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二十九夜》让他走吧 (第1/1页)
《第二十九夜》让他走吧 已经好久,苏芳不知道何谓目标,每天都活在浑浑噩噩与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活下来的自责与恶梦之中,然而现在她终於找到目标了,就像那时她想读日文系一样,冥冥之中,一定有着什麽牵引着他们的命运。 「这个礼拜六晚上七点,我们约在第一分局里在警察的见证下还钱,若你没出现,我就会直接杀去你家,闹到不只有你未婚妻知道。」 这才叫做胁迫。 巩休在电话那头咆哮:「你知不知道你有病!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是变态!你一下子说你要把钱给我让我花得开心说那是给别人的惩罚!你要不要想一想你说了什麽?现在又一天到晚Ga0我?你有病你知道吗?」 苏芳静静听着,无动於衷,她没什麽好畏惧的。 在收到钱的瞬间她才能够完全放手。 几天後巩休依约出现了,他带了两个男生朋友,而苏芳则是带了徐伊凌和林颐橙。巩休的态度一点也不畏缩,反倒是吊儿郎当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派自然地拿出两张同意书要她签名。 苏芳签过名,接过钱,分别让徐伊凌和林颐橙帮忙点过,警察办公室的一隅,几个老警察一面又看着电视又若有似无地看着烈nV终於向软烂男讨回债务,几个警察嘴角泄出了笑。 过程中,他们除了钱的事情都没说过半句话。连一句应该要从巩休口中说出的谢谢。都没有。 苏芳自认为还算帮了巩休很多,听他说句谢谢不为过吧?…然而是自己想多了,他那次从头至尾并没有开口说出谢谢,只是两个字、并不困难的两个字,苏芳却近乎渴望地想听到,她想她的心中一定还有某个地方还是单纯纯洁的,两个字就能化解她的怨气,但是她连拿两个字都没有得到。 最後谈妥的三十万倒是拿在手上了,她手上是一个福冈的梦、及时雨,是个离开没有白Y知世界的手段。 她怎麽曾经傻成这样?还将恋Ai当作中心过,又不是孩子了,钱才是最重要的。 再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好了,苏芳祈求着,若是没有任何机会可以相遇起码可以呼x1同样城市的空气、看着同一片天空就好。 2011年2月20日的凌晨,苏芳刻意打扮得像个背包客一样,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在桃园机场手扶梯前的沙发上或是睡或是看着影片看着书,分明早上八点的飞机,她约莫四点她就在长荣航空柜台附近等待白Y知的身影。 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人是要和白Y知一样去福冈的?有一天,她希望是今年或明年,她也可以搭上同一班飞机,踏上和白Y知一样的旅途吗? 这大概是苏芳的人生中最漫长也是她觉得最值得浪费的四个小时,她什麽也没做,只是等待着白Y知的身影出现,既然他们要移居想必行李很多吧,苏芳寻找着行李很多的旅人,尤其是成对的,专注於此。 她看着长荣航空柜台前逐渐熙来人往,大大小小推着行李在柜台前等着办理手续,迎向美好时光。轮到她的时候也会是吗? 如果有机会跟白Y知说上话,她会说什麽呢?如果不是自己跟他搭话,如果是白Y知认出她呢? 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大早就醉醺醺的nV人,苏芳被她的酒气给熏醒,正要试着和她G0u通请她不要在这里喝酒时,那人竟是35岁的自己。 35岁的苏芳拿着一瓶红酒,直接对着瓶口喝,红酒溢出口也不介意,身上的灰sE圆领上衣沾染了红酒渍,斑斑点点,落魄潦倒。 「你也是来等白Y知的吗?」苏芳对其问道。 以往的经验总是她做为旁观者,完全没有办法和她直接G0u通,但这次苏芳忍不住和她说话了。 35岁的她喝下一口红酒,眼神空洞看着长荣航空的柜台,「不要去,你会後悔的。」接着,她与苏芳四目相交,原本不应该对视、分明不同时空的两人却四目相交了。 「你看得见我吗?」苏芳问道。 35岁的苏芳凄然笑了,狠狠地再度麻痹自己,喝下一大口红酒,红酒的酸令她呛得咳到眼泪跟着出来,「别去福冈,你会後悔的。」 「发生什麽事情?」苏芳才问完,一眨眼,35岁的自己消失了,空下来的蓝sE塑胶椅连红酒渍都没有留下。 苏芳转头,顺着35岁的自己所看过去的方向望去,白Y知就在那里,横空出世、鹤立J群的气质就在那里,她不会看错的。 他一如他的十七岁一般,半点没变,除了身高更加颀长以外,那张脸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积累。 苏芳忍不住站起身企图离他近一点,一旁白Y知的未婚妻警惕地四处张望寻找《我是猫》的主人,接收到苏芳的视线後,知道了书的主人正是苏芳。 她的眼神让苏芳却步了,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当初只说好看他一眼就好了,不能接近、不能说话、不能触碰…,苏芳定着脚底,只敢在脑中想着白Y知能看见她、跟她说说话,甚至只要知道她就在这里就好了。 苏芳觉得自己病了,她是疯了一般地憧憬她的初恋,对她而言那是最纯粹的感情,没有金钱、没有慾望、没有肮脏的X…给她这麽纯粹的感情的人就只有白Y知一人,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也没有人可以治疗她的无可救药。 苏芳没有忍住,终於哭了。 白Y知的未婚妻见了低头对白Y知说了一些话、让白Y知去了洗手间後,从长荣的柜台前朝她走来,包里掏出以纸袋包裹着的物品递给苏芳。 不需解释,那大小分明是书籍。那是《我是猫》。 「还给你,我都做到这里了,希望你可以T谅我的心情。」白Y知的未婚妻如是说道,一脸为难。 T谅?苏芳咀嚼着这两个字,颤抖不停的手接过书籍,「他真的忘记我了吗?」 「对,彻底忘记。」 苏芳的心被撕裂了,抱着书,像要将塌陷的x膛填补上去。 「但是…」 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他。 我荒唐过,但是我没有忘记他。 所以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一听见他的消息我不是来了吗? 「不用可是了,我们现在要去安检了,你快离开吧。」白Y知的未婚妻看了看手上JiNg巧的仕nV表後,主动往洗手间走去,避免白Y知回来看见苏芳。 可苏芳还是跟了上去,但保持着距离。 三人一起在电扶梯上,距离很远却足够令苏芳羞耻不已,她从来没有这麽厚脸皮过,但这可能是最後一次,她必须要把白Y知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里。 就算她真能去福冈可以遇见白Y知的机会也微乎其微,她只能抱持着自己最低条件的愿望——生活在和他一样的土地上那就够了。 所以,她必须记得、必须。 她看着白Y知在长长的人龙中,苏芳用手机纪录下他的样子,放大後能幻想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颧骨。 苏芳并不信神或鬼,但这时她虔诚了,她求着未知的力量能让白Y知发现她就在这里,求到了轮到白Y知夫妇在安检口检查护照的最後一刻,她想着:一切都结束了。 白Y知却回头了。 他或许是想再看看这个孕育他、他却打算要长期离开的地方吧? 白Y知看见了苏芳,苏芳也看见了白Y知,不,他们见到对方了。 一如日文对於看与见是不同意思的差别,他们是见到对方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