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海棠文里_20 雷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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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雷暴 (第1/3页)

    习惯了每天窝在沈鲸怀里睡,楚狂真一个人躺在衣帽间地面,也就是没多久前两人刚刚滚过的床垫上,翻来覆去,入睡艰难。他听着楼下客房里沈鲸走动洗漱,一掀被子躺平后没多久呼吸平稳,好似两人间的争论没有任何影响,就更加心理不平衡。一直辗转到深夜,他强迫自己去听一只夜行甲虫单调枯燥的翻土推土,才硬生生把自己听困了。

    凌晨时分,他被远处低沉轰鸣的雷声惊醒,手下意识去搂旁边,才想起来自家那么大一条鲸鱼生气了分房睡,在楼下客房。然而听响动,此时此刻,应该熟睡的少年并不在楼下。

    跟衣帽间相隔不远,沈某人深更半夜不睡觉,从二层露台边缘一跃,跳到荷花池岸边泥地上,没过三分钟,他又双腿原地发力,蹦达到露台上,如此往复。楚狂真躺床垫上,耐心地听了他无聊的两个来回,等听音辨识出这家伙不光穿戴整齐,还斜背一大只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沈鲸正从下往上试图落地到露台边缘,冷不丁被玻璃门那儿矗着的楚狂真给吓了一跳,后脚跟不稳,整个人要往后倒。倒结实的话,预估整个人将会呈一个大字躺泥地上。燃刀的重心特训还是有点效果的,他曲腿下蹲,双手顺势向前挥舞,不算好看地把自己稳住了。

    海棠岛这几天,他早就习惯了楚狂真,几乎对他周身明携暗带的危险感视而不见,沉迷于美人的颜值。现在,楚狂真黑着一张脸站在露台和里屋的交界,眼中怒火如有实质,一下子像是又回到跟此人初见,楚楼主英俊无比又杀气四溢。他呆滞地看着,平日里灵活的脑子一片空白,抓紧布包带子,对于自己奇葩的行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黑脸往这边走了一步,他打了个激灵,挺想退后一步,如果不是已经站在露台边缘,再退要滚下去的话。

    接下来,楚楼主并没有直接逼近,他走一半,拐到了露台上两把折叠木椅中的一把,两人曾经一起坐在上面看郝家姐弟看风景。沈鲸别无选择,只能学着他,坐到了另一把腿坏了一点的木椅上,半躺着。两把椅子曾因真气外爆吹出过一段距离,整修房屋时才捡回来。

    远处,主岛最高峰即云雨山的雷电峰一侧,黑压压的云团欲连接天地,片状闪电冷不丁一劈,便照亮黑乎乎的云层一角,在夜幕中显现出冷暖气流的急剧盘旋交汇,轰隆隆的雷鸣声随后奉上,露台上的风随之变大了些。

    “268年前,4月8号凌晨,逃难的船队在海上迷失方向。”楚狂真眺望着电闪雷鸣的山峰,遥想前人筚路蓝缕,感慨道,“此处雷暴,让船队发现了三道岛。”

    楚美人一向规整的头发散着,发丝在风中飞扬,乱得跟梅超风似的,看来他没有梳理好便出来追自己了。沈鲸出神地望着云雨山和雷电峰的得名由来,若是当初没有这气势恢弘的天象,亮得能当灯塔使,有可能今日三道岛还是空无一人。

    他转头看楚美人,直觉坦白从宽比较有出路,如实交代:“跳下去一瞬间,便想回来。一上来,又有点想走。我跟自己打赌,要是跳上九个来回,你不出来,那我……”

    楚狂真依旧看向远处的山与雷电,嘴角一抹难以解读的笑意,问:“你刚刚跳到了第几?”

