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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6 (第5/5页)
此外还有李忘生的大弟子林语元和祁进的徒弟邓屹杰和高剑。 谢云流没等得太久,便听上官博玉道:“掌门师兄,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此雪不详,不如今日就到此吧。” “也好,趁着天色未暗,你们也回去看看各脉弟子还有无未归的。” 风雪大作时,不是没有发生过纯阳弟子失足落下悬崖的事,李忘生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等到众人皆离开了太极殿,果然听见窗子一响,一个人影窜了进来。 1 “师兄,”李忘生见谢云流脸色苍白,知道他连布了两个剑阵,已耗损极大,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探了一番,道,“师兄何必如此逞强?” 谢云流胸口起伏不定,反手抓住了李忘生:“你今晚便随我下山。” “师兄?”李忘生没想到谢云流提出了这个要求,“可是,纯阳还有诸多事务没有安排妥当。” 纯阳,纯阳,你心里只有这些!谢云流暗自冷笑,却故作正色道,“我今日见到了师父,他老人家吩咐我一定要带你下山。” “师父竟然回来了。”见谢云流这样,定是师父与他和解了,李忘生心头更是一阵放松,随后道:“既然师父吩咐,忘生自当从命,可是否太急了些?” 谢云流道:“你明明早已向皇帝禀明要下山云游,现在我邀请你下山,你却百般推辞,是不是嫌我戴罪之身,不愿与我同行?” 李忘生忙止了谢云流的话头,“忘生绝无此意,只是师弟师妹还年轻,忘生担心自己匆匆离开,纯阳上下……” 谢云流打断了他:“你总是这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万事皆可照顾周全,安排妥当,可你若不放手,他们如何成长?” 你亦从不有求于我……谢云流恨恨握紧了拳,又道:“李忘生,我今日去了百尺峡。” 果见李忘生手一颤,随后那人道:“我与师兄走便是。” 1 而后谢云流发现,李忘生虽然说要外出云游,可根本没有做云游的准备,是了,李忘生对外宣称要云游是假,赴死才是真的,谢云流心中又痛又恨,几经酝酿,却化成了一句长长的叹息。 “罢了,还有什么,下山再买吧。” 谢云流帮李忘生收拾了一个包袱,只捡了几件平常的道袍和一些盘缠,却撇见李忘生趁他收拾的时候,找出了一个盒子,那盒子里放着一些陈年旧物,皆是自己少时离开纯阳前送给李忘生的一些新奇玩意。 三十年过去,记忆却并未变得模糊,每一个他都记得很清楚,李忘生居然还收着这些,谢云流一时感慨,却看见李忘生拿起了一枚玉佩,换下了本挂在腰间的那块,那是一枚青玉环佩,上面雕着一只鹦鹉,栩栩如生,甚是娇憨可爱。 见那鹦鹉的模样,谢云流很是喜欢,可随后他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送过李忘生这样的东西,不由醋意大发,凑近了那盒子一看,其中还有一本自己从没见过的剑谱。也不顾李忘生反对,谢云流好奇打开,原是一套花里胡哨的刀法,亦可说是剑法,可再看却发现不对劲,这套剑法需要两人来使,一人用刀,一人用剑,于杀人克敌无甚用处,更像是在……调情。 这招式他太熟悉不过了,他如今自创的轻功,便是从这套招式变化而来,只是李忘生怎么会有刀谱,而后他很快明白了,定是那个梦里的谢云流留下的! 可这个推论并没有让谢云流的心情变好,见李忘生不动声色地把剑谱放了回去,耳朵却变红后,心里的醋意更甚。而后又见李忘生悄悄往手上戴了一枚戒指——那是自己走之前没来得及送给李忘生的一个扳指,名叫天涯此时。 “够了,都不许戴!”谢云流把李忘生的玉佩给摘了,戒指也摘了,把盒子盖上,塞回了原处。 “……” 李忘生也未坚持,只是拿剑时,却没有拿现在常用的玉清玄明,反而带上了非烟,谢云流看到那剑,突然想到百尺峡中将他二人一剑穿心的,正是此剑,便说也要去拿非雾。等到深夜,两人悄悄来到了剑气厅,谢云流找到了非雾后,却见李忘生停在了屋外的一棵树下。 1 “师兄,这树下埋着一坛好酒,不如喝过再走吧。” 谢云流素来好酒,奇道:“什么酒,非要现在喝?” 李忘生已将雪挖开了,道:“三十年的女儿红,虎跑泉酿的,世上只有这一坛。” 三十年前,谢云流曾在藏剑山庄喝过女儿红,却不记得李忘生何时买过酒了,而这一次他去名剑大会,得知虎跑山庄曾因梅剑雄的缘故,遭遇浩劫,直到前几年藏剑山庄才重新修缮,哪里还有几十年用虎跑泉水酿的女儿红。 “二十年前忘生去名剑大会时买的,酒却是三十年前酿的,原本等着师兄回来便喝,可惜这次事情突然,师兄来去匆忙,忘生还未来得及拿出来。” 听了李忘生的话,谢云流心里那古怪的感觉又来了,李忘生说他来去匆忙,他却觉得李忘生似乎更着急,明明自己已将他救回,来日方才,李忘生却非要在这几天急着交代完门派事务,现在又急着要自己饮酒…… 李忘生定有什么事还瞒着他,他便止住了李忘生的手,道:“师弟,等回来后再饮不迟。” 李忘生也没坚持,只道:“也好。”便将雪盖了回去。 两人偷偷走到山门,走到了那条长长的雪道,这是他们离别又重逢的地方,虽然李忘生一路平静,谢云流却觉得他始终惆怅,只道他还是放心不下纯阳,便说:“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一路与师弟师妹们留信,若真出了什么大事,也叫他们能找到我们。忘生,为何闷闷不乐,若你真的不愿离开,师兄也不愿勉强你。” 李忘生说:“忘生幸得师兄相救,捡回了性命,可此前已向圣上禀明要外出云游,若不走,便是欺君之罪。”说罢才微微笑道,“江湖风波诡谲,师兄仍愿意与忘生同行,却叫忘生有些意外。” 1 谢云流心中不是滋味,“你还是怨我猜忌你,若不是因为那个梦,你怕也不愿与我走罢!” 却见李忘生意外地打趣道:“师兄比从前温柔许多,忘生怎会不愿?” 谢云流一怔,忽然看到路旁的一棵树,莫名一阵心虚,只想赶快离开此地,两人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师父,师叔!” 洛风提着一盏灯冒着大雪赶来,满脸的不舍。 “师父,你还会和师叔回纯阳吧?” 回纯阳……谢云流终于知道心中那时不时冒出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久别重逢,李忘生又遭此生死大变,可那人从未叫他回纯阳,更未叫他照顾纯阳……李忘生一直在等他,李忘生本应叫他回来,甚至……李忘生曾几次三番说要把掌门之位还给他。 关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存在又不存在的记忆杂乱无章地涌入脑海,谢云流的心却暗暗下沉,通缉令已过了三十年之久,他在被通缉的特殊身份不宜在纯阳久留只不过是李忘生为了掩盖真相的一个说辞,那人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瞒着他。 可现在李忘生只是平淡地说:“风儿,风雪甚大,快些回去吧,我与你师父离开一段时间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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