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k02 不自然女孩 (第3/4页)

当中，不再理会茫然站在旁边的我。

    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前，我先到了隔壁的第一局办公室。

    「秘书长」，顾名思义，是所有秘书的「长官」，然而事实上不仅是秘书，包括各级的局长、参事、处长、参议、委员等等，名义上都是归属於我管辖统筹──「名义上」。

    总统府内大致上可以区分为三局、三室、三处、一会，而每个单位使用的办公室大小不一，人员编制与使用的房间数量也不同：第一局的业务是处理法律与公文签办事项，这也是我前来的理由。

    轻敲两下门扉之後，我推开木门进到办公室：内部陈设基本上跟普通公司行号的办公室没两样，浅蓝sE的隔间挡板将办公室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小方格，每位职员都专注在自己手中的工作上，键盘打字的声音、正在与电话彼端确认事务的谈话声、印表机嘎嘎的运作声此起彼落。

    只有一个人抬头瞄了门口的我一眼；然而即使是看到我出现，对方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再度埋首於办公桌上，直到我走到其身旁，那名中年nV子才再度抬起头来。

    「这是大总统签署的条例公文，今天之前送交到行政院。」

    听到我给的期限，她的表情展现出露骨的不悦，但仍然站起身接过我递出去的公文夹。

    为了避免彼此尴尬，我递交完公文便快速退出第一局办公室，回到自己个人的秘书长办公室。

    总统府上下总共有五百多名工作人员；绝大多是通过公务员考试才得以进来的。不同於通过选举出身的大总统及像我这样特任的政务官，这些事务官无论当政者是谁、隶属於哪个政党，每天依然按照既定行程孜孜矻矻地处理工作，所以即使大总统本人目前正懒洋洋地躺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也不至於会使得整个国家机器停摆当机。

    不过，正因为政务官跟事务官本来的出身背景与担负的政治责任不同，所以双方经常出现摩擦──这在「政坛偶像化」的风cHa0之後更为严重。

    虽然没有实际统计过，但就这几天的个人观察来看，府内的公务人员大概都超过四十岁，由於近年来少子化与高龄化的影响，退休年龄历经几次立法修改，再加上公务员退休金在经济衰退的时期大幅减缩，使得不少府内员工即使白发苍苍、鹤骨J肤也不愿退休。

    然而，政坛偶像化导致通过选举选拔出的政务官，年龄大多在二十岁上下。即使现年二十七岁的我，在这些公务员眼中大概都是当儿子甚至是孙子的年纪，自然不会把我当一回事。

    并且今年以来，总统府秘书长一职已经换了四个人。所以在许多府内同仁看来，我可能又只是一个不到两、三个月就会打包走人的临时工，也就不可能hUaxIN思跟我建立友好关系。

    至於她们不知道是什麽缘故，约有五分之四的府内同仁为nVX对於国中刚毕业的大总统抱持着何种态度，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事实上，似乎除了我以外，绝大多数总统府内的公务人员平常是见不到大总统本人的──毕竟她几乎都在外面跑行程，一回到府内也是直接躲到个人办公室里面，所以很可能即使是在总统府工作，但这些公务员对於大总统的印象跟外界差不多。

    必须强调，本国人民是绝对不知道我们现任的大总统是那颗瘫软在沙发上的麻糬模样。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

    但是随着今年频繁换掉总统府秘书长，以及其他诸多事件来看，「大总统怠职不办公」这件事暴露在全国人民面前也是迟早的事。

    厚重的木门扉传来响亮的两声敲击。

    「请进。」

    同样是不知道出於何种理由，只有总统办公室的门扉是采用左右拉开的构造，其他办公室，包括这间，都是普通的绞链门，不过府内有所门板上都统一钉上了由金铜镶嵌着上下两端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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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是副秘书长或是其他局的局长又来找我催大总统签公文，没想到进门的是赵定玺。

    「定玺叔，」我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表示尊敬。虽然在职位上，我跟他平级，然而他毕竟是我爸过去在工作上的老相识，除了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长辈，更是我今天能够成为总统府秘书长的主要推手。

    他挥了挥手，示意要我不必走出办公桌迎接，然後自己反手将门带上。

    不过我还是急忙地走到办公桌旁的壁柜旁，用胶囊咖啡机压了一杯现冲的咖啡。虽然空间不及总统办公室，但我的办公室除了有着同样宽大厚重、其实机能X很差的办公桌之外，在一旁还有摆放两张双人座沙发与小茶几的空间，似乎在设计上就是方便随时可以会客。

    「你有什麽事，打一通内线叫我过去你的办公室就行了，或者开视讯通话也可以，何必麻烦你跑这一趟？」

    在我把咖啡端到茶几上时，赵定玺也刚好坐到了其中一张沙发上。

    「年纪大了，多走动走动总是对身Tb较好。」

    他笑着接过我手中的咖啡杯，我也顺势坐到他的对面。

    大概毕竟是出身军旅，对自我的健康管理要求甚高，赵定玺的身形仪态都让人看不出他实际的年龄。如果他把那头斑白的头发稍微染黑的话，或许在远处乍一看还会以为他才四十出头。

    抿了一口咖啡後，他直接导入正题：「你刚从总统那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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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她总算把那个艺文振兴条例给签字了。不过其他所有的公文从上个星期以来都没有动过的迹象，而且她说自己不会出席今天晚上的资政会议……而且她突然说要取消巡回演唱会。」

    「取消巡回演唱会？」

    赵定玺貌似十分吃惊地回问。

    「嗯，态度非常……强y。」我稍微婉转地说道：「当然我会再跟她G0u通……不过，倘若她坚持取消演唱会的话，该怎麽处理？」

    「可以减少彩排次数跟缩短演出时间，但绝对不可能取消。」

    他深锁着泛白的眉头，果断回答：

    「场地、设备、人员都安排好了，门票也都卖出去了，这次的中南部巡回演唱会是地方选举前，大总统的最後一场个人演出，会直接影响到选情，并且所有日程都跟给各地方首长候选人排定好了，所以也没有延後的选项；更重要的是，如果缺乏这次巡回演出的收入，中央健保可能撑不过今年。」

    我听罢，也只能跟着深呼x1一口气。

    政坛偶像化，根本的缘由有两个：

    一个是，就是与其让那些跟不上时代、一把年纪还要刻意玩角sE扮演、发音都不标准还来唱歌的旧世代政客，在每次的竞选场合尴尬演出，还不如让专业的艺人明星进行表演。於是加速「偶像」与「政治人物」合一的cHa0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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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缘由则是，候选人在竞选时尽管限定不能不能以商业手段进行营利行为，然而各种签名海报、纪念书签、应援毛巾、鸭舌帽、旗帜，甚至是马克杯、形象玩偶、吊饰，进一步衍生到戒指、耳环、服装、化妆品、香水、服饰等等周边或代言商品，会以「政治献金」的名义进行贩售。

    我虽然在经由党内推举接任总统府秘书长一职的同时，也挂名成为中央常务委员，不过详细的党内财务运作我是一无所知，也就不清楚由那些周边商品兑换出来的「政治献金」究竟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