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无名_(二十三)暗流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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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暗流涌 (第1/2页)

    两日前,一场冬雪初歇的清晨。

    李宏朗站在捕司後院,手中捏着一张新拿到的口供纸,纸面已被反覆翻阅,边角微卷。

    他的眼神落在字句之间,眉头却皱得越来越深。

    晨风掠过天井,衬得他高大笔直的身影格外沉静。

    他肤sE黝黑,五官端正却带着几分天生的刚y,浓眉如锋、鼻梁如斧,嘴角线条常年绷着,不笑也不怒,自有一GU压迫气场。

    额角因多年风霜与刑案C劳,早已晒出一道道深褐痕迹,让他在捕司里被戏称为「黑脸汉子」。

    此刻,他盯着纸上的字,面无表情,指节却紧扣纸边,沉思如铁。

    那日Si巷五屍案之後,他几乎未曾歇息,连日调查、走访街坊,终於从几名菜贩与路人断断续续的供词中,拼凑出一条可疑的线索。

    ——当日午时左右,城东米巷,有个年约十四、五的小丫环,在市集上追着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跑过几条街,最後消失在茶铺附近的小巷。

    这与他们发现屍T的时辰相近,地点也只隔两条街。

    更巧的是,另一处又传来消息——有人看到两个小丫头推着破车,车上盖着布,像是运着什麽东西,模样十分狼狈,匆匆走过南市街口。

    李宏朗冷眼扫过这些资讯,在脑中迅速g连起当日的雪、那五具断骨屍T、现场几无痕迹的情况,以及那诡异的……Si前神情。

    他指节一紧,咔地一声将纸张折成四角塞进怀中,转身往捕司外走去。

    没带手下,也没向谁报备。

    他心中已有方向。

    ——阮府。

    他记得,口供中提到的那两个丫头身穿素sE短袄,下摆绣有极细密的石青纹边,是宁川大户阮家的家常制式。

    他虽对阮府主事者认识不深,但「阮承让」这个名字,在府衙中并不陌生。

    作为主簿,阮承让处事一向拘礼守规,行止有度。

    李宏朗对这种人没什麽好感,也说不上讨厌,就像簿册上的字迹工整、不出格,翻过就算。

    如今有人Si了,无论那两个小丫鬟是目击者、受害者、还是另有角sE,他都得问个明白。

    走出城西捕司时,雪已停了两日,街道乾净许多,yAn光洒在石板路上,留下一片片Sh痕与碎光。李宏朗顺着巷弄往阮府方向而行,步履沉稳。

    刚转过一条转角,他忽听见前方一处废墙下,有人在念诗。

    声音微哑,带着nongnong的酒气: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他循声望去,一名老乞丐坐在墙根,头发乱如草丛,披着一袭破布似的旧袍,手里晃着个酒葫芦,一边饮酒一边摇头晃脑。

    那老者神情恍惚,面上却带着几分隐约的笑意,像是对着谁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李宏朗刚要绕过他,却听见一声突如其来的细语,从耳边无声飘入:

    「到此为止。」

    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那声音……不似风,不似人语,却清楚地撞进了他的脑海,彷佛有人贴近耳侧低语。李宏朗猛然转头,目光锁定那名老乞丐。

    老者仍是笑YY地晃着酒,却像早已知晓他会这麽看过来,举杯向他虚敬了一下。

    接着,另一道声音再次落入心间,语气仍是那样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那五人,是我动的手。那两个小丫头,别去吓着了。」

    李宏朗眼神一冷,手已探向腰间刀柄,整个人绷紧如弓。

    他从不信鬼神,更不信什麽江湖传说。

    但此人能悄无声息将声音送入他耳中,且语气中对五人Si状了若指掌——此人,绝非市井中人。

    那名老乞丐却毫不在意他戒备的神情,反倒晃着酒葫芦,轻轻叹息了一声:

    「人生难得糊涂,神捕大人何必认真?」

    他话音未落,酒香混着微雪,被风吹得飘散而去,仿佛整个人都与这风雪一道,变得模糊。

    李宏朗目光如刀,SiSi盯着眼前人,下一刻——

    肩头忽然一沉。

    他还未出招,那老乞丐竟已绕至他身後,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一记。

    那手法不重,却稳稳压住他尚未出鞘的杀意。

    「别这麽紧张。」那人语调懒洋洋的,像在劝一个刚刚抓错人的捕快,「老夫若是想灭口,何必等到你来?」

    李宏朗浑身一震,倒不是被拍痛,而是心头一GU寒意缓缓升起。

    对方竟能在他全神戒备时悄无声息地b近至背後,这份身手——已非「厉害」二字可形容。

    他慢慢转过身,收回气劲,长长吐了口气。

    「高人出手,府城蒙福。」李宏朗拱手,行了一礼,声音低沉有力。

    老乞丐似乎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笑得眼角皱纹像褶纸般舒展开来,一口浊酒咕噜入喉,还打了个嗝。

    「行礼就免了,我这副模样,哪当得起捕头一拜?」

    他摇着破葫芦,晃了晃身上的破袍,露出一副全然不以为意的模样。

    「不过你这人……倒还有几分意思。」

    老乞丐眯起眼睛,打量着李宏朗,不急不缓地绕了一圈。

    「你这双靴,虽无军纹,但靴底磨损极有规矩,内侧略高,外侧微沉,是长年军中C练的步法所致。」

    「你方才步子落地,不颤不虚,沉稳带劲,左脚略重三分,这份沉重与惯X,唯有在校场上、经年累月与军械一同磨练才能练出。」

    「再看你呼x1,极快收敛,即便此刻惊怒,也只是一口气压下去,而非寻常百姓的急促。」

    他说得云淡风轻,语中却句句如针,一针一线,把李宏朗的底子缝了个七七八八。

    李宏朗心头微震。

    这些特徵,连多年同僚都不一定能察出几分,眼前这名老人竟一眼看破。

    他眉头一挑,收起原本还带着几分试探的态度,改为肃然一拜:「前辈所言不差,在下早年从军,後转司捕,一路查案查人,查到今时。眼力如您这般的……不多见。」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一丝真诚与敬意:「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日後也好奉茶请教。」

    老乞丐闻言一愣,旋即大笑,笑声中有几分老酒的余劲,又像雪中一阵风,冷意里藏着暖。

    「高姓大名?」他啐了一口,挥挥手道:「名字这种东西啊……知道了也没什麽好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方灰白的天边,像是想起什麽旧事,声音忽低了几分:

    「就当我是一个……喝醉了的老东西罢。」

    说完这句,他又灌了一口酒,仰头洒下几滴,像是在祭一个过往,或一段旧梦。

    李宏朗脸sE微沉,看着眼前这老乞丐不愿透漏身份,心中虽有疑虑,但对方的手段与眼力却让他不敢轻忽。

    他收回拱手,语气转为坚定,目光直视老乞丐的眼:

    「在下受朝廷所命,职责所在,出了人命便不能就此草草结案。无论是何缘故,都当查个水落石出,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

    老乞丐闻言,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光。

    他打量着李宏朗,像是在判断什麽,片刻後,忽地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玩味,又带着几分老练的洞悉。

    「倒有几分骨气。不过……」老乞丐缓缓收起笑容,语气淡然却带着一GU居高临下的轻蔑。

    「几个小贼抢劫不成,Si了也就Si了。街头巷尾的烂命,每日不知多少,何必如此当真?」

    李宏朗眉头紧蹙,沉声道:

    「下官只认规矩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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