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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第2/2页)

上让他喝下去,猫不干了,猫要罢工,养猫的人只能顺毛捋,草草结束后抓猫去休息室洗漱,猫又趴在他身上,头一低一低地犯困,还不肯穿鞋。

    宁姜认为自己抱怨有理,不穿鞋也有理,抱怨是因为日后入职沈氏,免不了要和这边常打交道,从前他是可以不要脸的,毕竟带男妓上班,丢的是金主的脸,但以后他要重新做人,脸面又成了自己的……啊,这就是社会人的烦恼!

    如果这一层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见过他被许独峰抱来抱去,以后他怎么来谈正事!

    他想了想就感觉有点社会性死亡,严重怀疑这是许独峰蓄意报复。

    不久后,他正式入职,非常抗拒和许氏对接,沈燕宾拿出无情的资本家嘴脸:“不行,这事必须你去,只有你去那边才肯让利。”

    宁姜像所有社畜一样,绞尽脑汁试图逃避加班,沈燕宾也忍无可忍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你今天早晨的药没吃,那边助理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收拾资料,现在就去,人家还能管你饭!”

    于是宁姜只好摸摸鼻子,认命地去当谈判吉祥物,两方都吃工作餐,只有他明晃晃享受特殊待遇,被许独峰抓到顶层去吃小灶。

    宁姜心知自己身份特殊,为免给人事惹来麻烦,遂减少社交,做的是技术岗,日常上班只穿白T恤、牛仔裤,青春洋溢得像个大学生,坐在许独峰对面被他盯着喝炖了五个小时的药膳汤,差点由衷地脱口而出:爹!

    饶是如此,叛逆期大学生还是非常不满,狠狠敲碗:“你怎么老打扰我工作啊!不要搞特殊待遇,我很难融入同事的!”

    许独峰心想:融入不了才最好。

    然而许先生不会直接讲,他只问:“汤好喝吗?”

    “……好喝。”

    “明天还想不想喝。”

    这甚至不是个问句,宁姜沉默了,叼着勺子,默默接受了资本主义的腐蚀。

    ——想开点,就当给自己公司食堂省米,节约粮食,从我做起。

    然而这都是后话,眼下宁姜还没意识到,出入顶层的员工已经把他看成了“老板娘”或“老板的猫”,不管哪种,显然都是凌驾于打工人之上的生物,避之不及——老板的猫挠人不犯法,人回击则必定犯法。

    宁姜不肯穿鞋,则是因为今天出门许独峰给他挑的是高跟鞋,走路不舒服。

    许独峰带他出门,一般都挑裙装,今天是一袭缎面深绿长裙,外搭丝绸黑披风,手套也是黑色,锁骨处垂下一条刻着许独峰名字缩写的铂金细链。

    日光下,这裙摆如泛金波,绿孔雀昂首啸日不过如此。

    高跟鞋弧度则优雅、锋利,鞋面是绿缎,布料光泽仿佛会呼吸,又在边缘过渡成漆黑天鹅绒,鞋跟亦然,黑、绿,以及若隐若现的金色,交相呼应。

    宁姜早已被雕刻成精致人偶,任何服装在他身上,只要尺寸合适,都能撑得起来,完全不会有一点违和,甚至披风系扣下小巧的喉结,都成为雌雄莫辨的诱惑。

    他有时也会故意逗人,比如幸运又不幸的司机们——故意笑着管他们借火、点烟,黑手套拈着火光,丝绸边缘是瓷白肌肤,视觉效果触目惊心,没人敢多看,再看下去容易被开除。

    但他更喜欢后来的自己,赶着起床上班,头发乱翘,总有几缕卷毛压不住,牛仔裤穿到一条最舒服的就不舍得换,洗了又洗,直到泛白,T恤和衬衫上可以随便印染喜欢的图案,甚至可以正面写“老板心腹”,背后写:“大患。”

    当然,这一切自由都有边界,别人上下班挤地铁,他坐许独峰的车,因此可以多睡一小时,直接趴在饲主身上睡,往往快到了还没睡醒,卷毛乱翘,口水快滴到饲主衣领上,又被嫌弃地捏着脸颊摇醒:“想想你的全勤奖。”

    每天回家,连门都不必自己开,自有人笑脸迎上,而步入式衣帽间内,数不清的高跟鞋和许独峰的领带都放在展示墙上,一格一格,永远清洁明亮。

    许独峰永远不会放弃打扮他的爱好,连许成岭都有点想法,宁姜权当这是交易条件,统统接受下来。他平时很珍惜工作日,节假日陪许独峰出门,还是他的完美人偶,找小叔子偷情,也随便对方打扮。

    自由的边界切实可触,许独峰不仅打扰他老板、影响他融入同事,宁姜还得主动配合对方的日程,毕竟这份工作在许独峰看来只是逗猫,他的事更重要,他甚至不会主动要求:“明天请假陪我。”

    他都是直接:“我已经替你请了假。”

    饲主什么时候想睡他,他都得无条件配合,并在第二天困到起不来床,上班打哈欠——这只是缝隙里的自由、有条件的自由,但他很珍惜。

    不过此刻,连有限制的自由都还没成真。

    想穿牛仔裤的宁姜又被套回高定长裙里,百无聊赖地坐在许独峰膝头打哈欠:“我要回家补觉。”

    许独峰觉得他胡搅蛮缠:“你又不让人抱,又不肯穿鞋,打算怎么走出去?”

    宁姜无辜地眨眼:“你的鞋——”

    许独峰斩钉截铁拒绝:“想都别想。”

    宁姜像条搁浅的人鱼一般,被困在了饲主臂膀之间,饲主还若无其事替他挽了挽裙摆,手法冷漠而色情,如同生物学家剥开人鱼鳞片寻找嫩红的生殖腔。

    宁姜被摸得浑身发毛,心知又被对方得逞,气不过,遂甜甜蜜蜜、阴阳怪气地讲:“上司带头白日宣yin,影响不好吧,下属学坏,再叛逃几个怎么办?”

    上次许独峰当众骂叛逃下属“就为了一个男妓”,早已传得人尽皆知,而看不惯宁姜的人又很多,被许独峰豢养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终生职位——这句话自然饱含恶意地传到了宁姜耳边。

    这无疑又是一道送命题,然而许独峰的表现比弟弟沉稳很多,他左臂一横,便能牢牢禁锢住宁姜,猫生闷气也没用,挠他也没用,体型差太悬殊,根本逃不出去。

    他甚至同时还在盯屏幕,面不改色回答:“不然现在就让人事发通知,宣布你是许夫人?”

    宁姜难得被梗住,下意识想骂回去:“我才不随你姓!”

    好在理智尚存——不对劲,陷阱!一骂回去不就变成在打情骂俏了吗!诡计多端的人类!

    宁姜坐在饲主怀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回答才能不跳坑,想得咬牙切齿,一直狠揪许独峰的衬衫。

    他越生气,许独峰眼中笑意越明显——

    须知养猫最大乐趣,正是看猫吃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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