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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完结) (第1/2页)
做手术的那天早上,祁邗一切如常,给岑秋端来早餐,哄着他吃完,然后拿了一本叶芝的诗集开始念。 岑秋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他静静地听着祁邗舒缓的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角。 祁邗读完两篇,握住他的手,在他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别怕,不会有事的。” 岑秋没说话。 没过多久,岑秋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祁邗站在外面,靠着墙,盯着地板上的缝隙。 “手术中”三个大字横在头顶,发出在祁邗看来有些晃眼的光。 他在心里数着秒,一直没断。数到四小时十三分五十四秒,那灯光终于灭了,手术室从里面打开。 岑秋被推出来了,祁邗要迎上去,迈出一步发现两条腿全麻了,还发软打颤。 他忍着蚂蚁噬骨的感觉走过去,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带着口罩,看不见表情。但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一切顺利。 祁邗终于吐出一口气,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他想搭把手,一起把岑秋送回病房,却被一阵眩晕感击中,倒在了地上。 黄昏时刻,落日垂在山头,余晖洒满人间。 岑秋的麻醉劲过了,他悠悠转醒。 祁邗正坐在他的旁边,脑门上一个大包。 岑秋没忍住笑了,问:“这是怎么弄的?” 祁邗也笑,说:“太高兴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祁邗说:“我看到你给我发的邮件了。” 他的眼里还带着笑意,亮闪闪的,像钻石。但眼角又有点下垂,好像在难过。 岑秋避开他的视线,去看天花板,无奈地笑笑:“啊,被你看到了。” 祁邗用头去顶他的头:“你怎么算错了时间?原本是打算如果手术没问题,醒了以后就叫我不要看的吧?” 岑秋说:“是啊。没想到睡了这么久,早知道定时的时候就再定晚点了。” 他转回头看祁邗:“所以你看了?” 祁邗默默地注视着他,眼神沉沉的,让岑秋有点发慌了。 岑秋:“喂……” 祁邗拉过他的手,一口咬下去:“没。” 他说:“我猜都能猜到你在里面写什么。你别想从我这骗眼泪了。” 他当着岑秋的面打开邮箱,把那份邮件删了。 岑秋含笑看着他,在他删掉后伸出手抱住他。 “别生气,我以后不写了。”他说。 岑秋的手术非常成功,没出现任何并发症。 前景非常乐观,医生说只要配合治疗,五年后很大概率能达到临床治愈。 只是手术后还有几次化疗,岑秋又掉了些头发。 起床后祁邗给他清理枕头上的发丝,岑秋坐在边上看着,手撑着脸:“我头发要是掉光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祁邗没料到他突然这样问,不禁有些失笑:“怎么会?你怎样我都喜欢。” 岑秋斜觑着他:“你个骗子,你刚开始就是看上了我的脸。” 祁邗摸了摸鼻子,半晌才说:“那是刚开始……现在可不是了。” 岑秋问:“有什么区别?” 祁邗把头发丢进垃圾桶,回过头缓缓凑近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以前那叫偷情……” 岑秋忍不住哈哈大笑。 祁邗也看着他笑,说:“偷情才只看脸的,现在可不一样了。” 岑秋眯着眼问他:“现在我怎样你都喜欢?” 祁邗:“你怎样我都喜欢。” 他说:“你如果不开心,我就去把我的头发剃光,让你看我光头的样子,好不好?” 岑秋在憋笑:“你怎么没常识?掉的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祁邗捏捏他的脸:“你逗我玩啊?” 岑秋笑出声:“就是逗你玩啊。” 再过一周,岑秋就可以出院了。 做完手术后,祁闻、沈清、祁仲熙都来医院看了岑秋,给他带了花和水果。 毕竟,他以后就是家人了。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沈清和祁仲熙来的时间恰好错开。对此祁闻也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有些事是说也说不出口的,只能靠时间抚平、消弭。 祁闻和沈清一起来的。祁闻询问了岑秋的身体状况后,就去和祁邗讲话了;沈清像是已经飞速接受了“婆婆”这一角色,对岑秋的关怀简直无微不至。看岑秋比以前瘦了,心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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