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数的蛋糕：你叫我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陪着 (第3/3页)

    杜琰笑容消失，无声地收拾好公文包，拎着站起身。

    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到门前，带着鼻音问他：“陈知阕，我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有资格陪着你呢？”

    陈知阕捂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回答他：“等你，不再爱我了以后。”

    空气凝固着，室内安静地只能听见曼特宁舔着他下颌的沙沙声。

    陈知阕几乎要以为杜琰已经走了。

    如果不是听见他拼命压抑住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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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傲的青年抬起手臂，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双眼，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崩溃的哭泣声。

    他恶狠狠地说道：“不，不可能！”

    说完就连忙打开门，小跑着离开了。

    陈知阕看着那扇被打开的门，脱力地躺到沙发上，扯过毯子盖到自己脸。

    曼特宁蹲在他手边，小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钻进毯子里，轻轻爬到他脸颊旁，温柔地舔着他的泪水。

    “咪呜……”

    这是一场短暂的朋友游戏。

    一个拙劣表演，一个装作不知。

    却又这么轻而易举地谢了幕。

    这个世界上，比起喷嚏和贫穷，最好掩藏，也最容易被发现的，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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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急切跑来时的轻喘，明明不喜欢喝还要硬着头皮喝咖啡的模样，有意无意的指尖触碰，在一次又一次见面时逐渐亮起的眼眸。

    甚至都不太需要这些，只要看在靠近他时悄悄笑起的唇角。

    都在诉说着杜琰的爱。

    迟来的爱。

    陈知阕用毯子使劲儿盖住自己，以至于有些难以呼吸。

    他大口呼吸着，像上了岸的鱼。

    确实，他已经离开他爱着的湖泊太久太久，甚至在接近时，也要强迫自己忽视。

    心明明干枯到开裂。

    “如果是梦，这该有多好……”

    如果是在梦里，他应该会欣喜若狂，去拥抱这一朵他用心血浇灌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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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男人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咕噜咕噜叫着的猫咪无声哭泣着。

    门外，靠着墙蹲坐着的青年，抱着自己的双膝，哭得红肿的双目，凶狠地看着走上楼的女孩儿。

    咕咕站在楼梯口，张开嘴，开开合合了几下后，叹息着转身下楼。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极其细微的啜泣声变得清浅，呼吸缓慢。

    杜琰擦干净自己的泪水，扶着墙站起来，像个鲜血淋漓的胜者，一步一步走进休息室，拉下盖着男人脸的毯子。

    曼特宁看见他，摇了摇尾巴，呲了呲牙。

    杜琰无心顾及它，弯腰轻轻吻在陈知阕泛着红晕的眼下，抽出一张纸，轻柔地给他擦干净泪水。

    曼特宁盯着他动作，忽然起身，扬起毛绒绒的小脑袋，温热粗糙的小舌头舔了舔杜琰湿漉漉的下颌。

    “咕噜～咕噜～”

    杜琰深深地看了陈知阕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咫尺远近的人，却不能靠近。

    没有在他身边陪着的资格，那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陪着。

    濡湿的卷翘睫毛扇动着，哭得酸痛的双眼盯着一格一格的楼梯。

    杜琰慢慢地下楼，在楼梯转角处看见三个女孩儿担忧地看着他。

    阿咪从围裙里掏出了一袋蒸汽眼罩塞给他，杜琰皱眉，想还回去又怕得罪了她，惹陈知阕不高兴。

    小芝笑着：“收下吧，敷一敷，眼睛消肿消得快，下次再来，还是漂漂亮亮的。”

    杜琰捏着蒸汽眼罩，失神地看着她们。

    咕咕摸着脖子，扭扭捏捏地小声嘀咕：“哎，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但是每次老板看见你的时候……”

    阿咪双手交握，抵着下巴：“他哭了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过，他哭出来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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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芝拍拍他的肩：“他这几年，没有过开心的时候。这些天，你来的时候，是我们见过他最开心的时候。”

    咕咕叹气：“能发泄出来就行，哭哭就好了。人哪能一直憋着啊，憋坏了都。”

    三个女孩儿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道：“哎呀，放心放心，我们会看好他的。”

    “别灰心，他每次都让我们偷偷给你的咖啡里加糖，还说你喝不出来。”

    “他最近打扮得可好看了，每次都换发型呢，你没发现吧？”

    “你十点来，他九点就等着你了。”

    杜琰抽抽鼻子，胡乱擦掉泪水，双眼泪汪汪的，嘴唇嚅嗫了几下：“谢谢……”

    女孩儿们送他离开，在门口朝他摆手。

    “拜拜，回去以后好好休息，加油！”

    “别放弃啊，阳光总在风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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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来！”

    杜琰微笑着对她们说：“谢谢你们，我没有放弃的打算，永远都没有。”

    阴云散去，阳光洒下，照亮宽阔广场。

    女孩儿们站在店门口，看着他大步往前走，背影渐渐消失。

    叹气摇头地走回店里。

    小芝回吧台后面，双手撑着下巴，趴在台面上，眼神失焦地看着热闹的店里。

    阿咪送完咖啡，抱着托盘走到她身边：“不要再想了。做杯招牌美式。”

    粉头发女孩回神笑了笑，低头走到咖啡机前忙了起来。

    呲呲——深褐色的咖啡液流下。

    小芝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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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把一碟抹茶巴斯克递给阿咪，拍拍她的背：“你看，老板都能遇见前男友，这世界这么小，也许，你也会这么幸运。”

    小芝把咖啡保温杯放到阿咪的托盘上，摇了摇头：“算了吧，伤筋动骨的，连他们俩都哭得这么惨，我是无福消受了。”

    阿咪摸摸她粉色的短发，嘘了两声：“爱情啊，从来都是奢侈品，能拥有一次就是奇迹了。有两次就是上天注定的，来了就接着吧。”

    说完，她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保温杯和蛋糕被放在茶几上。

    陈知阕迷糊地睁开眼，翻了个身看她：“……杜琰？”

    阿咪咳嗽了两声：“是我啊，老板。”

    陈知阕眨了眨酸胀的眼，迟钝地哦了一声：“他走了吗？”

    阿咪把保温杯打开，杯盖放到一边，看了看湿了一片的毯子，点头：“走了，哭得特别惨。”

    男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听见她的话，顿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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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咪继续说：“可他说他还会来的，永远不会放弃。”

    陈知阕双手捧着杯子：“啊，真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阿咪推了推蛋糕：“老板，吃点甜的吧，活得这么苦，吃点甜的奖励奖励自己。”

    她咬字含糊，也许说的是喝字，也许说的是活字，也许两种都有。

    圆脸小姑娘抱着托盘离开：“老板，做人呢，要学会放过自己。”

    休息室里又安静下来。

    陈知阕摸摸熟睡着的曼特宁。

    如果能做只猫就好了，猫是一种不会为难自己的生物。

    “是啊，要是能放过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