    实际上跳到第13个之后,沈鲸便没有数下去。

    楚狂真未出现,他不知道还要傻跳多久,tobeornottobe,就像漫画少女撕花瓣判断喜欢还是不喜欢,叠加在混沌状态。

    楚狂真一出现,即使是薛定谔的猫,巴甫洛夫的狗,洛伦兹的蝴蝶,庄周的鱼,似乎也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他处的蝴蝶扇动了翅膀,引起此方的雷暴,海中的鲸鱼撞见了灯塔,鱼尾化作腿脚登上岸。这故事已经发生。

    岸边的小狗,奔向自由的大海前,条件发射般回望,必然能望见岛上这么一大只楚猫猫,如露如电,亦真亦幻,仍在原处等待和希望。

    沈鲸揪住身边人的纱衣,等待他回头看向自己,甜甜地微笑道:“超过了九。”

    少年当然不是在说,究竟跳了几个来回,他在说,他对他,超过了一时冲动,超过了利弊分析,超过了别的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

    这家伙会深夜打包逃跑,大概是知道,当面告别,便怎么都跑不了。

    楚狂真本来沸腾着一肚子的怒气,被年少者几句话一来,便安抚得烟消云散眉目舒展。他抓着少年的右手拉到嘴边,轻轻吻了吻掌心,为避免显得太过好打发,随即不解气地咬了手腕一口,不深,留下个浅浅的齿痕。

    沈鲸瞪了楚某人一眼,拉过对方右手,舔了舔掌心,看着他,将中指含进去,舌头绕着指腹转了一圈,牙齿并拢咬了指根一口,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小狗都张嘴咬我了,那不就是公开邀请么?

    楚狂真朝着有利方向解读完狗言狗行,黑纱衣下摆分开,干脆利落地跨坐到了鲸鱼大腿,面对面地。

    实际上,他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两三个小时里,就像白天吵架不幸吵输了的人深夜复盘,深刻反省本来应该说什么话就能挽回颓势。鲸鱼既然问他的心动,合理推测鱼儿已然心动,这大好局面,被自己一番关于脸好看的发言,给歪到了天边,抖露出一些状似不可调和的矛盾来。

    可惜,不待他深情地发表什么独家感言,风向一变,专注打腹稿的楚狂真猝不及防,直接被自己长发丰沛的发量糊了一脸。他愤愤不平地用真气固定好作对的头发,从少年头上偷了个发圈,给自己随便绑了个马尾。顶着小狗当面的捂嘴偷笑,俯下身,他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亲一口再说,便听到不堪重负的木椅椅腿在呻吟,大声地,昭示着很快要散架。

    少年半躺在面前,这下子由偷笑变成了明着笑,左脸颊酒窝清晰可见,要不是顾虑着自己会恼,估计已笑出眼泪。楚狂真坐直不动,头轻轻摇了摇,长长的马尾在脑后微晃动,等少年笑得告一段落,右手握拳点了点其心脏,直接道:“我心理大有问题,一生难愈,逃离我,才是更好的……”

    左手食指点在少年嘴唇,制止他立即打算反驳的话语,楚狂真看着身下小狗,接着说:“我知道,几个月后,你还是要走……”

    “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还不够心动,还不够深入……”

    “我今晚考虑的,你想必都考虑过……”

    话说到这儿,他耿耿于怀地问起对方今晚选择随身带走的物品:“包里有什么?”

    在他看来,少年唯一该带走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任何。

    沈鲸现在穿着的是沈九原先的一身衣物,不太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一手包着在心口的拳头,一手包着由嘴唇到颈项的手指,招供心路历程:“我本来想带上刚买的内衣和玩具。但是,离开之后,扔了,浪费钱,用了,身边不再是你……”

    楚狂真想象了一下少年跟别人使用本来要跟他在一起厮磨的情趣,眼眸顿时深了,薄红的嘴唇抿得很紧,心中满满全是不高兴不乐意,想杀人。

    乖觉的小狗,立刻分别亲了亲他的两只手,然后主动坐直凑前,赔罪意味地献上一吻。两人不顾木椅继续发出的哀鸣,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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