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茨BDSM-蔷薇之堕·罗生门界(ABO)_拾陆画皮(在鬼王面前化女形,撞破了鬼王隐秘的记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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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陆画皮(在鬼王面前化女形,撞破了鬼王隐秘的记忆) (第1/1页)

    神庙的祭坛被熊熊妖焰包围,从不曾有人见过“圣物”真正的模样——至少最初的时候,祭司是如此禀告鬼王的。

    酒吞许诺茨木,会给他机会亲自去祭坛前与圣物对峙,但不是现在。此时此刻,尚有许多扑朔迷离的事情,他与他都不可贸然前行。

    “本大爷最初看见他的时候,那感觉跟后来看见你几乎一模一样。”酒吞越过窗栏遥遥注视着神庙的方向。

    无可否认,他对鬼曳城最初的责任来源于此。一个崭新的生命初次的悸动,足以为其赋予存在的意义。

    圣物凌厉且危险,狰狞而狂妄,然而当他以血辨出神子的身份,亦会变得驯服,甚至偷偷暗示鬼王给予关注和抚慰。酒吞有时甚至会想,兴许他才是茨木出现之前自己的第一个“宠物”。

    怪只怪在,茨木的出现分毫没有引起圣物的嫉妒,他甚至第一时间以自己的方式将这个人类的致命弱点保护了起来,而后在不使他妖堕的微妙平衡之中,潜移默化地将自己渗透给他。

    茨木对于自己来意的解释没有任何疑点,只是他的出现冥冥中仍像一步关乎圣物的精心谋划的棋。

    “一天之前,本大爷还担心你被圣物算计进去,茨木。”酒吞坦言,“但凡你有稍许逊于他,为了保你,本大爷会把你在这间房里永远囚禁下去。”

    “……偏偏我的威胁不亚于他。”这样的话,茨木宁愿自己亲口说出来。

    “威胁不足为道,这鬼曳城里步步都是险局。从本大爷第一次登上圣山、看见神庙已经被那群祭司占着,就知道这里往后也不会单纯地握在鬼界的至强者手中。”那时候,酒吞的意识尚未澄明,却足以觉悟。

    “但‘圣物’不会这么想。”茨木却说,“他只想要至强的鬼王登临王座、统领此间一切,哪怕他自己都成了别人手中胁迫鬼王的棋子。”

    酒吞颇为讶异地望着那双澄净的金瞳,从未料到这样深切的话会从他口中安静地陈述出来。

    茨木脚边的铜铃窸窣一振,窜起不易觉察的火光,像在证实。

    “包围这里的那片千鬼曳我也见过。它们应该是‘圣物’所化,让我原本以为‘圣物’的执念在罗生门,这也是我为什么与他沟通那段往事的原因。没想到,倒是我中了他的圈套。”

    如今看来,令“圣物”的妖焰暴起的从不是鬼族贪婪嗜血的根性,亦非杀伐自如的痛快。罗生门之鬼将凡夫视如蝼蚁,“圣物”如出一辙,足以令他失神的并非任何世间男子的鲜血,他真正渴慕的不过鬼王的气息而已。

    那么连绵千里的这片骨血之花是在影射什么?

    思及此,一点特殊的惊惶情绪如浮光点水掠过记忆,在茨木脑海中展开另一幅画卷:

    那个黑云闭月之夜一如往常,酒醉的男人们似不长记性一般,循着周而复始的路线落进布置的圈套,成了鬼物腹中的陈酿与佳肴。

    饕足的罗生门之鬼顶着清丽而妩媚的皮囊,扬起修长白皙的脖子,那上面细密地布着未干的嫣红血丝。他穿行在幽旷无人的街巷间,身披月色织染的薄雾,肆意地抻了抻筋骨。

    机敏的听觉捕捉到一串分明压住动静以至极难觉察的脚步声。

    “她”没有慌乱。这副皮囊在丰盈力量的滋养下日雕夜琢愈发完美,以至于即便现出鲜血淋漓的妖相也足以魅惑众生,而藏于其下的嗜杀本性与纯粹的毁灭力量,不是京都任何落单的术师有勇气直面的。

