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ery──无法之国：於是神说4 (第1/1页)

    我们以想像诞生了诸多

    人们的复写

    於是我们存活於此，谁都是血亲

    亦是孤儿

    ──《纹之书》?〈众生之结〉

    瑞因在心中默念了几回，以确认这份预言的内容，然而意义还是无法理解。而莫法蒂念完之後似乎也就不在意了，继续自顾自说起别的话题。瑞因耐着X子听了几句，而後才微微侧身，悄声问了一旁的密斯特：

    「刚刚那个预言是什麽意思？」

    密斯特闻言，笑着轻点自己的下唇，像是要保存一个秘密，让他先止住别问的样子，接着又迳自向莫法蒂搭话：

    「对了，你是安赫的朋友，那所以你总是帮安赫的忙罗？」

    「帮忙？不知道耶，安赫不叫我帮忙。」莫法蒂朝四处甩着头，那模样令瑞因想起故乡的某种鸟类：「不过我常常觉得安赫好辛苦喔，总是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事？」好奇使然，瑞因忍不住抢过话头，而莫法蒂立刻认真地凝视他，不一会儿却又大大地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耶！安赫说的话有时候好难喔！」

    看来要从这个nV孩身上获得有用的情报实在太难了。瑞因心中万分感叹。眼看两人聊得十分投机，他有点担心继续待在这里，自己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入夜後，他们向莫法蒂问了食物该如何解决，而莫法蒂则拖出一个麻袋。在麻袋的缝隙中，可以看见隐隐透出光芒。打开来看，里面似乎是某种虫蛹，近乎透明的白sE，散发着微光。他们学莫法蒂把虫蛹放入口中，尝起来有种细致的甜味，胃则温暖起来，像被照亮了似的。

    几乎是吃完了东西，莫法蒂就立刻倒头大睡了。瑞因忍不住猜想是话说得太多，所以容易感到疲倦。虽然是个聒噪的孩子，但睡着时却b他见过的任何小孩都安静，蜷缩着身T，右手轻轻握在心口，彷佛掌心有梦。

    「对了，所以预言的事情，你怎麽想？」

    瑞因问，毕竟先前谈话中，密斯特的态度很令人在意。而密斯特此刻再度清点背包内的什物，一边回答：

    「喔喔，预言啊，不知道呢，很好奇那是什麽意思，毕竟都提到我们了嘛。」

    ……

    瑞因再度反省自己的天真。

    「……所以说你也想不到那是什麽意思？」

    「是啊。」

    「那你怎麽知道预言说的真的是我们？」

    闻言，密斯特停下动作，站起身来，在幽暗的塔中缓步行走。瑞因有时候觉得很神奇，似乎密斯特有时会散发某种氛围，那些时候的他，在旁人看来就是某种神秘。例如此刻，密斯特彷佛行走於水中，而眼神有遥远的光：

    「很多时候，我们相信一些事情，所以事情才会是真的……」密斯特说：「倘若没有人听见，那即使是神说的话，也不过只是声音而已。」

    瑞因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地理解了这番话，但他的心思被别的事情牵引过去。不知为何，说着这些话时，密斯特的声音给人一种迷路的感觉，他听着，微微地感到难以呼x1。

    「那个……」突然有两个陌生的声音加入了对话，这让他们都意外地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先前一直处於昏睡的男孩，银sE的发丝闪动如星。

    「你们就是……预言提到的人吗？」

    男孩开口的瞬间，他们不免再度感到惊愕。并不是因为男孩话语的内容，而是由於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在洞x中说话，声音叠在声音之上，听来彷佛有两个人在说话。瑞因猜想，那个清亮显得稚nEnG的无疑是男孩真正的声音，而回声则幽暗且低哑，诡谲而不祥地跟着男孩说话。

    「如果你想这麽相信，那或许就是了。」

    密斯特说，而男孩一下子哭了出来，并下意识地上前索求怀抱，密斯特於是抱住了他。虽然哭声被蒙在衣料里，但还是带着奇异的回音，在瑞因听来，有点像几个鬼魂在哭号，令他心底有些发寒。

    「帮我好不好……我好累，我不想再每天都做恶梦了……」

    听到这里，瑞因与密斯特交换一个眼神，接着密斯特才以无尽温柔的语气询问：「怎麽了？做什麽恶梦呢？」

    哭泣之中，男孩断断续续地述说自己的梦境：梦里有许多的人，许多与他和莫法蒂相似，却又全然陌生的人，大家都站立於辽阔的地面、不曾见过的城市中，同时看着天空，所有人都迎接着某样事物到来。然而真正到来的那瞬间，所有人瞬间都变成了大地的一部分。深褐sE的皮肤参差零落在土壤中，几乎难以辨别，然而那些仰望的眼睛不曾消灭。在梦里，安赫见到满地的眼睛。接着在那些眼睛之间，渐渐生出了许多人来，许多他见过的人，包括莫法蒂，也包括他自己。

    他看见回忆中的画面：莫法蒂在yAn光中朝自己走来，然而梦中的他固然惊恐，却无法言语，只能看着莫法蒂踩碎了地上的眼睛，双脚满是血腥。

    安赫说，自己每个夜晚都被这样的梦所惊扰，然而每一次的梦中，他始终无法看清楚，降临在众人之上的，究竟是什麽。

    「那个……这会不会也是预言的一部分？你要不要试着想想，说不定会发现跟你的预言有关。」

    瑞因说，下意识看向密斯特，然而後者却反常地没有给予回应，又或者，是不愿意做出回应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那些预言是什麽……」

    安赫的声音充满颤抖，而所说的话令瑞因更加讶异。所以他什麽都不知道？那预言究竟是什麽？瑞因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基本都一样：我不知道。

    安赫的哭声渐渐转为啜泣，然而眼前的事态变得更加晦涩不明。密斯特的双手垂在安赫的两侧，作为一个拥抱，显得极其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