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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国外回来之后，他们果然很忙，两个人像是螺旋桨一样忙的不可开交，但还是要坚持跑回来。

    能跑回来就跑回来，早上凌晨四点下飞机，在我旁边躺俩小时，再度出发。

    我心想这可真是alpha的顶级直觉。

    或许那时候他们已经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了。

    就像是牧羊犬能闻出哪条羊已经生病了。

    但是他们不会说话，没办法告诉别人，只能加倍警觉，守在病羊的旁边。

    我喂着鸟，心想急什么。

    玫瑰最佳的开放季节是4－6月呢，这才什么时候？

    还一个月呢。

    我教八哥学骂人。

    我说。

    “跟我念，傻逼甘迪。”

    八哥歪着头看着我，发出了巨难听的叫声。

    临走前得教会它，cao了，就是它跟甘迪一样脑瘫。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给我逮到机会了。

    他俩有一个长达一天半，都不在我身边的空档期。

    好像是个很重要的老头的生日。

    得专门去一趟，俩人都要出席，然后……

    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

    那天我遣散了所有人，然后自己在城堡里来回搬运着……

    易燃物。

    城堡的外墙都是石头，但是里面却有很多极其脆弱的木质结构。

    我打算参考巴黎圣母院的烧法，扑都扑不灭的那种，从四个阁楼开始烧。

    我像是赶时间一样，一刻都没停下来。

    艾莎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她好像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穿着漂亮的白色鱼尾裙，黑色的微卷长发垂在胸前。

    漂亮的像个新娘。

    我很少见到艾莎露出悲伤的表情。

    呃，死了之后再也没见过。

    我是说她死了之后。

    但是这会儿她皱着个巴掌大的小脸跟在我后面……

    我搬东西，搬累了和她说话。

    “姑奶奶，”我喘的像是一头老牛，“我要来见你了，你不高兴啊？”

    她转了个圈，告诉我。

    她已经打扮好了，在等我去找她啦。

    砰———

    我给厨房里弄来的汽油倒到堆着木头的阁楼上，一下子头晕目眩，跪了下去。

    太他妈累了。

    艾莎正好在我前面。

    我就顺便。

    “给您请安，您吉祥。”

    给她磕了个头。

    死人应该还蛮喜欢这套，总感觉磕一下有提成，地府会给他们香火钱。

    多磕几个免得我过去没钱花。

    生是艾莎的小白脸，死还是艾莎的小白脸。

    我站起来，往阁楼外面看去，破晓时分的天蒙蒙亮，我忙了一整夜，好像能听见飞机划过天空的声音……

    不能再拖了。

    我颤抖着大腿站起来，掏出点着的打火机，往阁楼里一扔。

    加紧往外面走。

    然后又掏出两块蜡烛，一个那种厨房点火用的枪。

    没办法，别说我磕碜，这个阁楼四个角上都有，我得都安排上，但是家里就一个打火机…

    这都是我东拼西凑来的。

    我像是赶场一样，一个角来上一下，说实话丢打火机最气派。

    完事了。

    我往楼下跑，平时第一次感觉到他娘的找死也是个体力活，如果你选的棺材太大的话。

    艾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我想她已经就位了，我也得快点到。

    我在偌大的城堡里奔跑，跑过最喜欢的会客厅，里面有个超大超舒服的沙发，跑过装潢华丽的餐厅，跑过我的卧室，路过了安莱小时候学习用的书房，还有甘迪第一次成结标记我的时候那个全是他衣服的房间，我在城堡里奔跑着，好像路过了我的后半辈子。

    刚踏入城堡的时候，我哪里知道…

    这就是我的归宿啊。

    我只想着咋多坑点金主的钱了。

    得了，为了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我步伐放缓下来，开始平复我的呼吸。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那架白色的钢琴，它洁白如玉，立体的玫瑰栩栩如生。

    但是这次没有人在弹奏它。

    空气中传来了玫瑰的气味，艾莎穿着一席我此生见过的，最优雅美丽的白色婚纱，拿着捧花，从最上方朝我走来。

    她慢慢往下走，裙摆一点点变红。

    我就那样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到了四楼的时候，那玫瑰一样的红色已经蔓延上她纤细的腰部，然后她停了停，歪了歪头。

    笑了起来。

    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她说。

    你看啊，我就是在这儿第一次见到你的。

    我说。

    是是是，也是搁这儿跳出去死的。

    她嗔怪的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往下走。

    玫瑰的气味越来越浓，我很久没闻到这么浓郁的，她的信息素的味道了。

    她终于走到了最底部，漂亮的惊为天人。

    我突然有点自惭形秽，因为……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管家制服，白色的衬衫外是灰黑色的马甲，一件西装外套…

    不太像新郎。

    呃，像送酒的。

    我也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比较合适，索性就穿了这套。

    其实这套也不便宜，应该是艾莎送给我最贵的一套。

    我犹豫了一下，她却伸手猛地拍了下我的手。

    火辣辣的，还挺疼。

    小姑娘劲儿还挺大。

    我回握她的手，看着她面上染上如霞般的红晕…

    “艾莎。”我喊了她的名字，我说。

    “我在那边有地方住吗。”

    她面色一变，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立马安慰她。

    “没事，我让你儿子和你老公烧点给我们。”

    “没事啊，没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又是火辣辣的疼。

    她这才放松下来，她环绕上我的肩颈。

    “陈。”

    我突然听到她开口说话了，不好听，像是柴木烧灼的噼啪声。

    但是我应了。

    我抱着她的腰，我说。

    “在呢。”

    她说。

    “我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了起来。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你跟我说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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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天不负苦心人。

    艾莎，你欠我这句话欠了好久啊。

    你用一个腺体，半身的信息素，还有临走时虚无缥缈的一句话绑架了我一辈子。

    现在终于还清了。

    我低下头，吻住她。

    感觉玫瑰花的气味扑入我的口鼻。

    我轻声说。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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