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圣诞快乐，唐先生（玩老婆粉粉嫩嫩的可爱）（狗血） (第2/2页)



    他难得任性一回，“阿瑜，你请假吧。”

    “舒安，乖。”唐瑜何尝不憋得难受，可电话那头的某人的命令他不得不应，出门前亲了舒安好几下当作安抚，哄着他，“今晚我早点回来陪你。”

    唐瑜食言了。

    到晚上，陪着舒安的只有一条临时改变的短信，一大桌子冷掉的丰盛菜肴，和冻在冰箱里的生日蛋糕。

    【抱歉，突然要去应酬，不回家吃。】

    指根攥着手机，望着那些字眼，舒安幽幽叹出口浊气。

    数不清这是第一百零几次，他一个人守着这张桌子吃饭。

    唐瑜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以前舒安不好多说什么，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心中盼望着唐瑜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后能不再那么繁忙。

    双眼发愣地盯着电视发呆，舒安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可热闹欢笑的节目内容压根钻不了他被失落与惘然填充的大脑。

    缓了缓心情，舒安才有力气重新站起身，默默收拾起餐桌，将那些没动几口的菜肴一一打包，冻进冰箱，再重新点起燃气灶，准备给唐瑜煮碗醒酒汤。

    应酬饭局上的酒往往躲不掉，唐瑜胃不好，喝了酒回来经常痛到难以入眠，吃下胃药后抱着舒安，咬紧牙关忍下胃翻腾的抽搐，身体疼得发抖。

    等打开放置食材的柜子，舒安才发现家中做醒酒汤的材料已经见底了，得出门去采买。

    关上火，舒安进到卧室，打开衣柜，看到衣架子上有两条颜色和款式都很相似的围巾挂着，这才想起，上次发烧，于朝给他的围巾他洗干净收下来后忘了还给对方。

    舒安暗自懊恼了番自己的健忘，心道：下次他一定要记得将围巾带去学校，还给于朝才行。

    来回抉择，舒安从中选了一条更像是自己的围巾围上，又戴好帽子，将手机和钥匙揣进兜里，乘坐电梯下楼。

    冬季格外幽深的夜空下，老旧小区一如往常，垃圾桶旁的流浪猫吃着舒安今早才投喂的口粮，对路过的他忙到头也不抬。

    小区正门口，亭子里的保安软在塑料椅子里，烤着热融融的电暖器、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广播，眼睛合上，昏昏欲睡。

    只有岗亭檐下那颗早已沦为摆设的摄像头，在静静注视舒安的离开。

    从小区门口到最近的大型超市需要走过两条街，步行大约一公里，中途经过红路灯一个。

    这条路线舒安来回上千遍，熟得不能再熟，闭着眼睛都能走对。

    不远处，照亮小片天空的超市方向传来阵耳熟能详的歌曲。

    是那首曲调快活喜悦的《祝你圣诞快乐》，圣诞节前后总能在诸如商场等各种场合常听到。

    天气冷，停在路口等红灯的舒安呼出口雾气。

    唐瑜去年没那么忙，还能抽出时间陪舒安过他的生日。两人在市中心的大型商场顶楼吃了顿味道不错的西餐，下楼后，舒安拿着消费小票在商场举办的节日活动中抽到个名为幸运，实则安慰的奖。

    是一个朴素单调的木质小相框，当时被唐瑜嫌弃极了。

    等舒安把两人的合照放进去，他顿时就不说话了，拿在手上反复看了好几眼，想来应该是很喜欢的。

    舒安努力扫掉胸口中的烦闷心情，暗自期待着，也许，唐瑜明天就有空陪自己了。

    他弯起嘴角，心想着，等唐瑜回到家，他定要好好惩罚这个不守信的家伙！

    他要不顾唐瑜笑骂他幼稚的抗拒，强行给唐瑜带上那顶丑到每年都被他嫌弃的生日帽，拍下纪念的照片。

    对街，绿灯亮起，舒安一个人走上空荡的马路。

    面上的笑意未散，舒安想着，要趁唐瑜不备，从蛋糕上抹下一些奶油，擦在唐瑜总是洗净熨平的昂贵西装上，然后，大声地喊出：“我亲爱的唐先生，祝你生日快乐！”

    童声的歌谣随着舒安欢畅的心情在远处回荡：“Wewishyouamerrychristmas！”

    叭叭——！

    黑暗中的近处，突然响起比歌声更为巨大的响声。

    舒安猝不及防地扭头，只见一道强光射中了他。

    是一辆刹不住的大卡车。

    砰！

    轮胎在地上擦出黑乎乎的轨道。

    紧接着，一具身型瘦削的rou体，砸在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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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口的绿灯熄灭了，红灯缓缓亮起。

    舒安那双漂亮的、灵动的眼睛在被大片大片的红色覆盖。

    他要……

    他要……陪唐瑜……过生日……

    帽子和围巾都掉了，舒安身体里是前所未有的痛。

    拖着道血痕，青年爬向屏幕碎裂的手机，用残存的力气拨出电话。

    等待接通，嘟嘟嘟——

    “阿瑜，我……出车祸了……你……现在能回来吗？”

    “……什？……忙……抽不开……晚点……”

    舒安的手机坏了，信号变得很差，听不清唐瑜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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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未觉得过唐瑜的声音如此遥远，明明他们今天还抱在一起接吻，唐瑜用温柔耐心的声音哄他会早点回来。

    骗子，说好早点回来。

    舒安的喉咙里冒出大量血色泡沫，痛得一顿一顿，“那你……记得在……客厅柜子最底下……那层，药箱侧面格子里……找一找……醒酒药，床头柜的……胃药是……呋喃……唑酮片，不要吃……晚上……早点回家，少喝点……酒，你的……胃不好……”

    他好痛啊，身体要碎掉了，嘴巴没有力气张开。

    可今天是唐瑜的生日……

    应该高高兴兴地吹灭蛋糕上的蜡烛，将一碗长寿面吃到见底，而不是因为找不到药胃痛到一头冷汗，或者吃错药住进冷冰冰的医院——那一定会成为唐瑜最糟糕的一次生日。

    舒安说得断断续续，太慢、太久，电话那头的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意义不明废话，“知道……”

    下一秒，舒安听到一道女声在遥远的那头、十分近距离地喊着唐瑜“亲爱的”。

    是上次撞见的那个女人吗？舒安想。

    接着，唐瑜骤然挂断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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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瑜在嫌他烦。舒安的手再也支撑不住地落在地上，“对……不起……阿……瑜……”

    可惜，唐瑜再也听不见了。

    舒安梦到，毕业典礼结束后的那一天，他们在小小的公寓阳台里喝得大醉，舒安拉着唐瑜的手描绘两人的未来，说他们会有个温暖的家，说他们以后要去国外结婚。

    唐瑜温柔地、纵容地看着他，像是在同意。

    两人情不自禁地吻在一起，有天上星星作伴，有轻柔的晚风吹起他的头发。

    还有天真无暇的童声无忧无虑地唱着最真挚的祝福。

    ——Wewishyouamerrychristmasandahappynew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