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回希尔巴与阿妮丝 (第1/1页)

    湛湛蓝天，万里无云，和风习习，yAn光灿烂。

    不归山下的村落，袅袅炊烟飘起，四周方正的田野，农人辛勤耕地。

    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近山脚的某块地，光秃秃的，大小的石块五花八门，有灰扑扑的亦有r0UsE的，或棱角或圆润，星罗棋布，别有一番趣味。

    两个小身影逡巡在空荡荡的石场，时而来回走动，时而止步蹲下。

    银灰发sE的男孩稍长个几岁，不时拈起石子漫不经心地把玩一会儿，旋即撇嘴将之抛到一旁，面上的恹sE随着他每抛开一颗就愈加鲜明。

    看着约莫四五岁的nV孩蹦蹦跳跳的，头上戴着哥哥给的草帽，像条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闪闪发亮的双眼紧盯着哥哥的动作，红润的脸蛋上满是掩不住的兴奋与紧张。

    待看到对方又一次不满意地扔开石头，还是一颗又可Ai又圆润，她很喜欢的小石头时，那张被太yAn晒得微红的小脸终於成了烧开的茶壶。

    「葛格你没有认真找。」她鼓脸噘嘴，抱怨哥哥的不专心。

    男孩正蹲下察看另一颗石子，听到meimei的指责也不回头，YAnyAn当空，浏海投在脸上的Y影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跟着加深几分。

    「我有在认真找啊。」尾音拖沓，毫无起伏的语调听着像是在小盹的猫儿，懒洋洋的让人提不起劲。

    小nV孩年纪虽幼却很聪明，听出哥哥在敷衍自己。

    她学着mama平时教训爸爸时那威风凛凛的模样，cHa腰瞪眼，一脸认真地大声说：「这样不行！」

    空旷的石场彷佛回荡着她那中气十足的稚nEnG童音。

    「哪里不行？」

    「妈咪说守护石大人的仪式是很重要的，是会保护你很久很久的宝物，所以要心怀、呃……心怀……」说到一半，便因想不起母亲说的那一长串话而卡了壳。

    守护石，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神之一「守护者」奥米加．伊斯特随身携带的宝石，神力无边。

    「嘁，那种用来骗小娃娃的话你也信啊，阿妮丝。」男孩依旧没有回头，语气却已不似方才那番懒散敷衍，多了几分烦躁。

    他八岁了，与几个同龄的孩子一起跟着村里的教书先生学些粗浅的知识。

    曾去外地闯荡一段时间的村长说过，虽然村子小又偏僻，也不富裕，但是内心的土地可不能贫脊，关於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有关她的过去还是得知晓一二才行，就从他们这一辈的孩子开始。

    「那才不是骗人的！」

    阿妮丝急着反驳，胖嘟嘟的脸颊涨得更红了。

    她指着云烟缭绕的山，急道：「妈咪说过，只要有守护石，就是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也会有神明大人保佑！」

    男孩猛然起身回头的那瞬间，身形微微一晃，很快又站稳了。

    那张同样被太yAn晒得通红的面庞上是鲜明可见的烦躁，浏海Y影下的双目圆睁，瞳孔微颤，流露出明显的不耐。

    他看着meimei，口气很冲地质问：「那你说啊，守护石真这麽厉害的话，村里的那尊守护者石像上为什麽没有那麽重要的东西。」

    其实他知道，那尊神像之所以没有那颗传说中神力无边的守护石，纯粹是因为雕刻它的石匠觉得任何石头都刻不出传说的神宝才乾脆不刻，徒留一个圆圆的洞，美其名曰：让人自行想像。

