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废话文学_0-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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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第1/7页)

    转眼又快到开春,距离第四届名剑大会不过月余,藏剑山庄送来的剑帖此时静静放在桌上。

    剑贴是送给纯阳宫掌教李忘生的,但李忘生并未打算亲自前去。第一次名剑大会,他陪谢云流一同前往,第二届名剑大会他独自前去并夺得了第二,再后十年,又去霸刀山庄参加了扬刀大会,如今他内景经大成,这般难得机会便交给门内弟子,也让年轻一辈多长些见识。

    然而就在祁进提议不如举行一个论剑大会用来选拔参赛弟子时,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上官博玉却难得开口。

    “掌门师兄还是亲自去的好。”

    “前日剑贴送到时,博玉不下心打散了卦爻,却发现卦象十分奇特,博玉心奇,便细细卜了几卦,结果却是凶险,执此剑帖前去藏剑山庄者,皆是大凶之象,唯有掌门师兄前往,吉凶难辨。”

    卓凤鸣口直心快:“既然卦象凶险,那谁都不去便好了。”

    “谁都不去,也是大凶之兆。”

    上官博玉甚少卜卦,每每卜算,却十分准确,旁人戏称他是开了天眼,祁进听了他的话如临大敌,只觉得纯阳当有一场大战,下意识地按住了剑柄,却被李忘生从后轻轻拍了拍肩,叫他放松些。

    李忘生仍是一派淡然:“看来此事关键在于我,祁师弟勿需紧张,我自去会一会,既然吉凶难辨,或是机缘也未可知。”

    李忘生并未做太多准备,亦没有让弟子相随,安排好宫内事务后,便趁着夜晚人少翩然下山。然而出了山门还未至山脚,便在那狭窄的雪道上与一黑衣人狭路相逢。

    那人一身寒风凌冽,背脊如刀锋一般孤厉,虽然只看了背影,李忘生在顷刻之间便认出了他来。

    原来大凶之兆,说的便是他么?可这哪里是大凶之兆,这分明是——

    “师兄。”

    谢云流数月前已从东瀛归来,李忘生本是满怀期盼他能回到纯阳,也暗中派出许多弟子前去找他,但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不容乐观,三十年过去,那人对他的怨恨似乎已随着岁月疯狂滋长,如今整个江湖都知道,他谢云流和李忘生,乃是生死仇人。

    李忘生不知道这三十年在谢云流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谢云流竟然深信不疑地认为,他才是那个导致他流亡东瀛三十年的罪魁祸首。

    “李忘生——”

    拖长的冷戾音调夹着风雪传到了李忘生的耳朵,冰冷的话语提醒着他,站在他面前的谢云流已对他毫无同门情谊,那么他这次前来便只有一个目的。

    “师兄是想要剑帖么?”

    “既然师兄想要,那忘生便将剑帖交给师兄。”

    李忘生从怀里拿出了剑帖,运了气劲送到了谢云流面前,却未想自己此番做法竟将对方激怒。

    “岂有此理!”谢云流勃然大怒,“李忘生,莫以为你当了掌门,就可以这般目中无人,我稀罕你那剑帖吗?”

    谢云流忽然拔刀,刀光如飞雪白练,将那飘来的烫金剑帖,一刀斩为两半。

    “师兄,庄周梦到的蝴蝶究竟是梦还是真的,庄周究竟在做梦还是蝴蝶在做梦呢?”

    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于睿总是有满脑子问不完的问题。

    “是梦是真,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忘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过睿儿现在该睡觉了,做个好梦,或许梦中亦能梦见蝴蝶。”

    于睿恋恋不舍地牵了李忘生的衣角:“可是睿儿要很久都见不着师兄了。”

    “不过数月而已,师兄只是去一趟名剑大会,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忘生又轻轻将于睿塞进了被子,那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却好似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惊奇喊道:“师兄,你头上好像有一根白头发。”

    “可是不是要到了师父那般岁数,才会长白头发吗?”

