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嘉诩】蛇缘_7-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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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 (第1/2页)

    “你发现了吗?贾诩走路怪怪的。”

    “他吃饭也很好笑,今天早上把一只蛋整个吞下去,差点噎死,哈哈。”

    做人好煎熬。

    不习惯走在阳光下,不习惯用脚走路,不习惯用手写字,不习惯用牙咀嚼。

    或许这就是提早八十年修成人身该遭的罪。

    今天在膳房进食的时候又闹了笑话,吃蛋的时候忘了嚼,硬吞,但人的喉咙很窄,吞不下去,蛋就卡死在那里。

    如果不是奉孝眼疾手快把它拍了出来,真不知道这条命还在不在。

    说起来,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所救,恩情越积越多了,是好事。

    反正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还。

    人间的时光过得很慢,不像在洞中修行的日子,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也不似在梁上看别人相斗,像看斗蟋蟀,置身事外总是看得很清楚,很有趣,不会觉得难挨。

    真正双足落地才知道,一字一句讥讽落在耳中还是刺心的。

    好在奉孝和荀学长仍然让贾诩跟在身边,也没人敢说得太过分,是看在两位学长的面子。

    贾诩心想,自己必须加倍用功,如果能成为像荀学长那样的人,就有资格与奉孝并肩。

    走路要端正,写字要端正,心性要端正。

    想必这就是人间的修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这夜,郭嘉正要翻墙溜出学宫,却听见不远处的杏林里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一步一步,有时踩在落叶上,有时踩在石板上,有时踩在枯草上…

    步声节奏固执,一板一眼,每一步走成相同的距离,在暗夜中不断重复,几乎与漏刻同调。

    “文和?”郭嘉循着声音,找到了那个徘徊在幽暗中的少年。

    银色月光穿过层层树影,在贾诩的白衣上点缀斑驳,如细碎鳞片。

    贾诩孤冷孑立,半张脸沐浴在月华之下,另外半张脸被阴影吞噬,正安静地与他回望。

    “哎呀,真想不到在这里和文和相遇,文和居然没有乖乖睡觉,还犯了夜禁……”郭嘉走到他面前,兴致勃勃:“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学长,我在练习走路。”

    贾诩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用地上的影子来判断自己走得是否得体。

    “走路…?”郭嘉在旁边跟着他,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步态随性:“这种事情,不是随心而走吗?何况文和走得已经很端正了。”

    “还不及荀学长那般步态优美。”

    “真是上进,文和你先练着,今夜杜康楼有赛酒会,我先走一步……”

    郭嘉刚要走开,就被贾诩握住了胳膊,如同抓住蝴蝶翅膀:“学长不许去。”

    “要带我回馆舍?”郭嘉眨了眨眼。

    贾诩点头。

    “那今天可练不了走路了,真是太遗憾啦。”郭嘉面露惋惜,揉了揉微微下垂的眼角。

    “今天不练了。”

    林中的一串脚步声变作了两串,一厢严肃,一厢肆意,却十分相谐。

    “他的心跟我的心是一样的吗?”

    “你那么想知道,钻进他肚子里看看。”

    贾诩不怕老虎,但秋老虎着实可怕,甚于猛兽。

    近日天气热得像是要落火,地面也烫滚滚的,贾诩闲时就躲在荫冷没人的地方,解开衣襟扇扇凉。

    “文和~文和~”

    不知从哪里传来郭嘉的声音,吓得贾诩连忙把衣服穿好。

    郭嘉从月洞门后走出,一手打着伞,另一手提着两瓶鲜梨冰饮。

    “学长?”

    “文和怎么躲到这里了,该不会还有别人吧?”郭嘉笑着探了探头。

    贾诩蔫蔫地皱眉:“学长说什么…”

    “给,荀学长买的。”郭嘉把冰饮递给贾诩,手指擦过贾诩的额角,鬓发已经被汗水濡湿。

    “多谢学长和荀学长。”

    贾诩接过,沁凉的甜水落入喉咙。

    郭嘉和贾诩坐在树荫下,胭脂色纸伞支在地上,在地上印出一团淡红的轮廓,如同一轮艳阳。

    “学长你打伞啊。”

    “善良的歌女jiejie不忍心我挨晒,送给我的,”郭嘉的指尖抚过单薄的伞缘:“但我已经有一把了。”

    贾诩边喝冰饮,边望着郭嘉的侧脸。

    叶间传来微弱的蝉声,衬得这个隐秘的地方愈发静谧。

    “文和,今天的功课借我抄,这把伞送给你,怎么样?”

    “我若收了它,岂不是受了学长的贿赂?”

    “交不上功课,先生又要罚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郭嘉搂过贾诩的脖子,贴着他的头:“好文和,快想想办法。”

    贾诩挣开他,拿过胭脂伞,将伞骨收拢起来。

    “学长,送人东西不能送伞,伞就是散,不吉利。”

    虽然这样说,贾诩却仍然握着伞,没有放开。

    “我借学长抄功课,就当是我买了这把伞,这样算是交易,不算赠送。”

    郭嘉食指勾过贾诩的下颌,笑得不怀好意:“文和刚才喝了梨汁,梨就是离啊,也够不吉利的,这可怎么办?”

    “……”

    贾诩的小脸上没有压抑住愤怒的情绪,眉毛快要竖起来了。

    “明明是蛇,生起气来像只猫。”郭嘉忍俊不禁。

    “明明是人,骗起人来不像人。”贾诩回嘴道。

    郭嘉走后,贾诩细细端详这把伞。

    将伞打开对着太阳,整个伞面立即染了夕阳颜色,霞光如醉,能够把整个太阳握在手里,当真有趣。

    贾诩浅笑,从发间解下一条细红发带,将发带系在伞柄上,系紧。

    听说被红线缠住了就不会走散。

    并未走远的郭嘉站在树后,将小蛇玩伞的情态尽收眼底。

    深夜,贾诩躺在床上,有些难眠。

    同屋人似乎都睡着了。

    贾诩悄悄下床,摸着黑走到桌前,将胭脂伞拿进被子里,重新躺下,将伞抱在怀中。

    这伞一定是白天吸收了太多日光,隔着亵衣亵裤,依然能够感觉到它那股灼人的温度。

    身体里好涨…

    想到送伞的人,有一股热流由内而外扩散开来。

    喉咙和皮肤都非常干渴。

    贾诩喘了几口气,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他实在忍耐不住,偷偷溜出学宫,找了附近山中一处幽静的深潭扎了下去。

    暗色的潭水中,紫蛇全身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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