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的艺术_第十三章 犯规的人应当受审(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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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犯规的人应当受审(二) (第1/4页)

    一月的天气,寒天淡云,海沫一色。

    凛冽的风几乎可以凭眼睛看见。猎猎而来,飘展如同旗帜。

    黄岳所有的这个艺术园区是整个北京市的文化艺术产业集聚地。园内既有白色花岗岩砌成的巍峨洋楼,也有浑似颓墙残垣的老式建筑。政府协会对于这块地方给予了相当多的关照,在地理位置上具有显着的政治优势。所以这么些年来,尽管要应付老东西的笑里藏刀颇为不易,沈措也从没打算让公司迁址。

    破天荒的,林北声在一个工作日的白天大驾光临于视爵的办公室。米灰色的修身风衣,黑色开领毛衣与格子衬衣,向来注重仪表的市长秘书自然不愿因低温而受缚于臃肿,一身休闲搭配帅得办公室里的女人各个坐立不安。

    听着女同事们的窃窃私语,Harry又是一脸“我就知道”的八婆样,不过林北声此番前来不为兴师问罪,反是携了一份大礼打算倾囊相送。

    沈措接过林北声递来的一叠文件,低下头随手翻了两页,随后抬起脸说:“比市场价低了不少。让我该怎么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以德报怨’?”

    “黄岳急于出手,旖放的一个朋友有意接盘。我突然想起你好像对这个园区也很感兴趣。所以费尽口舌地让他无论如何等我三天,好容你考虑过后给个答复。”

    “不单是‘费尽口舌’,床上功夫应该也下了不少。是不是?”

    对这不怎么客气的挑衅全不在意,林北声反倒带出一笑地关心起了沈措的家事:“听说你的前妻把你掏空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说。沈措微微笑起,用目光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金融介入文化艺术产业,不比介入高新技术产业来得容易,三天的时间我想你应该运转不了这么多的钱——不过旖放在英国读的是金融,和不少私募、投行很是相熟,如果你的流动资金一时难以周转,打声招呼就行。”

    “林秘书盛情相待,沈某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沈措将文件合上,随即抛置于办公桌上。“只是我没想到,我的春宵一夜竟然值那么多。”

    “不不不,春宵一夜恐怕不够,”林北声摇了摇头。他前倾身子逼近沈措的脸,笑得同时令人惊艳与悚然,“我要更多。”

    与这双近于咫尺的漆黑眼瞳对视良久,沈措终于笑了,“我不至于这么帅吧,值得劳你这么费尽心思?”

    “就像姜嫄祷神求子诞下的后稷,”漂亮男人朝后靠于椅背,眉目舒展地开起玩笑,“你是异人。”

    “异不过你。”

    “那句话还给你,我们还没完。”林北声起身就走,“三天时间,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沈措点了点头,心里说着,既然你死不悔改——嘴上却是欣然一言,“既然你有雅兴,那我就奉陪到底。”

    林北声停下脚步,回头说:“可是,我的东西从不喜欢和他人分享——和一个小女孩分享一个男人就更不行了。”

    “这可有点像霸王条款,”沈措略略挑高一侧眉毛,“我也不喜欢和别人分享。”

    “那么,只要你甩了白未果,我就甩了孟旖放。”林北声不假思索地颌首应允,“这样最公平。”

    “沈措,我提醒你,”未及离开,市长秘书忽又在男人的办公室门口停了停,漂亮脸庞轻轻侧过,嫣然笑道,“有时候小女孩也是很危险的,总之,好自为之。”

    林北声前脚刚走,沈措就离开了公司。艺术园区只雅不俗的整体风格,使得谭帅那经营路线模糊不分的酒吧水土不服,因是开业至今一直生意清淡。大忙人沈老板偶尔忙里偷闲,溜下楼去与闲着蛋疼的老友叙上一叙,大概算作唯一好处。

    谭帅看出沈措神情与往常不同,问了他情况后立马表态:“你要多少?我给你。利息全免,何时还钱随你高兴。”

    沈措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么多?!”谭帅咋舌,“那恐怕得我老子才能拿出来。”

    “你爸都六十了还奋斗在第一线,你也不想着早些接班。”

    “你也知道,我这人‘要美人不要江山’,”停顿片刻,谭帅问,“你平日里和那些私募、投行不都是挺熟的?”

    “时间不够。”沈措将头后枕于椅背上,旋即阖起双眼,一脸倦容地说,“这椅背太硬,坐着不舒服。”

    “别吵了!我哥们睡觉!”谭帅掉头冲正捣鼓着重金属的乐队嚷了一声,又问沈措,“视爵现在不是挺好的,你就非得把这块地皮吃下来?”

    “我是夏洛克,”甭管林北声是何居心,这拿来的一纸合约确凿是天赐良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沈措睁开眼眸,扭过脸朝身旁的男人一勾嘴角,“惟利是图,见钱眼开。”

    “话说,这小子现在豆丁大点儿的官职就猖狂成这样,万一他今后爬上去,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这尊神看来你是没那么容易送走了。”

    沈措不说话,闭目含上了一个微笑。

    “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对于这种撞了南墙也不死心的小子,只有用你的人格魅力去驯服他、征服他、改变他,才能一劳永逸。”看了看自己这个眼眸轻阖看似真的十分疲倦的老友,谭帅打趣地说,“虽说‘人格’这玩意儿你先天缺失,但魅力还是不老少的。”

    沈措笑出声音。

    “早知今日会这么麻烦,还不如当初直接把那姓黄的拿下了!那老东西每次看见秦藻就两眼放光,和癞皮狗见了大肥rou似的。”黄岳的人妻嗜好与对沈措漂亮老婆的垂涎三尺几乎人尽皆知,谭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是当初秦藻肯放下架子‘舍身取义’,老东西铁定缴械投降!别说这艺术园区了,保管连老命都给你双手奉上。秦藻对你言听计从千依百顺,我还以为你——”

    “她是我的太太,我女儿的母亲,”沈措出声打断谭帅,一双冰冷眼眸豁然睁开,全无感情地注视起谭帅的眼睛,“你以为呢?”

    “对不起,”那张麦色皮肤的英俊面孔一下子变得表情复杂。嘴唇嗫嚅地动了动,谭大帅哥黯然地垂下了头,“我乱说话。”

    周遭的空气因为突来的尴尬与沉默而变得像唾液一般腥稠。

    彼此闷着不说话。

    “沈措,有件事儿我藏了多少年了,今儿必须向你坦——”半晌,从糟蛋表情中恢复过来英俊男人鼓足勇气地开了口,结果又被对方截了话头——

    “对了,这些日子怎么没看见岑歌。”

    “他现在全职画家兼职导游,正陪着那日本老头游览颐和园呢。”一提起那个一口日本话的大画家,谭帅就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哼唧一声,“呸,丧权辱国!”

    “本来还想托他帮个忙。”沈措面色极寡,又闭目养起神来。

    有些事儿,就像一副千疮百孔的皮囊掩藏于漂亮裘袍之下,不揭开才是皆大欢喜。

    ???

    谭帅连着几天没见到邱岑歌,倒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大画家自己找上了门。

    “老师在日本也关注了我的画展情况,对你公司的策划能力大加赞赏。所以也打算请你来承办他的画展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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