此人不相识擦肩而过,又或起了争执难缠之人,便会掷与冷眼与不加收敛的鄙弃。

    而当他不在乎时,便会发展成所有事物都与他无关,他会与你交谈,与你碰面,却再不会将你放在心上,连名字也无需再记,只作陌路萍水,再无交集。

    这分明是沈栖游一开始便希望的事,可许是这些天一直与谢归忱处于一个交往中的临界关系,当真如此了,他又不知觉地发慌起来。

    他实在不会处理自己的情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他看向谢归忱,见到那双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

    沈栖游觉得庆幸,又觉得难过。

    吴浩的剑法比他要差得多,唯独修为境界压了一层,沈栖游侧身躲过下一剑劈砍,手心一别,剑向右方截敌腕,两剑相撞,铮铮作响。

    他的对手不懂保留体力,灵气,这是在最浅显初学者身上易犯的莽,强熬过第一二波攻势,吴浩的灵力便明显有所下降,应对起来也不算这么吃力。

    可要赢,须得找到破绽。

    发现逐渐丧失体力的吴浩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可他只想快些结束对决,虽说点到即止,可只要不过分,对同门身上造成些许伤害,也能算作常理之中。

    他自认自己学习时间比沈栖游长,便想着用才学习不久的沧浪剑式一发制敌。剑起如波涛,万浪卷涌来,随着剑尖穿破洪流,汹涌的剑意便随着剑尖以不可抵挡之势向沈栖游袭去。

    然这一招,沈栖游应对得再简单不过。

    这是谢归忱三日就领会完全的一套初级剑法,拉着他试炼三天,最后觉得花里胡哨,实战实在无用,索性弃之。

    他撇见谢归忱,见他口中似在念出几字:第三式。

    是了,归元剑录第三式,恰能完美应对沧浪剑招。

    许是谢归忱向来给他安心之感,沈栖游脑子难得发浑,一时间只记得自己绝不能使出如今未学过的剑法。极少的反应时间内,自然而然便抬剑起势,绕腕旋剑,横绞,剑尖由下而上撩击,轻而易举化去吴浩猛烈剑意。

    趁吴浩惊异之际,沈栖游抓住一瞬机会,剑意回收,以掌蓄力,流云回风。用最平稳的气劲束住吴浩四肢,再借力而推,逼退数十丈,吴浩反应不及,掉出比试范围,这一场,便算他赢下了。

    沈栖游握剑喘息,他赢得十分困难,只靠巧劲与对手经验太低。

    他没觉察有何不对,直到望向四周,看到众弟子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向自己。

    吴浩爬起身,忿忿道:“我输了。”

    他亦是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位弟子突然出声问道:“季攸,你方才使的是什么招式?”

    沈栖游才想答,脑袋轰隆一声,心脏快得要跳出胸膛。

    他忘了。

    谢归忱教他的,是只有亲传弟子才能学习的剑招。

    乾相宗弟子虽不是人人习得,却也见过师兄师姐使过,自然能一眼分辨出。

    他下意识望向谢归忱,对方立在场外,眼神冷漠,只静静地看着他,并无半点替他辩解之意。

    偷学。

    这两字突然如百斤巨石沉重地压在他身上。

    目光如针如箭,四面八方,密密麻麻。

    纵使谢归忱在场,也止不住渐起的嘈杂声与议论纷纷。

    一位戒律堂弟子向他禀报:“宗主,这……”

    谢归忱:“这种事不要找我。”

    那弟子转头便离去了戒律堂,沈栖游立在场中受着其余弟子奇异眼光,他想离去,却被两位弟子拦下:“还请师弟暂时留步。”

    他紧张地收起剑,握着剑鞘的手不自觉摩挲。

    戒律长老很快赶到,他先与谢归忱行过礼,见到沈栖游,愣道:“怎的又是你?”

    来此路上弟子已将事情经过一一禀告,戒律长老一甩手,厉声质问道:“你入门时已学过宗法,可知偷学犯了哪条,又要如何处置?”

    沈栖游抿了抿唇,听见有人替他高声答道:“宗法第三十二条,偷学者,应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乾相宗有剑宗之名,剑法秘籍无数,若是基础剑法,学便学了,甚至不少弟子会教授一两招于寻常人防身。可《归元剑录》已接近秘法之流,这等级别被不知底之人偷学,若往后以门派秘学之名为非作歹,将来后患无穷。

    戒律长老问道:“是有人教你,还是你私自偷学?”

    沈栖游知道谢归忱在看自己,他不知如何是好,直到被戒律堂弟子压在地面跪伏,心中想的仍只是辩解:“可否,可否给弟子一个机会……我并非故意……”

    长老又问了一遍:“有人教你?还是你偷了秘籍自行学习?”

    沈栖游嗓音发哑,带着细不可闻的哽咽: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因长老靠近而颤抖,后退的身子被弟子死死压制。

    长老叹了一声:“若我没记错,你是单灵根弟子,若耐心修炼几年,想成为亲传弟子并不是难事,为何非要急于一时?”

    沈栖游不住摇头,双眼湿润,发丝狼狈黏在颈侧。

    他能怎样呢,即使说出是谢归忱,只要谢归忱不认,自己一样会落得同样结果。

    谢归忱这些时日教习他,是为了这一日将他彻底毁去吗?

    为何他这么傻笨,记吃不记打,总是轻易就相信谢归忱,被他引导露出破绽。

    两只手被并与身后压制,长老抬起手,轻轻置于他头顶。

    只要从那处抽出他的修为,论是再好的灵根也只会成为一个废人,他再也无法修行,沦为与常人寿命等长,再无报仇之机。

    沈栖游眼角大滴大滴淌下泪水,他想挣扎,身体却被紧紧锢于原地。

    “不要……不要……”他哭道,“求求您,不要这样对我……”

    陆陆续续有弟子听闻这场闹剧前来,其中不乏姜怀与司元纬,姜怀主动站到谢归忱身边,叹道:“我记得师尊还曾指点过他,想不到竟是个会偷学的……这般弟子,留着,倒也确实是祸害。”

    沈栖游肩膀不停抽动着,身体颤抖不止,眼睁睁看着戒律长老掌心微微施力,额头处传来一阵暖热。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水落到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谢归忱声音传来:“可以了。”

    众人闻声望去,戒律长老同样疑惑转头,停下手中动作。

    沈栖游仍在害怕,甚至不觉得谢归忱会救下他,身体一阵一阵发着抖,头颅低低垂下,泪水淌了满脸。

    “是我教的,他没偷学。”谢归忱走上前,示意弟子松开他被握出红痕的手腕。

    沈栖游眼中一片模糊,只能看见谢归忱停在面前的身影,

    他声音平淡,一如往常:“季攸,你可愿当我的亲传弟子?”

    姜怀本欲抱着看好戏的心理来,如今却是瞪直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谢归忱:

    “师尊!”

    弟子哗然,谢归忱何许人也,剑法卓然,当世无出其右,多少剑道求学者想拜在他门下,百年来却只收过姜怀一个徒弟。人人都说谢归忱性情古怪,怕是不会在收徒了。

    可沈栖游,哪点值得被收作徒弟——

    论资质,单灵根者虽稀有,却也不是独一无二;论天赋,只能堪堪算中上之流;论脸蛋,却是怎么也比不过姜怀第一眼吸引人。

    还是谢归忱更好这口温顺谦和的?

    毕竟除了姜怀这样的杂灵根实在扶不上墙,其他人若得了谢归忱教导,修行之路可谓是一帆风顺了。

    又领会,原来方才那一出不过是他二人趣味,反倒是他们这些看客白白担忧。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