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学记 (第1/2页)

    正快入冬的时候，许青家的房子盖好了。

    周禾抬头，愣愣地看着在一众红砖房中格外显眼的水泥房。房子两层，外面铺嵌了漂亮的白瓷砖，像鱼鳞一样闪着亮亮的光。

    “哥哥？”许知因扯了扯周禾的衣袖，不明白周禾怎么又不理他了。

    “不要吃手指。”周禾拍开许知因含在嘴里的手。

    周禾抱起他朝屋里走去，说：“过不久你们就能搬到新家了。”

    许知因趴在他颈侧，重复着他的话：“新家。”

    周禾回他：“是啊，你就不用再住我家了。”

    周禾等了会儿，没等到许知因的声音，他推开门，把许知因放在椅子上。

    这一看不得了。

    许知因脸涨得通红，豆大的眼泪欲掉不掉。就在周禾发愣的一会儿，许知因抽噎几声，嘴巴一张，哭得震天响。

    “怎、怎么了这是？”周禾难得慌张，他六神无主地蹲下又站起，给许知因找玩具，又抱在怀里拍背。

    “乖、乖，怎么了？怎么哭了？不哭不哭。”

    许青和陈佳和听到动静立刻从厨房出来。

    他妈问他：“怎么了怎么了？这嗷得跟打雷一样，你欺负他了？”

    “我没有，他自己哭的。”周禾赶紧解释。

    许青几步上前，想从他怀里接过许知因：“知因，知因，不哭。”

    许知因却搂着他的脖子死死不撒手，掐得周禾都快呼吸不上来了。

    “许知因，许知因，你先放手。”周禾拍了拍他的背。

    许知因听了他的话，这才松开手，软软地趴在他肩上抽泣，但许青来抱，他还是不撒手。最后没办法，周禾就一直抱着。许知因哭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知因晚上要跟他一起睡，周禾推拒不了，只好同意了。

    许知因的身体又软又小，周禾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躺下。

    “哥哥……”许知因眼睫还挂着泪，凑过来握着他的手指，“不走、不，离开。”

    他的词汇量还不多，断断续续地组织着语言，“和，哥哥一起。在一起。”

    周禾拍拍他的背：“嗯，不走，不离开，在一起。”

    许知因回到自己的家已经是一段时间后的事了，毕竟刚盖好的房子还不能立马住人。

    那时许知因已经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而他也升上了小学。

    小学不同幼儿园，离得有些远，放学又晚，他倒是挺适应的，只是一回去就看见许知因挂着张泪脸，哼哼唧唧的在他家门口等他。

    “许姨。”周禾先是跟许青打招呼。

    许青来这已经一年了，她的头发更长了，随意地绑在身后，晒黑了很多，但也依然漂亮。

    最开始她过得并不好，周围人的眼光叫她难堪，村里传出的谣言多到她无力辩驳。后来索性放开了，随别人说，见到人热情就打招呼，对待邻里邻居也大方，声音渐渐就小了下去，不再议论她。

    “小禾。”许青抱着许知因，笑着说：“知因一早就找你，找不到你就哭，我抱他来这等你，跟他说你马上会出现在这条路上，他才不哭了。”

    离得远的时候，周禾还能看见许知因在巴巴地望着他，等走近了反倒背对起他了。

    “生气了？”周禾挠了挠许知因的腰窝，见他一缩，脸埋得更紧了，就是不抬头。

    许青抱着许知因笑了：“这孩子，还耍脾气，黏你黏得很。”

    周禾张开手，说：“我来吧。”

    许青没拒绝，把怀里的许知因递过去。许知因反抗都不反抗，乖乖地转到周禾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直接来我家吧，今天煲了鱼汤，等会儿你爸妈回来也过来。”

    “好。”周禾应声，脚步一转，去了许青家。

    许青就跟他家比较好，特别是跟他妈，两人亲如姐妹。

    他把许知因放在沙发上，脱下书包。

    “我来帮忙吧许姨。”

    许青知道周禾从小就懂事稳重，农村里大多数都是像周禾这样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cao持家务。

    “你去跟知因去玩吧，我把汤盛好就行。”

    许知因在他脚边寸步不离，确实不太方便，周禾就出了厨房。

    许知因抓着他的衣摆，跟着他。

    “怎么一直抓着我？”今天是他第一天是去小学，以前四点就放学了，又离家近，几分钟就到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四点多放学，离得远，回到家已经快六点了。

    “不要上学。”许知因撇撇嘴。

    “别哭了，都流鼻涕了。”

    许知因对“鼻涕”两个字很敏感，立马不哭了，站着不动，等周禾给他擦。

    “你明年也可以去上学了。”

    “我不要！要你早点回来，早点。”

    周禾无奈地抹干他的眼泪：“我没办法。那我走快点，走快点就能回来早点了。”

    许知因见能商量，止住了泪，瞪大眼睛问他：“跟以前一样？”

    “不一样。”

    许知因嘴一咧立马又哭了起来，这次不管他怎么说都止不住了。

    因为这件事，许知因哭了一个礼拜，以为这样周禾就能回心转意，每天早点回来。

    但他忘了自己哭声的杀伤力，一开始周禾还耐心哄他，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放下笔，忍不住道：“烦，讨厌死了。”

    本来还嘹亮的哭声，一下止住了。

    许知因的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像是没反应过来，懵懵地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