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的小狗囚了 (第1/3页)

    屋外的绣花屏风血迹一溅而上。

    宇文莜嗅到一股伴着血腥味的幽冥花香，面前空气微动，她反手抽出一把短刀劈向前去，耳边突然钉了一刀冰冷的铁剑声，半尺剑锋没入床板，宇文莜一怔，破绽马上被觉，右手霎时被牢牢按在席上。挣扎间手指挑下了咫尺间的面具，一双冰冷的黑色眼眸直直刺进了宇文莜的眼睛。

    “秋柯——”

    宇文莜眼边渗出泪来。

    遇见秋柯是多年前的时候了。

    那时先帝派宇文莜微服私访，名为微服，实为放逐。夺嫡的势头上宇文莜失了势，长姐随手捏了个罪名把宇文莜流放出去，非诏不得回京。宇文莜以为后半生就如此了，便在江南一带找了个地方住下来，在民间兀自漂泊。

    她住的地方很偏僻，依山傍水，地形繁复，却不料恰也是江湖门派仇杀互斩的好去处。

    那日宇文莜倚窗轻眠，门外忽砸来兵器相撞声。她本想不关世事，又听见刀剑刺体的声音，没来由地浮上一层不悦。宇文莜皱着眉挑了剑出去，见数十名黑衣人击一少女，宇文莜自幼在宫中习武，一眼看出少女修为比黑衣人要高，只是受了内伤，因此只能勉力招架。

    趁人之危？宇文莜略一思忖，将宫中剑法变了几个剑型，挑掉了为首几个黑衣人的手筋，剩余人一怔，见宇文莜剑法来路莫测，捉摸不透，便咬咬牙，卷衣而去。

    宇文莜回头，对上一双黑亮剔透的眼睛。

    这人真是秋柯？宇文莜边看着她低头小口啜着汤圆的乖巧样子边精神恍惚地思考。宇文莜在宫中不是没有听过幽冥阁的名号，只听说幽冥阁阁主秋柯性情乖戾，十步杀一人，朝廷多次派人招安，皆被斩。先帝很是头疼。

    这人真是秋柯？宇文莜又狐疑地想了一遍。低头吃东西时，少女的黑发柔软地贴在额上，发丛中心轻轻拧着一个发旋。看起来很柔软……回过神来，手竟已经覆上去了！

    “jiejie？”少女抬起头，弯着眼睛笑望着宇文莜，有意无意地在宇文莜掌心蹭了蹭，很享受的样子。

    自从那日宇文莜把秋柯救下，她不知什么原因竟怎么也不肯走了。宇文莜有次趁她吃汤圆吃得高兴，小声问要不要抄别路送她回幽冥阁养伤。这句话不知哪里触到了她，她把宇文莜死死地抵在墙上，一边哭着一边说不要离开jiejie，jiejie别不要她。宇文莜看她眼泪流了满脸又怕她扯到伤口，赶紧好说歹说把她哄下来，让她在宇文莜府上住下来。

    时间久了。宇文莜倒也习惯。

    一开始秋柯内伤未愈，下床满身疼。宇文莜便把她安置在床上，每天早上去镇子里买早点给她，宇文莜平日最喜欢吃陈阿婆铺的芝麻汤圆，就给她带了一碗，谁知她后来就吵着每天要吃，说最爱吃jiejie喜欢的东西。等宇文莜每天两只手大包小包地拎着桂花糕、小笼包回来的时候，她就马上从床上立起来，乖巧地望着宇文莜喊，“jiejie”。

    等内伤一好，她又马上闹着要起来，每天跟宇文莜上街。宇文莜戳戳她的手，不安地问，宇文莜不是幽冥阁主吗，这会不会……闻风丧胆？

    不会呀。少女弯着眼睛明亮亮地望着宇文莜，她们以前见过我的，……都死了。

    宇文莜一时无言，捏了捏她的脸蛋。任由她紧紧牵着宇文莜的手上街。闻风丧胆的幽冥阁主到底为什么会在偏远的江南小镇黏着宇文莜这样一个从宫中被废黜养老度日的皇女？好吧，宇文莜也不想过问，或许世上的情事就是这样无来由，无去头，秋柯又碰巧是个乖戾偏执的人，或许爱上了什么人便全然不顾所谓江湖大义，只想在有宇文莜的世界永远唯一。这样也好，毕竟宇文莜也……是如此。

    时值暮春，小铺旁满山杜鹃开，秋柯在胭脂铺挑了盒绛红色的唇脂，用指尖细细地涂在宇文莜唇上，退后两步惊赞道，“jiejie好美！”

    宇文莜回过思绪来，没来由地脸红了，拽过她的手来，小声嘀咕，“乱喊什么？”

    黑色的长发往上一滑，摩挲过胸口。耳廓一热，传来唇瓣轻柔慢吮的触感，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冰凉地笑道，“jiejie，你慢了。”

    秋柯的剑法多少有宇文莜一份功。

    救下她的那天回头见她眯着眼睛望着宇文莜，“jiejie的剑法……jiejie是宫里的人吧？”宇文莜略一惊讶，心知自己已大改了型法，却没想她观察如此敏锐，又一想，反正自己现在已是庶出之人，过往恩怨与宇文莜无关，让她知晓也无妨，便插剑回鞘，捏着她的脸打量道，“是又如何？”

    秋柯却毫不回避宇文莜的目光，黑色的眼睛亮亮地直望着宇文莜，倒是宇文莜被盯得全身发紧，目光又滑过她高薄的鼻梁，精致小巧的嘴唇，心里没来由地变了率。因常年练武，她的身材极好，腹肌马甲线，修长而有力的腿，手臂上也带着轻肌，曲线很美。宇文莜干咳一声，假意抽身离开，突然手腕被力道攥住，少女眉眼和黑发都耷拉下来，“伤口……很疼，jiejie帮帮我吧。”

    宇文莜还是心软了，半推半就地莫名将她收回了家里，又被哄着让她一直住下。每次宇文莜萌生要让她离开的念头，她就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委屈地低着头，像只宇文莜在宫外见过的耷拉着耳朵的大型犬。想到这，宇文莜又不忍心。顺顺她的毛，她又弯起亮晶晶的眼睛围着宇文莜转。

    伤口逐渐开始好的时候，秋柯又撒娇说想学宇文莜宫里的剑法。宇文莜就抄了剑出庭子里，旋了一朵剑花，忽然挽手一刺，半尺锋芒刺在她颈边半寸。这招看起来容易，实际练起来很难，特别是剑花化刺的一刹，如果控制不慎，很容易被武器带偏。

    秋柯抄剑挽出一个剑花，宇文莜第一次看她用剑，心里一惊。她的剑很快，却又稳又准，不像是个少女舞出来的样子，有些角度又狠戾得让人发麻，这才是幽冥阁阁主的样子吗？宇文莜暗自腹诽。忽然她挽手一刺，剑锋却一歪，剑身哐地掉在地上。宇文莜嘿嘿一笑，就算是秋柯，毕竟也是新手而已。宇文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