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为了爱(3) (第3/7页)

没想到两个人都脱离帮派之後，竟然会在异乡重逢，还成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单黎永远记得那天大强的眼神，那是他唯一一次见过他悲伤、缅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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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为什麽店里老是在放梦醒时分那首歌吗？」

    「不知道，我问过其他人，没有人知道。」

    「因为我没有说过啊。」大强喝了一口啤酒，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没想到会遇到你，让我又再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

    「什麽意思？跟那首歌有关？」

    「是啊。放那首歌，是因为不想忘记一个人；因为我跟那首歌的歌词一样，Ai上了一个不该Ai的人。」

    大强放着盐sUJ不吃，反而是点了根菸，深深地x1进身T，像是要把回忆都唤醒一般。

    「那时候我快三十岁了，我Ai上了老大的nV儿。」

    单黎拿着竹签的手在空中停了下来，缓缓地转头看着大强，Ai上老大的nV儿……这种事情的结果，通常都很极端。

    「我从她国中的时候开始当她的保镳，接触的机会很多，後来在她上高中之後，我们发现互相对彼此都有好感。结果，被老大发现了。」大强将菸PGU塞进喝完的啤酒罐里，随即又点上另一根，「真的是差点被打Si喔。连再见都没有说，我就被踢出去了。不久之後就来到台中，Ga0了现在这家店。」

    「你还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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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不想忘记她。整天播那首歌，就是为了想她啊。被你笑也没关系，反正我觉得与其要我把她忘记，我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来nVe待自己，每听一次就伤心一次，看看我是会先麻痹，还是哪一天能终於不再听那首歌、彻底把她忘记。」

    说着说着，大强流下了泪水，他竟也不闪不避，完全不在意单黎的眼光，「看不出来喔，我这麽痴情。」

    单黎淡淡地笑了，「这麽痴情也不错，也替店里面带来不少特别的客人。」

    「说说你吧。」大强伸手拿起另一罐啤酒，「你怎麽会离开帮派的？」

    「跟你b起来，实在是太逊了，讲出来你一定会笑的。」

    大强扯起一边嘴角，「我哭都被你看到了，换你让我笑一下算扯平吧。」

    「高二快结束那时候，为了认真读书考大学所以离开的。」

    大强听完，没有什麽特别的回应，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说要离开的时候，老大找我谈了很久。」单黎说：「谈完之後，叫我那些兄弟毒打我一顿，要我和他们从此以後断绝往来，不准我再回帮派。」

    「为了让你好好记住，所以那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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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黎点头，又说：「我混帮派那时候，常被抓去派出所，进进出出久了，Ga0得去派出所聊天打Pb去学校上课还有意思。所以後来虽然离开了帮派，还是常常会去串门子。高三那年考完统测後的某一天，我又跑去派出所混时间，突然间他们接到命令，几乎所有人都冲出去支援。後来我看新闻才知道，那是一场帮派之间的火拚，我们的人和对方的人都伤亡惨重……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那麽难过，那些人，让我生命中第一次T会到归属感，甚至T会到家的感觉……原来家人过世，就是那种感觉吗？後来我去医院见老大最後一面，他临走前还要我发誓、给他保证，不准再回去混帮派，进进出出犹豫不决的人就会是这样的下场。那些话让我想起离开前的那次毒打，彻底明白了那些痛的提醒作用。」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两人举起啤酒罐轻轻碰触，无言，一仰饮尽。

    那个晚上，大强喝掉四罐啤酒，把身上剩下的半包菸尽数cH0U完；单黎吃掉大部分的盐sUJ，喝光另外两罐啤酒，听着大强唱起梦醒时分的副歌：「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强迫自己不断想起那个没说再见的Ai人，究竟是为了遗忘，还是为了再见？而单黎心中那个没跟他说再见的人，究竟是什麽心情？为什麽离开他？单黎很想跟她再见上一面，当面听她的回答，但是他又害怕得不敢主动去问那人的下落，因为……万一那人说出了最可怕的答案怎麽办？万一连她……其实都像是其他人一样，要他走开、不要Ai他，那怎麽办？那这世界上还有什麽可以称得上是希望的吗？每次想到这里，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宁可小心地保护着那个自己好想要一探究竟的秘密，就像是用双手包住一只萤火虫一样，就算好奇心驱使着自己去打开手掌，但是害怕立刻就阻挡在前，他害怕一打开手掌，其实萤火虫已经Si了、光亮早就灭绝了……於是，不要打开吧……这样，说不定牠还好好地活着、光亮依然存在……

    睁开眼睛的时候，单黎才发现自己无声地哭了，而外头不知已经下了多久的雨，绵绵的、不知不觉地把柏油路变黑、在地上形成小水漥的那种雨，车窗玻璃上布满了细微的雨雾，偶尔聚集成大水珠向下滑落。

    坐在旁边，原本一直凝视窗外的nV生转过头来递了张面纸给单黎。他说了谢谢，她只是微微一笑：「还好吗？」

    「还好，只是想起一些伤感的事情。」

    nV生说了句「我能理解」，然後带着浅浅的笑容点了头，那一瞬间让单黎感觉到久违的温暖，那和Angel老师的形象突然间混杂在一起。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他一时呆滞、无法言语。

    「你……真的还好吗？」

    单黎回过神来，「还好……没事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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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的广播这时提醒着乘客台南站快到了。

    火车减速准备进站，单黎站起来把放在座位上方架子上的行李拿下来，站在走道上等火车减速靠站。靠窗的那个nV生又再维持着凝视窗外的动作，单黎从车窗的倒影看着她，想着刚刚的感觉。nV生注意到了单黎的视线，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nV生很自然地露出了微笑，反而是单黎有点措手不及，才想挤出个微笑时，火车刚好停止，害他稍微踉跄了一下，右手赶紧抓住椅背，那个nV生伸出了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没事，谢谢。」站稳的单黎点头道谢。

    单黎看见那nV生白皙纤细的左手腕上有一圈乍看之下很像是手表的刺青，手背这一面刺上了JiNg致的锁头图样，上下则是各刺有三条细致的铁链图样，往手腕内侧延伸。

    好漂亮的刺青。

    确认了单黎没事，nV生自然地缩回左手，微笑着说了声「再见」。

    单黎点头也说了声再见，连带回应了一个大概不怎麽样的微笑。

    在台南车站的广场前拦了一辆计程车，单黎坐上副驾驶座，报了育幼院的名字。司机找话题瞎扯了两三句，单黎没打算要多聊，敷衍几句之後，便转头看着窗外。

    无声无息但确实在下着的雨，在单黎的脑海中激起一些涟漪、让他又再想起一些过去。计程车在经过一间小学之後，转入一条宁静的小巷之中，育幼院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阿呆阿呆快走开！阿呆阿呆没人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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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回来几次，每次只要从育幼院的门口走进去，就一定会想起小时候的情景。育幼院的大家从国小一起走路回来，总是没有人要跟他走在一起。大家念着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流传的顺口溜，一个一个从他身边跑过去，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