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雪。 (第1/3页)

    宋星仪被迫提前放了年假。

    贺瑜像是久病初愈需要清淡饮食来调理身体的病人，违背了医生的嘱托偷偷开了荤，挑剔的口味便一发不可收拾。

    宋星仪被他折腾了两三天，也没力气去处理工作上的消息。

    乔岩问过他几句，宋星仪打着哈哈，拿调休假糊弄了过去。

    卧室的窗帘还拉着，贺瑜躺在床上，撑着头安静地看着还在熟睡的beta。

    “宋星仪。”

    贺瑜伸出手碰了碰宋星仪的鼻尖。Beta皱了下眉头，睁开眼又闭上，眨了好几次才差不多清醒过来。

    宋星仪真的很爱睡懒觉。

    贺瑜勾起了嘴角。

    宋星仪睁开眼睛看了看贺瑜，对方脸上带着笑。宋星仪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今天的贺瑜，是心情不错的那一个。

    入目还是一片昏暗，宋星仪打了个呵欠问他：“几点了？”

    “十点。”

    见宋星仪醒了，贺瑜手伸进被子里，抱住了他光裸的身体。

    宋星仪往一旁撤了下，又慌忙抬起头解释：“你的手很凉。”

    今天已经阴历二十四了，不知道想去的那家店几号关门。宋星仪往前凑了凑，环住了贺瑜的腰：“今天想出门。”

    贺瑜显然不想放过他，微凉的手从后抚到前，宋星仪攥住了贺瑜的手腕：“晚上。”

    贺瑜用双腿绞住他，固定好宋星仪的身体。他明明已经有了反应。贺瑜抱住他亲亲，小臂摇晃：“帮你。”

    睁眼的时候就十点多了，折腾来折腾去，洗漱完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宋星仪在衣帽间随手拿了几件衣服，正准备去换，贺瑜走了过来。

    “去哪儿？”

    贺瑜的话变得很少。

    除了在有些时候。

    宋星仪害怕他不让出门，走上去牵住了贺瑜温热的指尖。

    “我去给小白挑一件礼物。”宋星仪抬着头，和他看不出情绪的视线交汇。

    “买完就回来。”宋星仪又解释，“每年我都要给他买的。”

    贺瑜捏住宋星仪的下巴尖儿，低头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亲。

    Beta主动伸出了舌尖。贺瑜怔愣了下，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宋星仪抱着衣服，期期艾艾地又重复了一遍：“买完就回来。”

    贺瑜看了看他，伸手拿走了他怀里的衣服。宋星仪慌忙从他身后追上去，环抱住了贺瑜的腰。

    “今天已经二十四了……”

    贺瑜站在原地，不舍得往前挪动一步，覆上了宋星仪软了不少的手。

    “下大雪了。我帮你拿一身厚点儿的烘一烘。”

    那双手倏忽挪开了。

    贺瑜转过身，宋星仪仰着头看着他，语调里是掩藏不住的欣喜：“谢谢。”

    外面的雪下得真的很大。宋星仪晃了晃贺瑜的衣袖：“先去一楼看看吧。”

    云层倒并不是很厚，窗外亮堂堂的。宋星仪刚一下楼，就被漫天的大雪晃得眯了眯眼。

    门口的雪被扫的很干净，宋星仪尝试着在台阶上滑了滑，一点冰都没有的台面丝毫没有小时候那种冲破惯性的感觉。

    贺瑜走过去帮他兜上了帽子。

    “想滑冰了？”

    宋星仪摇摇头。

    “只是想起小时候，我和小白住在学校。我们学校根本没有专门的环卫工人去扫雪，都是各年级的学生去扫。”宋星仪站在风雪里回头看。飘飘渺渺的雪花飞下来，叮得宋星仪的眼睛眨个不停。

    “高年级的负责铲雪，低年级的负责扫地。”

    “你肯定没有这种经历。”宋星仪的肩头很快被染白，声音里满是怀念。

    “我们经常扫着扫着就玩儿起来了。”

    宋星仪走到了大路上朝贺瑜比划。

    “你知道那种铁锹吗？铲雪用的。如果你力气大一点，铁锹上蹲个小朋友，在结冰的路面上可以毫不费力地拉着他玩儿。”

    提到宋白的时候，宋星仪总是很开心。贺瑜静静听着他和自己全然无关的欣喜，在他背后也勾起了嘴角。

    “有的地方会特别滑，但是雪盖着，你也看不到。有一次我拉着小白玩儿，跑到学校小花园的石碑前。那里的雪还没扫，我站在大理石地面上收不住脚，你猜小白怎么样？”

    宋星仪转过身看他。

    贺瑜走下了台阶，问他：“石碑上写的什么？”

    宋星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被我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

    宋星仪大笑起来，笑的眼角都飞出了泪痕。

    吸了吸鼻子，宋星仪吞了下口水。

    “那时候真好啊。”

    面前的人说完了一切才背过身回答了贺瑜的话。

    “石碑上是一首穆旦的诗。”

    “当茫茫白雪铺下遗忘的世界，我愿意感情的激流溢于心田。

    人生本来是一个严酷的冬天。”

    贺瑜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走下了石阶。

    宋星仪被他从身后抱住。贺瑜不知道冷似的，趴在了他肩头的雪上。

    “写的真好。”

    贺瑜收紧了手蹭蹭他。宋星仪一身的雪，贺瑜贴在他卫衣的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