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各自沦陷（4） (第2/3页)

近大概要升级了。”年辉笑了笑，“我昨天收到了他的信。”

    向导脸上的笑充满了某种鲜少露出的脉脉情意，一点眷恋与伤感在眉眼中共同构成了缱绻的思念。

    “……升级？”单俞景握紧了身侧的把手，僵硬地问道，“他升级意味着……”

    年辉点点头：“我也会相应地降级，不过鉴于S之间本身跨度远大于B与A之间所以我不会降得那么快，我上次评估的时候还是2S＋，下次可能就是2S……”

    “你疯了？！”单俞景嘴角几度抖了抖，终于忍受不了地打断，“既然知道会降级，当初为什么会结合？介绍人难道拿枪指着你让你结合吗？”

    “……不是的。”年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恍然间又回到了初到总部那段时间，要向几乎所有人解释他的结合。那时后天觉醒的哨兵与向导往往都更能理解年辉的选择——是啊，评级怎么能用来作为衡量是否应该结合的标准呢？反之，从小接受塔的教育长大的哨兵向导，比如说年辉曾经遇到的同为高阶向导的同僚，往往答案都是不理解的。

    “那是为什么？”单俞景眉头紧皱，狐狸眼半眯起便显出些狠戾的攻击性来，“我知道了，是被强迫的对不对？靠着结合热趁虚而入……该死！”哨兵发狠的语气挟着正义一般，似乎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就会替向导手刃了那个B级哨兵、向总部讨一个公道。

    这都想到哪去了？年辉被单俞景眼神里的杀意一惊，此刻只能耐心地解释：“我的绑定哨兵是我的爱人，我们的结合是彼此都期待的结果，没有任何其他人插手或者干涉，也和他的评级毫无关系。”

    “……？”和评级毫无关系？年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往单俞景的脑髓，每一个字都与他的认知相违逆。他向来习惯追求强大，从未考虑过绑定有可能让自己评级降低的向导，且也习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和人发展过感情也就从来没有想象过人竟然能为了追求感情而做出如此荒唐的限制前途的决定。

    爱人？爱？

    像大梦初醒一般，单俞景突然拼凑起起了过往的疏导中年辉的许多下意识的动作，那种属于年上者的全方位照顾、总望向远方的眷恋目光、一切显然已经是既有习惯的疏导模式……无一不在说明这个强大的2S向导身心都归属他人——一个B级哨兵？一个B级哨兵！

    长此以往年辉肯定会降级，2S＋B的结合隔的何止是天堑，说不定降级完成后年辉连S都够不到了，那时候必然会离开a12。

    离开a12！单俞景瞳孔紧缩，声音发干：“你知道你会降多少级吗？你应该清楚你降下2S之后根本就不可能再留在a12！你……你不在乎吗？”喉咙越发收紧了，后面的话对着向导平静无波的面容再说不出来一个字。那个B级哨兵是累赘，是累赘！你对此心甘情愿吗？你甘心为了他自毁前途？你不在乎这样最后会离开a12？离开……这里？离开我。

    年辉不知道怎么回答哨兵大肆越界的诘问与责难，一字一句说得仿佛他与恋人的结合本身就是渎职一般……这要怎么回答？难道只要不迎合塔的价值体系的就都是罪过？说到底来a12也非他本意……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留在b级塔时刻都可以见到高怿啊。

    思绪飘到远在千里前之外的恋人身上又引起一点感伤，年辉叹了口气，打定主意冷处理单俞景的问话，一边站了起来走去门边打算通知下一个接受疏导的哨兵一边在心里规划着向总部申请为a12调拨介绍人。

    单俞景坐在原地盯着年辉的背影，心一阵一阵地往下坠——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都是肯定的，这些问题年辉比谁都清楚。

    向总部提出的介绍人申请被驳回，年辉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回执上的文字，满面愁容。

    最近哨兵们都有些过于精神敏感了，在与他讨论过结合问题之后。哨兵们俨然对于他的绑定对象是一个B级哨兵这件事很介意——究其原因，年辉认为还是塔的规则在作祟。

    a12是一座奉行以实力为上原则的塔，哨兵们鄙夷与蔑视不追求强大实力的人，而年辉作为2S级向导却和B级哨兵绑定这样必然导向变弱的决定绝对得不到哨兵的理解。

    这都是塔的规则毒害的结果。高压与危险环境下作为兵器被培养的哨兵们太冷血了，无法体会深爱自然无法理解。年辉感觉自己甚至都能想象到哨兵惊愕的眼神背后的想法——天啊，眼前这个公共向导真是一个怀春的蠢货、不可理喻的疯子。

    ——年辉在总部的时候被人这么骂过，现在想想还觉得当时高怿打在那人脸上的一拳仍旧历历在目。

    只不过在a12年辉也不可能指望用暴力改变哨兵的态度，于是还是试图在精神疏导时讲道理，当初他是怎么引导哨兵将自我重视摆在首位的，现在便是如何同样地劝哄哨兵将情感价值视为选择结合对象的首要考虑因素。

    只不过每次一提起这个哨兵们却都像是再也无法忍耐再多听一句话一般摔门而出了。

    年辉被摔门声一震，心想这声音对哨兵耳膜与敏锐的听觉是不小的刺激。

    这么多了几次后年辉发觉哨兵实在是厌恶与抗拒听到他聊有关结合绑定的事情，便寻思着感情观的破冰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哨兵们如果现在不愿意听，那为了防止其精神敏感进一步恶化，年辉也就不再提过恋人相关的事情，在讲起疏导方法论的时候也会止住以恋人为例证的话头。

    但，即使话中不再提及，潜藏在习惯里的对恋人的时刻想起总能寻出些痕迹的，比如现在。单俞景盯着正为颜休唯做疏导的年辉，放大的敏锐视觉很好地捕捉了向导的细微神情，刚刚走神眼神不太聚焦的时候脸上的浅淡笑意与现在眼睛里映着颜休唯时完全淡下来的表情转变太明显，其中的意义全部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