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鱼归 (第3/4页)


    如果我这时不要按号，她就一定不会到我的柜台，这样她改鲑鱼名字就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不行不行，我怎麽能因为这样就不按号？让其他同事办理有什麽差别？

    差别可大了啊！既然这事情莫名其妙地重新展开了，就当作是上天赐给我宝贵的机会，让我可以避开这桩麻烦事！

    ──话说回来，原本的事情发展是怎麽样？我怎麽觉得哪里怪怪的……

    「来宾116号，请到10号柜台，谢谢。」户政事务所的叫号系统这时发出声音，10号柜台就是在我左边的小林的柜台，拿116号号码单的老先生慢慢地走了过来。

    「来宾117号，请到10号柜台，谢谢。」叫号系统没过5秒又发出声音，我讶异地看向小林，小林也惊讶地看向我，八成是系统故障了。

    对啊，原本的事情发展就是这样啊，拿117号号码单的那个nV孩子有些疑惑地走了过来。

    「我没有按两下啊，这下该怎麽办？」小林一脸紧张地问我。

    叫号系统故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淡定地对小林说：「多叫号的那一位到我这里来吧。」我还能怎麽说呢？

    「谢谢你喔。」小林起身请116号的老先生就座，接着语带歉意地请那个nV孩子到我这边。

    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姐您好，请坐。」隔着一面透明压克力板，我等她坐下之後问说：「请问您今天要办什麽？」

    「我要改名字。」虽然戴着口罩，我感觉她回答时的表情相当开心，像是来T验某种游乐场的新设施。

    「好，麻烦您先把户口名簿和身分证拿出来让我看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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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隔板下的凹口接过她的身分证一看，她的名字叫魏言欢，户籍在这一区，今年21岁，已是可以自己申请改名的成年人。我将改名申请表列印出来，递到她面前要让她填写，眼看她提笔要写下第一个字，一句话便冲口而出。

    「请问您是要改成魏噌汤鲑鱼吗？」

    我没将「记忆」中她改的名字完整讲出来，因为觉得这样有点白痴，但光是这样说，就足以让她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怎麽知道？是已经有人这样改名吗？」

    我回答她：「目前就我所知，还没有人改这个名字；至於我怎麽知道，说了您也不会相信。」

    「欸？这麽神秘？我可以听听看吗？」魏言欢在眉眼之间表露出十足的好奇心。

    但我一点也不想据实以告，只对她说：「b起这个，我真心劝您不要改这个名字，您将来会後悔的。」你很快会带着这个名字躺进坟墓。

    「没关系啦，为了免费的寿司吃到饱，之後再改回来很值得啊！」

    看着魏言欢毫不在意的表情，我在心里叹一口气。我尽力了，看来她注定是要改成「魏噌汤鲑鱼超喜欢」，也注定是要以这个名字Si去。我不可能强力阻止她改名，也不可能为了让她不要改名就──

    「寿司我请你，这样你就不用改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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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魏言欢再一次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愣住了。

    欸？我刚才说了什麽？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了？我要怎麽说下去才好？

    该Si，脑袋一团乱了，不如就豁出去了！

    「你改名如果只是为了吃寿司不用钱，那我出钱请你吃也一样吧？而且你改名要换户口名簿和身分证，这样连这些钱都省下来了。」半舍弃理智地说出这些话之後，我才发觉自己没有用尊称民众的「您」。

    「……你是开玩笑的吧？」魏言欢的眼神充满疑惑。

    「我是认真的，因为……」

    删去原本想说出口的实话，我改口说：「我宁愿出钱，也不想看到来我柜台的民众改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字。」

    「……」她犹豫了，但我想她不可能会相信的吧。

    片刻後，她问说：「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兑现你说的？」

    糟糕，我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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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突然一个急中生智，让我回答说：「如果你现在照样办改名，时间至少要花30分钟，而我30分钟後就下班了，你在後面坐着等我，我今天晚上就兑现我刚才说的话。」

    「可是我是和朋友们约好，我改名让他们一起吃免钱耶。」

    魏言欢这话让我又一次愣住。对喔！那家寿司店的宣传是说，一位「鲑鱼」可以带最多五人同行，全部吃到饱免费。

    喉咙差点卡住的我，y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们的钱也都由我出。」既然都要自掘坟墓跳进去了，还差跳得深一点吗？

    「好。」魏言欢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喔。我姑且还算相信公务人员，所以没有录音，但你如果说话不算话，我一定向市长检举你。」

    我当公务员的心态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尽力服务每一位民众时，不求他们对我说谢谢，只希望他们不要用「投诉」、「检举」之类的词威吓我。当她口中的「检举」刺进我心里，我不禁觉得自己真是傻疯了，照她所要的帮她办完改名不就好了？何必为了她即将Si去的未来自找麻烦？

    「30分钟後，直接去那家寿司店，绝不食言。」

    也罢，只要我履行承诺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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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你是怎麽来的？骑机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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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我背着斜背包、拎着安全帽，一边走向大门一边问魏言欢。依然戴着口罩的魏言欢一边走一边回答说：「对啊。」

    「你应该知道怎麽过去吧？知道的话我就跟在你後面。」

    「知道啊。」这时她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接着说：「你真的会跟我到寿司店吗？不会半路偷偷溜走吧？」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觉得我有理由放你鸽子吗？」我以提不起任何情绪的语气回她这句话，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下班时的疲倦指数感觉b平常高出百分之二、三十，八成和起床时的头晕有关。

    魏言欢立刻反问：「你也没有理由请我吃寿司不是吗？你真的这麽在意别人只为了吃寿司而改名吗？」

    「我确实很在意别人只为了吃寿司而改名，但我也可以诚实地跟你说，理由不只这一个，如果你吃完寿司後还想听，我到时再说。」

    「这麽神秘？现在说不行吗？」

    「我觉得不太行。」如果听到自己快Si了，寿司还吃得下吗？

    「对了。」我接着对她说：「我骑机车的速度很慢，请你不要骑太快，不然我会跟丢。」

    走到停放机车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