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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的？”他扭头看又躺进椅子里的苏逸。

    “嗯。”苏逸也偏过头看他，“今天不是你生日吗？生日快乐。”

    “我靠，你怎么知道的？”周泉阳惊讶地睁大眼睛，手里的盒子有一定的重量，从外面看完全猜不到是什么。他像小时候拿到新玩具一样，有些迫不及待，“我现在能拆吗？”

    “可以。”

    话音刚落，周泉阳就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没什么机关，放了什么一览无余，于是他很即时地爆出一句：“我cao。”

    是一部新手机，他常用的牌子，还是最新款的。

    “你……”他瞪了苏逸好一会都没说出话来。

    “之前老师让填的表格里有。”苏逸说，看他马上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补充一句，“所以我知道，你的生日。”

    “谢谢啊。”周泉阳把盒子重新盖好，兴奋过后又涌上一点犹豫，安静了好一阵才说，“……可是……这个挺贵的吧。”

    “还好。”苏逸拿出MP3，低头按按钮切换听力题，“我应该比你想象中有钱。”

    周泉阳先是笑了笑，手里捏着礼盒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逸感觉到了对方的犹豫，尽管这犹豫百分百是出于善意，但还是让他手上的动作停住，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摁在按钮上，狭小的屏幕抽搐一般闪动几下。

    沉默。

    “那个……”还是周泉阳先开口，音量调得很小，怕惊动什么似的，“你爸爸mama……”

    “空难。”苏逸没让对话空白太久，回答顺畅得仿佛这不该是一个很难应对的问题。他总算松开手上的劲，指尖突然回血，涌上一阵红色，幸好这个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MP3还挺坚强，屏幕马上恢复正常。

    他也懒得去看周泉阳是什么表情，他看得太多了，父母罹难后的那几年里每个人看他都是同一副表情，他从不懂看到懂，再到厌烦。

    这是20xx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英语……

    这是20xx年普通……

    这是……

    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突然显得很吵，他按一下切掉一套题，再按一下又切掉一套。

    然后有只手伸过来帮他把耳机摘了。

    周泉阳凑过来放到自己耳边听，嘀咕一句：“居然真的是英语听力啊……”

    苏逸顿住，刚抬了抬下巴，就被轻轻吻住。

    柔软温暖的唇。

    他闭上眼睛，虽然面前的光完全被遮住，但能感受到贴近的另一个人暖融融的体温，唇瓣只是贴在一起轻柔地挤压，亲出小小的声响。

    周泉阳把膝盖压上去的时候，躺椅发出嘎吱一声。

    他心惊胆战地停下来，和苏逸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起来，磕磕绊绊地上了二楼，房门一关，又回到了他们更熟悉的相处模式。

    外套甩到地上，接着是卫衣、裤子，双双砸进床里的时候已经光溜溜的，周泉阳一扯被子，把他们盖得严严实实。

    苏逸的体温比他低一点，他想给人捂热，把人抱个满怀粘腻地亲吻，人家的yinjing都帮着夹在自己腿根取暖，可惜定力不行，没蹭两下自己先湿了，在被窝里捂出一阵潮汽。

    他捧着苏逸的脸看了看，从额头亲到鼻尖再亲到嘴唇，像对待一只漂亮的布偶猫，轻蹭两下准备湿吻下去的时候，肩膀却被抵住了。

    他的眉眼间还带点情色的不清醒，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苏逸扣住他肩膀的手紧了紧，凸出的锁骨横亘在掌心，像梗在喉咙的一根刺。但他没有因此失声，依然说了：“还是收收你泛滥的同情心吧。”

    周泉阳下意识皱起眉，有些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脸上的旖旎颜色一扫而光，表情严厉得像两人刚同桌那时。

    苏逸甚至觉得这样的神情才是正常的周泉阳。

    气氛快结出冰碴子的时候，周泉阳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虽然他更想做的是先揍这个漂亮的傻逼一顿。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同情你就要给你cao？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苏逸一愣。他发现周泉阳总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你个……他妈的……我他妈……！”周泉阳被他气得眼睛都有点发烫，即使这样也不知道该骂什么，这是他最词穷的时候，有些气话也不能像平时一样骂出口，所以他只能先吞进肚子里，挣扎着要起来。

    没想到苏逸还不让他起来，起一次他摁一次，跟打地鼠似的，归根结底还是他没狠下心用全力把身上的人掀开，只得心累地砸回枕头上，吐出一口气，“你到底想干嘛？”

    苏逸紧抿嘴唇，不知道哪来一副倔强样，周泉阳刚想说你哪来的委屈，苏逸就低头埋进他肩颈里，呼吸不稳地喷洒在那里的皮肤上，胸口贴着胸口，心脏都跳一块去了。

    他听见苏逸在耳边低声喊：“阳哥……”

    把他半边身子都喊软了。

    苏逸只觉得这个人身上太暖了，跟个火炉似的，能无穷无尽地提供热量。

    “你再问我一遍吧。”他的脸贴在对方颈侧，仿佛可以听见动脉里血液哗哗流动的声音。

    天寒地冻，他只能先划动手里的火柴，不去考虑它三十秒后熄不熄灭。

    周泉阳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看着头顶纯白的天花板，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在一起吧。”

    “好。”

    他太需要一点火光了。

    或者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