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无名_(六十)镜月照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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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镜月照人 (第2/3页)

见他,恐怕只以为是哪家书塾的教习、或是哪间书楼的藏书郎。

    他微笑,语气温和:「镜月楼的面,味道如何?姑娘可还满意?」

    卫冷月微一沉Y,点点头:「很好吃。」

    书生笑意更深,似满意於这种诚实而简短的回应。他将笔搁下,双手叠於纸上,语气轻缓却清晰:

    「姑娘今日来此,是要听,还是要说?」

    卫冷月眉梢微挑:「有什麽区别吗?」

    书生轻轻一笑,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耐心地解释道:

    「听,就是买。想知道什麽家族秘辛、奇闻轶事、Y谋诡计、世间失传之语……镜月楼,皆可提供。但有代价。」

    他语调一转,指尖轻敲桌面:

    「而说,就是卖。将所知之事告知我们——不论是真是假、是否完整,不论镜月楼是否曾正式记录在册,我们皆会收下。事本身的真伪、用途、价值,自有评判。」

    卫冷月静静听着,眼神中已有些许理解,但面上仍无太多波动。

    书生看着她,轻声又问了一句,语气仍是温和却藏针的那种调子:

    「姑娘可是第一次来?」

    卫冷月没回话,只盯着他看了几息。

    心中暗道:废话。若不是第一次,我还坐在这儿听你说这些?

    书生像是看穿了她心思,却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晃着手中的笔。

    书生轻抿茶盏,淡淡道:

    「姑娘莫怪,在下方才所言,并非有意多言。这一问一答之间,自会产生情报——这便是镜月楼的生存之道。」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趣味:

    「就像此刻,在下已得知:姑娘是第一次来镜月楼;姑娘会武,且擅使剑;更在心里,骂了在下所言是废话。」

    此言一出,卫冷月眼神一凛。

    她身子仍稳坐如常,却在心中悄然盘算着:对面之人若出手,自己要如何先夺势、制敌、脱离。

    她今日没佩剑,但从吃面时便未松懈过警觉——

    ——店门位置、锅炉後门、侧窗朝向、後厨动静……她都在记在心中。

    对面的书生仍笑意温润,丝毫未见挑衅,反而像在替她解释般,语气缓和而自然地说:

    「姑娘无需动怒。在下的判断并非妖术,也非读心,只是观察而来。」

    他伸手微指桌面,语调轻柔,像在课堂中讲解。

    「其一,姑娘右手虎口与指节处有极浅但积年累月形成的老茧,那是常持兵器之人留下的痕迹。」

    「其二,姑娘执筷之姿,虽自若,但指法稳固、重心极正,明显经训练,不似寻常人家娇nV所学。」

    「其三,姑娘自入门至坐定,脚步无声,步法分寸JiNg准。这非习文之人所具,是武人习X。」

    「其四,姑娘进食之间,虽显自然,但呼x1极有节律,且未曾被周遭声响所扰——这是身T与心神经过调息之训。」

    「其五——」

    他将手轻轻往卫冷月的手臂方向一指,目光不带轻浮,语气却带着几分如讲学般的悠然评断:

    「在下观姑娘手臂线条与肩背之姿,不若持刀之人那般横张刚猛。刀者力重於势,肩开臂宽,气走外张,如猛虎下山,常有伤痕积累。」

    「而姑娘之身形,则气沉於脊、力走指端,内收而静,倒更似剑者之姿——藏锋於鞘,收敛其势,动则如惊鸿破空。」

    「最後一点……」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又轻轻点向卫冷月的眼角:

    「姑娘至今目光仍未全然放松,始终在观察在下与这间屋内每一条可能的退路——那份警惕与戒备心,才是最明显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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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毕,坐姿不变,嘴角含笑,手指轻敲桌面,声声如画落水。

    「所以,在下才敢说:姑娘会武,擅剑,且是初至。」

    卫冷月听着,面上不动声sE,心中却微生惊意。

    但她仍未出声,只是微微坐正,眼中警意不减,却未再起敌意。

    书生说罢,目光转而落在卫冷月x前垂挂的那枚玉坠上。

    那玉坠自她入席以来始终安稳垂落,此刻因长时间坐姿微微压向x前衣襟,g勒出一道浅痕,白玉在光影间泛出温润光泽,红绳细紧,极为稳妥。

    书生伸指轻点,却未碰触,只远远一指,语气转为庄重:

    「姑娘所持之物,乃我镜月楼信物。凭此信物,可入镜月之门,行听或说之一事。」

    他语声略顿,缓缓补上一句,像是在宣读某条不容更改的戒律:

    「但——不可同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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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则不可说,说则不可听。每执一事,皆需满一载,方可重返镜月楼,重新启门。」

    卫冷月闻言,从怀中取出那玉坠,置於掌心细看。

    这枚玉坠通T洁白,触手温润,中央镂空一轮似月,月轮之中雕有纤细水纹,纹理盘曲,极为细致。这份工艺,远非常人随手可得之物。

    书生看见她手中之物後,眼神微凝,旋即微微一笑:

    「原来姑娘所执者,是我镜月楼中之白玉信物。」

    「持白玉者,乃过去镜月楼有意认可之缘客,或由内部所荐、或有故人遗留。既得此信,则镜月楼视为旧谊之续,以礼相待。」

    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敬意:

    「此等白玉信物之例,虽仍守或问或说之律,但可缩限其期为半年。」

    语罢,他从容起身,双手抱拳,朝卫冷月一拜:

    「在下负镜月楼江南宁川之所,代镜月楼,向持白玉信之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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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身白衣,礼数周到,气度如山泉般不急不缓,却自有一种难言的沉稳威仪。

    卫冷月闻言,心中一震。

    她没想到卫无咎在遗物中留给自己的玉坠,竟能在江湖上这样神秘的组织中,拥有如此分量。

    她想起那总是醉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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