    李忘生失笑:“那便请睿儿帮师兄拔去罢。”

    或许是师父前段时间云游,教中事务又杂,劳累过度导致的,李忘生对白发不甚在意。离开了于睿的屋子,又去见了洛风和上官博玉,把功课布置了,才去与师父拜别。

    数日前,吕洞宾云游归来,顺便带来了一封烫金剑帖,原来倏忽十年已过,第二届名剑大会即将到来。吕洞宾知道他这个徒弟平日里辛苦,不仅自己修道练剑刻苦,还要教洛风和上官博玉,自从把于睿捡回来,这带小孩的任务也落在了他身上,纯阳宫教务杂事又多,偶尔还需进宫面圣。见徒弟又瘦了一圈,吕洞宾难得内疚了那么一小会,便叫李忘生借着去名剑大会的机会,权当下山游历放松了。

    李忘生前日里练剑到了瓶颈,久攻不下,好不容易盼着师父回来,想去向师父请教一番,自己亦能有更多的时间练剑,却忘了名剑大会的事。第一届名剑大会,他还是与谢云流一起去的,转眼间竟然已过十年,想到那人,李忘生有些恍惚,不知师兄现在过得怎样,在东瀛可还习惯?自己如果再努力些,把纯阳打理得更好些,待师兄回来,定然会感到欣慰吧。

    临走前,李忘生还欲向吕洞宾请教几招,吕洞宾却哈哈笑道:“好徒儿,红尘游历亦是修行,亦是悟道。”

    而后却又收了笑,意味深长道:“此次下山,万事莫要执着。”

    李忘生未做多想,只以为吕洞宾叫他不要太看重名剑大会的结果,他本就无甚胜负欲,更没有什么得失心。谢云流还在纯阳时,便不满他这温吞性格,总说从未见过如他这样的剑客,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与人比剑时却又毫无想赢的欲望,如此这般如何练得好剑。

    李忘生拜别师父后,便趁着月色出发了,这本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夜晚,但他仅仅才出了山门,才了一半的雪道,便遇上了不速之客。

    在并不宽敞的雪道上,他与一黑衣人狭路相逢,那人腰间挂着一把长刀,衣服上湿气未干,还贴在躯干上,更显得四肢修长。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十分地冷戾。待那人转过身来,李忘生才发现他戴了一个般若面具,这是在有意隐瞒身份。李忘生知道来者不善,做好戒备,刚要打声招呼,却被那面具后一双眼眸里传来的目光刺痛得几乎想要回避,那眼神将自己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数遍,分明冷暗如地底的坚冰一般,却又灼热得似要将人烧穿。

    “李忘生,果真是你?!”

    那双眼睛似是眼熟,可那样的眼神却是全然陌生,李忘生想不起来,只得抱拳道:“抱歉,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不料这句话却将对方激怒。

    “好你个李忘生,用妖法将我送到此处,竟敢说不记得我了?!果真是无耻之尤!”

    那人说着便抽出了腰间的刀,那刀来得好快,李忘生不做犹豫,剑已出鞘。

    “阁下若与贫道相识,可否报上姓名,贫道向来无意与人结仇,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

    “误会?好,好得很!”

    那人怒火又暴涨一倍,攻势越发猛烈,李忘生见他全然不听人解释,武功又不俗,亦不敢小觑,谁知这刀剑相拼,只对上几招,却让李忘生心惊。

    来人对纯阳武学竟是如此熟悉,招招式式皆是冲着破招而来,双方缠斗多时,李忘生初露败象,他实在不记得自己在何时招惹到了这般人物,此人不仅对纯阳招式熟悉,对自己的剑招更是熟悉,可自己甚少下山与人武斗,而在山上能与他过招的,也就那么两三人,但除了师父外,纯阳宫上下并没有人能在剑法上胜得过他。

    等一等,有一个人,应该说,曾经有一个人,对纯阳剑法,对他的招式都是无比熟悉,一个吊诡的想法如闷雷一般在李忘生脑中炸开。

    “与我比剑,竟敢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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