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雪海（一） (第2/2页)

今日的事情是突发，他没有料想到的。白芣甯那nV人头脑混乱逾了矩，而他也是。他大可以在狩猎的时候就告诉她，如霜算不了什么，只是他的牺牲品，他大可以给白芣甯一些希望，先稳住她，毕竟她在成玦身边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到时候成玦身Si，成夙自会安排她假Si出g0ng，改换身份生活，如今弄Si成玦还差一步，这一颗棋子算是废了。

    可是他想起来如霜，那些话他忽然说不出，说不出，才会激发了那nV人的妒意，自己也贸然行事，走了最坏的一步，结果全都改变了，不受控的感觉。不过那也不错，至少她在还他身边，至少她无恙。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笑起来，捏上她的脸颊，那触感很好，他忍不住捏了又捏，她被迫醒了，双眼骨碌着看他。

    临睡前，成夙让人炖了一盅燕窝给如霜。

    后来的一段日子，如霜饭桌上人参鹿茸燕窝灵芝之类的补品就没断过。

    当天晚上，楚g0ng的金雀台着了大火，等g0ng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开了，楚王最宠Ai的妃子白夫人被困在了金雀台上。楚王亲自指挥人在台下救火，几次要冲上去，都被g0ng人拦住了，等到天明火灭，金雀台上只剩下几具尸T，一具上覆着焦黑的凤冠。

    据说起火的原因是白夫人因为君王移宠，郁郁寡欢，举火。

    成玦抱着尸T，哭得不能自已，伤心过度，几乎到了哀毁骨立的地步。自己醉酒误事，令挚Ai决绝殒命，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经此打击，他变得JiNg神恍惚，一蹶不振，多日罢朝，不理政事，每日只披头散发在金雀台上游荡。

    白夫人Si后成玦的第一次上朝，成夙请求出兵西凉，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西凉内乱，君权倾危，臣以为此时应当火速出兵，扶持西凉君臣百姓，以彰显我大国风范。”

    陆续有人出来赞成，认为出兵时机得当，于楚国有利。

    也有人出来反对，认为西凉偏僻闭锁，又都是nV人，犯不上招惹。

    有人认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殿下群臣争吵起来，不可开交。

    “叔父自己决断吧，寡人倦了。”成玦神sE恹恹，显出很不耐的样子，宣布退朝之后一眼也没有多看朝堂，就带人回去了。

    八月，成夙开始调兵。

    与此同时，修成君府里来了两位秘密的宾客，正是徐酲和符蓠。成夙yu先攻国，自然需要有人里应外合，和西凉nV王断绝关系的符蓠自然是最好人选。符蓠和徐酲进了府中，由人带着安顿进了待客的厢房。晚上，成夙为她们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宴前，成夙派了人带符蓠他们在府里四处逛逛。

    符蓠眼尖，一眼就看到在众侍nV群里的如霜，立刻发起怒来，也不顾什么场合，像一只激起斗志的母J，冲上去用力打了如霜一个巴掌。

    “好哇，晏如霜，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事情发生地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如霜就结结实实受了那一巴掌，一边脸肿起很高，上面带着指甲划破的痕迹。

    符蓠再要动手，下一刻却被成夙扣住。

    “你放开我，我发誓杀了这个贱人！”

    “嘉仪君，请你冷静，否则这样我们谈不了合作。”成夙冷声说道。

    符蓠被困住，动不得手，在那里压牙切齿看着如霜。

    如霜捂着脸，眼中含泪，向着成夙。

    “疼！”

    这反应不太对，根本不像曾经的晏如霜，看得符蓠也惊住了。

    “她疯了？她傻了？”

    “是受了一些刺激，现在变得有些痴傻。”成夙简短解释道。

    符蓠听完，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那么肆意，那么痛快，因为用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拼命地咳嗽着，成夙只好把她放开。须臾，她挣扎过来，妆容厚重的脸上带着笑，面sE狰狞。

    “老天真是有眼，叫这nV人变成了傻子。”

    她走上前去掐着如霜的脖子，被她甩开，躺在地上也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变成了傻子就可以忘记了。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拜你所赐，我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拜你所赐，我每天都要忍受病痛，你呢，你多好啊，你有健全的身T，你被所有人喜欢，你是西凉国耀武扬威的大将军。你以为变成这样，我们之间就可以一笔g销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她说了太多，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她看着如霜，x口起伏，眼睛里含着滔天的恨意，大颗的眼泪滚出来，。

    可是如霜对她说过的这些毫无反应，只是捂着脸，在成夙怀里撒娇说疼。

    成夙知道一些如霜同符蓠的陈年恩怨，宴会上并没有安排如霜在场，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两个人在宴前就碰上了。他只能示意徐酲去把她扶起来安抚着，请他们先去休息，自己也叫人拿了伤药给如霜敷上。这宴会算是暂且办不成了。

    夜深了，成夙在前厅忙于军务还没有回来，独如霜在他房间里，就躺在床上，已经睡下了，仆人和丫头都在外面服侍。一支安魂香燃起来，把外面的人都熏倒了，舒曼清才走到房间里来，看着如霜的右脸，那脸上已经上过药了，可是还带着红肿的痕迹，她带着疼惜，一手停留在那上方的空气，但没有抚上去。

    “……西凉现在很乱，靠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分身乏术，如果成夙真的攻进来，我没有把握抵抗住他，可是我根本无力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我找你找得好苦，杜宇也没有消息，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累，我快要撑不住了。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后悔答应你去龙泉山，我应该拦住你的，如果当初不去，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不记得西凉了吗？”

    她沉浸于自己的伤情，悲戚地对着床前人说着，却不提防她已经醒了。

    舒曼清回神，看她睁着眼睛很平静地看着自己。

    “还认得我吗？我是……”她抓住如霜的手。

    如霜的眼中带着陌生和拒绝。

    “来人，栩之，栩之！”她很剧烈地挣脱开她，朝外面喊道。

    想到外面的人快要清醒了，舒曼清立刻放开她，临走时伤痛地回看了她一眼，那身影飞出去，消失在了空中。

    “怎么了，姑娘？”外面的仆人丫头进来。

    “有人，有人，栩之。”如霜这样子也说不清楚，仆人们只能在屋子里胡乱找着。

    “有人找过她吗？”成夙一直派人监视着他的院子。

    “是广陵君，他一直绕着院子，几次想进去，yu言又止的样子。”长洲回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