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换口味了，你不知道吗 (第2/2页)

里的小蛋糕片刻，从里面选了一块挪到自己的碟子里，默默地开始吃甜点。

    他才吃了两口，魏策似乎烟瘾犯了，摸了烟盒出来又收回去。

    可能是烟瘾无处安放，得找些事情转移注意力，他就开始盯着郁晚洲看，并且从托盘里拿出一杯奶沫放在郁晚洲手边。

    十五六岁时，魏策作为男朋友确实完美又拉风。

    长得帅，性格冷，脾气凶，但会哄他，还会照顾他，全然是少女看的言情里的男主。

    但故事早就随着时间过去翻篇了。

    魏策的手指在烟盒上摩挲了一阵，还是说，“我出去抽支烟。”

    郁晚洲把一块奶油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着。他没抬眼，也几乎没动嘴唇，“那你别回来了。”

    魏策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一半，又坐了回来。

    郁晚洲嘴里的奶油反倒有点咽不下了，他把金属小勺子轻轻放在碟子旁边，坐姿端正得像过去在教室里上课时似的。

    他看着魏策，“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魏策又盯着他看了一会。

    片刻的沉默里，郁晚洲觉得魏策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魏策和他重逢的第一天就想把他往床上带，但时至今日，他们也没有正式的、认真的、开诚布公地沟通过一次。他们本该有许多话要说的。

    在郁晚洲的认知中，故事的发展到这里，应当是魏策向他做出多方面的解释，然后他才能根据这些解释决定这段感情究竟会不会黄。

    但魏策的认知似乎不一样，他想的可能是个AV剧本。

    类似于旧情人重逢先上车再补票，睡过之后再去谈些有的没的。

    魏策好像不知道正剧演员不会去AV里拍爱情戏。

    等了一阵子，魏策才开口。

    “以前我说要带你来吃蛋糕，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魏策说，似乎也没期望郁晚洲能想起来，“当时一直没有来，路过想起，今天就过来了。”

    魏策说要带他去的地方多去了，很多后来确实去了，也有不少没去。这无关紧要。

    不过关于蛋糕店，郁晚洲也有点印象，只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这可真是cao了。

    如果魏策是故意带他过来的，他觉得膈应。但要是魏策压根不记得了，只有他惦记着，他也觉得难受。

    他更没想到，魏策绕一大圈来这里，还在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郁晚洲笑了起来。

    魏策的脸色在他轻轻的笑声里逐渐变冷，一度变得非常难看。

    但是魏策克制住了，平静地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种寻亲的电视节目。”郁晚洲比划了一下，“十几年前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后来孩子长大后又找回来，然后带孩子吃个什么东西，说，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

    “他们大概是打感情牌吧，不过你觉得有用吗。都过去十几年了，孩子早就换了口味，也不记得以前喜欢过这东西了。”

    魏策的脸色越发难看。

    “见面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我换口味了。”郁晚洲看着他，“你不知道吗。”

    魏策当然是不知道的。七八年前他们分别，后来没再见过面。

    无论他换了什么口味，或者究竟有没有换，魏策都不知道。

    魏策还记得他多年前的食量，给他点了四个小蛋糕，但郁晚洲最终只吃了其中的四分之一个。

    他并没有那么挑食，魏策选蛋糕的品味也没有那么糟糕。只是这块蛋糕、这家店，包括这个人、这些过去，全都令他如鲠在喉。这些他没有告诉魏策。

    魏策坐在桌子的对面看着他。

    从郁晚洲的实验室到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从下车到离开蛋糕店，期间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钟。

    临走前，魏策把蛋糕打包带走了。

    他平时并不是这么勤俭节约的人，很难说打包蛋糕是不是为了膈应郁晚洲。

    应该不是。

    毕竟送郁晚洲回家的路上，他的脸色比郁晚洲要难看得多。

    郁晚洲大概能想象出卫昭说的死了好几天的脸色是个什么样了。

    这么一对比，郁晚洲又心平气和了。

    只是他目光偶尔瞥过去，都看见握着方向盘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青筋凸起，以至于他一度很担心魏策开着车的过程中会把方向盘直接掰下来。

    怀着这种想法，车子平安驶进他住处车库后，郁晚洲甚至松了一口气。

    他下车离开前，魏策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现在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

    郁晚洲回头看他，“你平时打点关系也是这么打点的吗，上去就直接问‘你平时喜欢什么’？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魏策的手搭在方向盘，手指轻轻敲击着，“三催四请见不上你一面，我上哪观察？”

    郁晚洲失笑，“那不就更没必要知道了吗。”

    魏策的嘴唇顿时绷成了一条直线，手抓紧了方向盘，原本就凸起于手背表面的青筋更加明显。

    好一会儿，他的手才缓缓松开。

    何必呢。郁晚洲想，心口也莫名跟着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