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闯雷家寻得故人 (第1/1页)

    柳七的跟踪经验少之又少，唯一的跟踪对象只有赵元，路线仅止於村落及周遭街巷，都是她自幼熟稔之地，况且，赵元不会武功又常醉酒，浑浑噩噩未曾察觉身後有人跟随，可说是极其容易掌握的对象。

    此夜，情况迥异。

    柳七以深sE绸缎蒙面，仅露出一双细长眼睛，不远不近跟在雷二少的马车後头，车行徐缓，车厢里除了雷二少还有一名家丁，车夫旁也坐着一名，此外尚有两名殿後，一行共计六人，身材都没柳七来得高大。

    一旦被察觉肯定要遭殃，她从没单挑过这麽多人，况且，她手无寸铁。方才应从厨房挑一把菜刀带着才是，好歹也能吓吓对方。

    一刻钟後，马车停在雷家侧门，有个小厮等在门边，一见到雷二少下车就上前伺候。

    雷家周遭大街宽巷，几无藏身之处，柳七不敢托大，站在远处Y影里静观其变。

    只见随行四名家丁都跟着雷二少进门，马车随即缓缓转往後巷。柳七压低身子，时而蹲低行走、时而趴地匍匐，跟着绕了雷家外围好大一圈，总算来到後门。

    此处树木较多，还有几辆运货的推车随意搁置於树旁，她赶紧运用这些屏障作掩护飞快前进，趁着车夫跳下车的当下，心一横，一鼓作气钻进马车底下躲藏，耳里听得车夫往门上轻敲一阵，过没多久，门内有人开始动作。

    咿呀――

    後门两扇厚重门扉被拉开，似有两人走出来，一边与车夫交谈一边左右张望。

    「怎这麽晚，困Si了……」压抑的哈欠声夹杂着。

    「头一次上小倌店，新鲜嘛，当然就b平日晚点儿。」车夫语气轻松。

    「这倒是，连我都想进去偷瞧，听说有些小倌bnV人还漂亮，你可有见到？」

    「那还用说，门口站的就够xia0huN罗，脸像块豆腐……」车夫发出低哑笑声，「欸，先让我把车子牵去放好再说给你们听。」说话的同时，返回驾车位子开始移动。

    车厢底下的柳七顿时戒备，俐落以手肘向前爬行。

    「喂喂，怎愈来愈随便，还没检查呢。」有人开口，「车厢车底巡一遍。」

    糟糕！柳七浑身紧绷，压根无处可避，脚步声已然靠近，她握紧拳头寻思该如何一次撂倒他们，可这麽一来势必惊动更多人。

    一人打开车门，一人正要蹲下，石火电光之际，忽闻不远处碰的一声，似是推车翻倒。

    「谁？」原本正yu查看车底的人立刻追过去。

    柳七全神戒备，自车厢底下瞧见远处一道身影飞快窜逃。这怎麽回事？难不成真有小偷？

    「有人！站住！」原本查看车厢的人忽地喊叫，跟那车夫一起冲出去追，边追边喊：「有贼、有贼！」

    变故忽起，柳七不及细想，趁此大好良机，矮身窜进敞开的大门，一下子就越过马厩，来到一处木柴堆叠的仓库前，正想要再往前，就已见到一大群人提灯笼追出来，於是赶紧躲在Y暗处不敢再动。昏暗中，瞧见愈来愈多家丁聚集，逐渐将原本黑漆漆的院子给照亮，有个管家样貌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上，g练地指挥众人四处查看。

