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1/11页)

    ０３

    连接着房间中心的水晶，地板上刻着十字型的细小凹槽。

    如同输送水流一般的，在凹槽中的水管流动着如同资讯流一般的０与１的绿sE水流。围绕着四条水线的是沿着扩散出去的方形地砖。

    三面的墙面上有着线路与管道，感觉就像人类的内脏一样。天花板与另外一面墙是由玻璃所构成，光线就从外部与上方进入。因此整个房间虽然充满机械感，但也不至於使人觉得诡谲。

    「……是甲吗？」

    随着声音的中断，水晶的中心正传送来画面资讯。

    「水神大人？」我对着提问的来源传出回应。

    像是投影一般显示在水晶中心的是如同打着光一般的nV神像。

    「师傅大人，那边听不见的喔。」小哀则将一时头脑发热的我制止下来：「那个是从本T外部来的视觉情报，这只是暂时把那个讯息传送到这个空间，在这里不管怎麽回应，不是改用本T来发声的话外面都是听不到的喔。」

    「视觉情报……。」我按着自己的双眼想了想：「可是，我的眼睛不是受了伤吗？直到刚才就连小哀的脸也看不见的喔。」

    「嗯，我们两人现在不是直连的状态吗？是我将视觉情报共享给师傅大人这边了喔。」小哀说着在空中用手指b画了些什麽：「好了，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水晶发出了短暂的「滋滋」声响之後，投影的画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直接从地面直立出来的nV神雕像。

    「……水神大人？」

    她并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问话。

    明明只是立在原地，我却彷佛能看见她困惑着四处张望的神情。

    「……真是令人吃惊。」

    不多时，听惯的电子合成音才在这个空旷的空间中传出。

    「发现了在附近突然架设出的个人伺服器，过来一看明明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存在，还以为是病毒的新发展T，这麽一看才发现是你，甲。」

    水神大人说了下去：「不管怎麽说，你能来得及赶上，逃到紧急避难所来真是太好了，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甲。」

    「哈哈」的苦笑了一下以後，我接了下去：「这麽关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并不是若有其事的关切，全市民，全居民，不，对ＡＩ来说，你们人类的每一个生命，与我们随时能够备分、再生的电子机组不同，是消逝就从此消失的不同个T。不论是存在意义或价值上，都是不同的层级。」

    「原来如此……。」我「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到这里之前，想必也已经受过不少的袭击与危险吧？」

    「嗯，事实上，有几个病毒潜入了我脑内的神经cHa入单元，就在刚才已经被我破坏了。」

    「破坏了？」

    水神大人的声音像是听见了什麽世界上最荒谬的事，这又不是什麽连续玩游戏一百二十八日未登出的世界纪录。

    不过，我在看过九头龙老师全破马力欧一代只需要三分半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发出这样的惊叹。

    说着她就这样环顾着四周，理解了一下周围的状况。

    「在假想空间里将病毒破坏……，真是令人吃惊。这种事简直前所未闻……。」

    不动声sE的nV神像今天第二次的吃惊。

    这样的事真有那麽稀奇吗？我回头看了看正在对我傻笑着的小哀。

    想让她解释，她也是一脸反问「有那麽奇怪吗」的表情。

    「那麽，既然你平安无事，那麽就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nV神像说着若有所思的停滞了一会。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不对劲。

    刚才的停滞不像是在执行其他的分散式处理工作，而是真的有什麽想说的样子。水神大人之前在说「祝你有个美好的周末」时，更像是一副「不陪我这个老人家多说一会话吗」的感觉。

    然而现在，却像是有话想说却无法开口的样子。

    「水神大人，能让我们看看市内的状况吗？」

    「……是的。一号到十六号监视器影像，展开。」

    迟疑了一会以後，nV神像的周围展开了十六个左右的投影屏幕。

    「这是什麽……。」

    见了这样的影像以後，除了「天啊」这样的字眼我说不出任何话语。

    太惨了。

    萤幕上播着的是唯有大灾难的电影中才看得到的场面。

    被病毒所控制的自动驾驶车辆，正在用尽全速撞击其他的车辆。

    一部部载着人的车正从数公里高的空中道路坠落。

    即使从车辆与道路上逃离，进入建筑物中的人们随即受到恶魔侵入的电子设备袭击。无人清扫机，恶兽杀害驱逐机，以及奈米机械所围绕的处理器与智慧电话，全都化身为恶魔作出不留情的杀戮。

    烧焦的人身，四散的肢T，滚落的头颅。

    曾是人类的生命T一瞬间变为无机质的r0U块。

    逃到屋顶上的人，也被空中围绕着的无人机包围。原本用於自动送货的无人机，或是以螺旋桨切断人头，或是靠着逃到墙边的人们身边爆炸开来。

    然而这些人都还在意识清醒之中逃难。

    其他的画面中，是遭到病毒控制的休眠舱，开启的同时流泄出无数染为粉红sE的水流，或在内部的玻璃面上印出无数的血手印，或像是被泼洒了暗红sE的油漆一般染上了永远洗不掉的sE彩。

    「太惨了……。」

    在无数人的惨叫与尖叫後，屏幕的画面外，传来了细微而平淡的声响。

    「这是……。」细听之後，渐渐能理解那逐渐靠近的声音来源是什麽：「……歌声？」

    从远方的天空，像是雁鸟一般整齐的飞行而来的，是一群有着nVX外表，正在歌唱着的少nV。

    少nV们毫不犹豫地散开，从空中像是流星一般画出无数的轨迹，纷纷落在袭击人类的病毒身旁。

    「磅、磅、磅」从空中S下的铁bAng刺穿了无人驾驶的汽车，延着道路将其钉在地面。另一边的少nV则在徒手破坏着同在飞行的无人机。

    同时也有抱着五、六个小孩与nVX，从空中飞离危险地带的少nV。

    不约而同的是，她们同样唱着令人安心的歌声。

    这就是歌姬部队。

    在恶魔事件发生以後，全世界协同运行的合作条约。

    她们不使用奈米机械构成的兵器，也不作出无线接收器，只能接收出发前的两三个命令，因此无法用於灵活的战场。

    然而，在病毒袭击事件中，只要能维持着「保护人类」「在保护人命的前提下破坏病毒感染T」「自我防卫」这些基本原则就已经足够。

    会叫做歌姬的理由似乎是最初徵收的一批自律型ＡＩ是将无人认领的歌唱型ＡＩ改造而成。

    结果安定人心的效果b预期还好，因此後续的设计就大幅的加入歌唱机能。

    这样看来，外头的城镇似乎是安全了。

    然而nV神像展露出的一丝忧愁却未曾抹去。

    「……发生什麽事了吗？水神大人？」

    「……。」

    似乎是考虑了好一段时间，水神大人才终於开口。

    「事实上……。」

    虽然我们现在正待在隔绝网路传输与电磁波的环境。然而与我们所在的避难所不同，统管全市系统的水神大人与利维坦，必须随时维持着与市内连通的十六条主要管道。

    现在，那些通道正从反方向有着大量的病毒正在破坏防火墙并侵入内部。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