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宋。 (第2/2页)

么了？”以为是对面是宋白，宋星仪忙问了句，“小白说他在哪儿？”

    “啊。”纪书昀忙着应付贺瑜，宋星仪一提醒才想起来问宋白的位置：“还是前面路口。”

    “哥。”纪书昀想到刚刚贺瑜低声下气的乞求，喊住了正往后走的宋星仪，“走前门吧。小白刚说后街人多的不行。”

    “行。”宋星仪不疑有他，又折了回来，“最近人确实越来越多了，青青前几天刚好还说要撺掇她mama在后街也开出来一家店面。”

    正午天热，宋星仪把早上穿的衬衣随手打在了胳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纪书昀闲聊：“我当时还惊了下，新开家店面让她说的像新买一只杯子一样。”

    宋星仪走在前面，说了好几句也没听纪书昀搭话。一扭头，纪书昀还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小白吗？”宋星仪停住了脚步。

    “不是。”纪书昀把手机装回口袋里，又用上了刚刚那个拙劣的理由：“一个朋友生病了，在商量什么时候陪他去看病。”

    宋星仪点点头，礼貌性地问了句：“没事吧？”

    “还行……”纪书昀不知道怎么回答，紧走几步站到宋星仪面前指了指，“走这边吧，那边太晒了。”

    贺瑜趴在车窗上，看见纪书昀把宋星仪带到了路的这一侧，长长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提起了心。

    路对面，从阳光下到树影旁，宋星仪的眼里带着漾漾的笑，一步一步，披着一身亮闪闪的光斑朝他走了过来。

    贺瑜的视线不舍得挪动分毫，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他丝毫不知道不远处无声的窥视，每一步都雀跃着踏在贺瑜心上，溅出了一片片湿漉漉的红。

    “你们要是忙可以不用过来的。”

    纪书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到了后面，宋星仪放慢了脚步，叮嘱着纪书昀：“周末时间多宝贵啊，每次都因为我……！”

    宋星仪正说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声音大到能震起来路面上的积尘。

    宋星仪被吓得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扭头往四周看了看，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车。

    骤然对上宋星仪的视线，贺瑜慌乱收回了手。

    对不起。

    贺瑜的神色也跟着无措起来。

    不是故意吓你的。

    贺瑜藏在车窗侧边瑟缩了一下，颤颤往外望。

    我以为你又要走，才没忍住拍了下车窗的。

    又做错了。

    贺瑜紧张得像总是达不到要求的中游学生。他想做好，也付出了努力，可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或许并不在此。不像别人能轻轻松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写下每一笔，因为每一划的不完美站在办公室里绞紧衣角吞声踟蠋。

    “怎么了？”纪书昀看到宋星仪注意到了贺瑜的车，忙走了过来。

    “没……什么。”宋星仪回过了神，指了指贺瑜的车，“刚刚好像听到车里有声音，可能是什么东西掉了。”

    纪书昀象征性地顺着宋星仪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应和着尬笑了几声：“可能。快走吧，小白还在等。”

    贺瑜缩在车后座上，看到宋星仪点了点头，又尝试着趴了回去。

    宋星仪看不到他。贺瑜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指尖满是犹豫的试探。

    宋星仪！

    宋星仪的身影就在车窗前经过，贺瑜贴在车窗上盯着他的侧脸哀哀喊了一句，眼睁睁地看着无知无觉的宋星仪，在迎着夏风荡开的信息素中轻快离去了。

    “宋！”

    贺瑜扒在靠背上从后窗往后看，没忍住喊出了声。

    已经走远了的宋星仪突然停住了脚步。

    贺瑜愣了一下，随后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过分激动的情绪冲昏了贺瑜的理智，眼泪扑簌簌滚下来的alpha拍着后车窗大喊了一声：“宋星仪！”

    他听到了。

    贺瑜陷入一种迷狂的兴奋状态，颠倒意识，在毫不知耻的嘶语中吐露心声。

    “宋星仪……”贺瑜看着宋星仪走的越来越近，哽咽着从后方又挪到了侧窗前。

    纪书昀眼看着就要带着宋星仪离开了，一转眼，他又往回走到了那辆车前面。

    纪书昀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在脑子里过了一百遍宋白可能给他安排的死法，颤颤巍巍问了句：“怎么了？”

    宋星仪皱起了眉毛，凑在车侧窗前尝试着往里看：“我刚刚想到，温度这么高，不会是车里的什么东西爆了吧。”

    隔着一扇玻璃窗，贺瑜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脸，他秀气的眉毛和盛着关切的双眼，他触碰又分离的唇瓣和清瘦的下巴尖。

    他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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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瑜捂住了嘴不敢哭出声音，挣扎着往后撤。

    他没听到。

    贺瑜缩在角落里，望着窗外的宋星仪抽咽。

    小时候买回一颗星星，捧在手心里隔着瓶子看。长大了打开玻璃罐，把它倒出来抱在怀里玩。

    如今的画地为牢是报应，止渴的梅子，长在外面。

    “不能吧。”纪书昀轻轻拉了下宋星仪的衣角，“现在气温还没那么高，应该就是东西掉了。”

    “可是很危险啊。”宋星仪想到夏季常看到的社会新闻，把手掌挡在了眼前。

    车窗的防窥效果很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宋星仪侧耳听了听，也是一片安静。

    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是感觉里面有人啊。

    宋星仪拧紧了眉头，伸手敲了敲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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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瑜蜷缩在地上，被车窗轻微的震动带的整个身体都颤了颤，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儿。

    “小白等着急了。”纪书昀闻着空气里越来越浓的信息素，拉住了宋星仪的胳膊，“走吧。小白刚发消息问我们怎么还不过去。”

    再不走这会儿沾上的信息素估计就不是风能吹掉的了。

    “好……”宋星仪挪动了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又看了看那辆车，跟着纪书昀拐过了弯。

    车窗前的人影消失，贺瑜猛地松开了一直死咬着的手掌，喘了几口气，哑哭失声。

    狭小的车厢装不下滑落到地上的alpha，贺瑜缩起了身体，哭的头脑发晕。

    神采奕奕的宋星仪不止是唤起他往昔记忆的铃铛，也是一枚时刻告诉他曾经错的一塌糊涂的印章。

    没有他的日子里，宋星仪过得很好。

    贺瑜明白。

    问题从不是出现在宋星仪身上，是他错了。是他总惹得宋星仪不开心，是他错了，才逼得宋星仪不得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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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现在还不知悔改。

    贺瑜也明白。

    没有宋星仪的日子真的很烂。见到宋星仪，他还是喜欢，还是想要，还是臆想痴缠。

    贺瑜的心揪着疼，被宋星仪反复打了个无数个死结再用一把大剪刀硬生生剪开。

    那些断掉的组织在胸腔里烂了一地，在见到宋星仪的那一刻又爬向彼此，妄图搀扶着再抱在一起，用伤痕累累的外壳求取他的同情。

    贺瑜独自蜷着，在激荡的感情中猛一回神，挣扎着慌忙爬起来从后车窗向外望了一圈，那颗星星的身影却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他是天底下最蠢笨的学生。

    宋星仪一步三回头，可贺瑜又忘了曾经的教训，一次也没有对上他山色空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