    「你们去老爷院落守着，你们几个去大少爷院落，你你还有你去二少爷那儿……」

    柳七听来听去，连什麽五小姐六少爷二姨娘表小姐的院落都分派完毕，偏偏没听见三少爷，纵使三少爷已逝，还有三少NN不是吗？正感不解，已听见有人发问。

    「三少NN那边要去吗……」

    管家略顿但没驳斥，挥挥手说道：「那就你过去查看。」

    雷宅腹地广大，若无人指点根本无从找起，柳七不禁感激起方才那天外飞来的小偷，但求他不要被逮着才好。

    移动间，愈走愈偏远，竟还爬上一段小山坡，幸好经此一闹，整座宅子喧闹起来，各院落陆续点灯，夹杂不少人来人往交谈声，是以该名家丁浑然未觉有人尾随在後。

    许久，来到一处偏僻宅子，那家丁轻喊几声，仅有一小丫鬟走出来探看，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家丁便转身离开。柳七本以为小丫鬟应会进屋，却不想，居然跟着那家丁後头，两人一前一後往外头走，直到身影转进稍远处的假山石洞里，须臾，传来窸窸窣窣声。

    这……莫怪那名家丁方才提议要来这儿。

    柳七慢慢自黑暗处走出来，此宅也就一间屋子，根本一目了然。趁那家丁与丫鬟正打得火热，蹑手蹑脚推门而入，一进屋，矮几上点着一小盏烛火，四处张望，屋内陈设简单到有些简陋，一床一桌一矮柜，没见着人影，疑惑间，听见极细极轻的哼唱自内室传来，暗夜中听来格外清晰。

    「狸狸斑斑，跳过南山。南山北斗，猎回界口。界口北面，二十弓箭……」

    小晴！

    柳七快步入内，内室漆黑掺杂一GU难闻霉味，她m0黑向前，取下蒙面绸缎，轻喊：「小晴。」

    哼声骤停，伴随碰撞声，柳七连忙再喊：「小晴别怕，是我，阿七，阿七姊姊你可还记得？」

    「……阿七？」迟疑细微的疑问传来。

    「是啊，我特地来探望你，你等会儿，我去拿蜡烛。」柳七俐落取来蜡烛，再次返回内室，一看，登时心脏揪紧。

    是小晴没错，蜷缩抱着身子窝在夜壶旁，披头散发，脸颊消瘦，因不习惯烛火照耀，眯眼以手遮挡。

    「小晴！」不是说嫁给地主做少NN吗？小晴兄嫂不是说她嫁来享福的吗？柳七哽咽，眼眶一热，慢慢靠近蹲下，细细打量眼前人。

    上一回见面，是在小晴出嫁之日，当天是她去替小晴这新嫁娘梳头，铜镜映照着羞答答的娇颜，那可Ai的模样还印在她脑海，怎麽转眼变得如此憔悴？

    「怎麽坐在地上，不冷吗？」柳七随意将烛火搁在桌上，伸手抚m0小晴双臂。

    「你……不是阿七姊姊？」小晴歪着脑袋，盯看眼前人半天，流露出疑惑。

    「我真的是阿七，打扮成男人b较方便。」柳七连忙解释，见她两眼失神，果然与以往清亮聪慧的模样迥异，心中难过不已，勉强打起JiNg神说道：「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阿七。」

    小晴迟疑着，许久，伸手触碰柳七面颊，m0着m0着，眼神逐渐自浑沌转变，忽地，她猛然cH0U气，抓着柳七的手惊喊：「阿七姊姊快逃，别留在这儿，快逃！」

    「小晴别怕，我会保护你，就像咱们小时候那样，我保护你！」柳七不住搓r0u她手臂，想将暖意传递过去。

    小晴猛摇头，面露惊恐，「姊姊赶紧走，这儿、这儿有鬼！」

    柳七错愕，见她吓得脸sE惨白，浑身乱抖，连忙将她抱住，「小晴别怕，姊姊不怕鬼，来，别坐在地上，咱们到床上温暖些……」

    「鬼……这儿有鬼，很吓人的。」

    「别怕，有我在……」柳七将她扶至床铺，却倏地禁声，惊讶盯着小晴的肚子，单薄衣裳底下清楚可见隆起的小腹，柳七脑袋轰的一声，浑身如遭雷击。

    小晴怀有身孕？可雷家三少不已病Si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