    然而,雾气散去的地方,等待“她”的却不是世间凡夫。

    那竟是一抹似曾相识的鬼气和一缕鲜明得不论如何都无法错认的红。高扬的赤红发丝不似千鬼曳幽咽,更像映亮夜空的滔天之火。

    “她”忽然认出,这是那个被“她”视作鬼界至巅的存在。

    从来桀骜无疆的紫眸,此时倒映着这副皮囊的倩影竟没来由地一恍,而后掠过一抹夹着懊恼的惊艳与诧异。却不待那鬼王唤出“她”的名号,裹着银色小袿的身影已自慌乱地掩进幽巷彼端的黑暗里。

    立在窗边的酒吞回头瞥见茨木,只见他深思之中的面色浮沉,黑色面纹之下的嘴角悄悄挑起一抹坏心的弧度。

    挂在茨木踝上的铜铃倏然泛起冷紫的火光。

    它爬过光裸的脚腕,缠上胫骨边沿的蔷薇图腾,漫过的地方水波似地幻化开,竟露出有似人类少女细腻无瑕的如玉肤质。男人的骨型在酒吞的注视下兀自缩小一圈,只见乌黑如瀑的姬发坠落圆窄的肩头。

    原本半掩胴体的简易长袍早化作一身不属于这时代的装束,银丝织就,衬得朱砂描摹的小口愈发红润欲滴,偏生那被染成妖堕般黑色的眼底和金灿灿的瞳眸依旧如故。

    “她”扬起一对柳眉,怯怯地扫了鬼王一眼,蜻蜓点水。

    酒吞不由分说地舍了窗边的位置,大步上前,在一声宛转的低呼里猛地将“她”推进朱红与墨交染的轻纱帐中。

    紧随而至的却并非意想中的决堤。

    鬼王遒劲的手指钳着“她”娇窄的下颌,努力把持着分寸,压低警告的语气伏在“她”耳边道:“守卫就在门边,你这般化形,不要命了?”

    只是他的气息分明已经乱了。

    茨木这回反而沉着起来,这份沉着,每每仿若陨星坠落没有回寰的果决。他扬起那对明澈得像流星光焰的眼眸,一字一字问道:“挚友,真的不认得‘她’么?”

    “本大爷何止认得。”

    这一身银丝素裹,似月色如水,如远星黯淡,从不属于鬼曳城伊始以来的任何片段,却在入眼的一瞬猛然撞碎了鬼王记忆深处封印的东西。

    那是一个与妖堕的血液相连的诅咒。承蒙这份诅咒而堕鬼的神子,将毁灭并吞噬真正心爱之人。

    酒吞不论如何也不会踏进这个“圈套”。

    他朦胧地记起来,撞见眼前“少女”真容的似曾相识的猝不及防是他从前宿命的浮屠崩塌的起点。

    千年以前,妖鬼与人共生,彼时的京都过于久远,但也还算历历在目。譬如苍松翠柏下的共饮,譬如罗生门内窄巷间意外的邂逅,譬如山峦深处相撞的妖火与酣畅淋漓,譬如臂弯圈禁的怀抱里那永无止境的铜铃颤响……

    眼前这分明不知轻重的人类,仍顶着那张于酒吞可谓刻骨铭心的画皮。从前的酒吞自始至终瞒着他,一切关乎宿命与诅咒的交易赎偿都不曾对他说。他将他骗下山去,独自迎接宿命的定局,他怎会知这罔顾生死的鬼子最后一次化了这张自己钟爱的皮囊,却是背着一切赌注只身去复他的仇。

    年轻的鬼王曾经以为,断与舍可令茨木离于自己周遭的险境。

    他那时哪想得到,从茨木纠缠上来的一刻起,他们便如血髓沁骨,拆无可拆,一晃蹚过千年。

    因这画皮而激躁的血液却并没有将鬼王推回那个诅咒中、催动他做出无可挽回的失控之事。意外地,他感到一股经年已久的暖流涌进心脉,像空洞的胸腔里终于有了跃动的声音。

    闪着寒芒的鬼爪轻轻拂过如瀑的黑发,他只贴在“她”耳边柔声劝道:“别在这里化形,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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