    但是他上了两年多的学，也去过大城市见识见识──用先生的话叫做「洗礼」，看过教会里祭司牧师的祈福仪式，听过那些少数信仰的传教士在街上宣扬教义。

    尽管有些道理还不是很清楚，却也多少了解到村里先人流传下来的那些习俗、传统，其实是没有什麽实质上的意义，只是人们为求依靠而进行的一种叫做JiNg神寄托的仪式罢了。

    「那、那是因为……」

    尚未满五岁，从未经历过那些事的阿妮丝并不知道，仍是蒙蒙懂懂的，一昧单纯的相信着，老一辈口中的「洗石」仪式，也就是「JiNg心拣选的石头经过仪式後会被赋予神力，成为保护主人一生的守护石」这种事。

    突然被这麽一问，一时间，嘴巴开开合合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许是天气太热，而他又把草帽借给了忘记戴帽子的meimei，那些支支吾吾的话语、声音如蜂语般的嗡鸣盘旋在耳畔，相当扰人。

    他抹了把额上的汗，冲着meimei大吼：「一直叽叽喳喳的吵Si人了你！滚回家去！」

    被哥哥的表情和大嗓门吓着了，阿妮丝整个人登时呆若木J，片刻，泪水争先恐後地涌出眼眶。

    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葛格好凶！」、「葛格坏坏！」。

    nV孩含含糊糊骂了一串N味儿十足的词，最後乾脆扭头跑回村去，没有系绳的斗笠也因此落在地上。

    男孩吼完的当下其实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吼meimei。

    他们一家四口，父亲忙於农务，母亲忙於家务，所以照顾meimei一事经常落在他的身上他跟meimei很亲密，导致除了上学外他走到哪，身後都缀着条小尾巴。

    「希尔巴你是哥哥，要照顾好meimei喔。」双亲嘴边经常挂着这句话。

    希尔巴望着meimei大哭跑回村的背影说不出话，只是徒劳的张着嘴，半晌，踢了踢石子，捡起那顶落下的斗笠，转身继续去找石头。

    依然是捡了又丢、丢了再捡的循环往复；不过这回他拣拾的石头，不再像先前那样奇形怪状、大小不一，而是个个小巧可Ai，仿若鹅卵般的圆润。

    若是稍微中意的，就先装到斗笠里面。

    眼前这片枯槁没有绿意的石场热浪汹涌，希尔巴起身时随手擦掉流入眼的汗水。

    蹲久了头有点晕，连视线都模糊几分，依稀看到白晃晃的一片……直到一抹璀璨的金光闪进眼底，刺得他下意识眯起双眼。

    那是什麽？

    那枚金光闪闪的事物就在前方几步远，在树荫下闪着光辉，那是通往山的小径入口。

    「山里面很危险，小孩子不能随便进去。」大人总是这麽告诫着孩子们。

    但是，meimei很喜欢闪闪亮亮、稀奇古怪的东西。

    ……只是在入口处捡个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这麽想着，男孩快步走过去将它捡起。

    那是一颗顶多鸽子蛋那般大小的金sE石头。

    不、与其说那是石头，不如说是某种结晶矿物。

    希尔巴看过类似JiNg致华美的东西，在城里的商店橱窗，在流浪商人的行囊中，被人们称作「晶石」或事「水晶」，但是没有任何一颗像手中的它──小巧而圆润，晶莹剔透的光泽，在yAn光下闪烁着耀眼夺目的灿金流光。

    握在掌心暖融融的，感觉像握着一颗小太yAn；细细一看，晶石中心似有微光，如流雷闪电般隐隐闪动。

    男孩不由得将它高举，眼前彷佛有了两颗太yAn。

    yAn光透过晶石，令那道光辉盛放，照得他一时头晕目眩，耳鸣不止，不由得闭上眼，只觉身T格外难受。

    脚下忽地一个踉跄，下一秒，人就跌坐在地，手中的斗笠也没拿好，掉了。

    可双手以及PGU下传来的触感，却并非石场那磕Si人的碎石地，而是柔软Sh润的……草地？

    希尔巴连忙起身环顾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根本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方。

    更奇怪的是，刚刚没拿好的斗笠，怎麽也找不着。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里绝对不是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