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市长 (第5/6页)

并不陌生，但这些埋藏起来的东西…怎麽说呢？仅凭他们两人是无法驾驭的。

    「副市长，还是停不下来。」优典的声音几乎是尖叫。

    「再试一次切断光导管联系，总开关扳下去！」副市长压抑住狂吼回去的冲动，尽可能镇定的下达指令。

    「副市长，我认为应该调整成夜晚，这样就不会接收多余的光…」另一个塔队的毛族说。

    「不，不是那样，调整夜晚将会让所有光能全储存起来转化成热能，等於更进一步加重攻击。」副市长越讲越快，转头对着优典问：「切断联系了吗？总开关扳动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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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扳动了，没效，光能持续输入。」优典持续卡卡卡的扳着红sE的把手。

    我们没想到会有一天需要断电。副市长心想。但怎麽会想到呢？是我们把电力引进风雷市的，是我们让这座城市保有基本的文明，是我们带来日夜的变化与乾净的食物，这种日子怎麽能说断就断！

    那现在怎麽办？副市长一阵茫然，透过窄小的窗户缝隙往下看一片火红。

    徐皓钧拿起手枪，两只手和整个身T抖个不停，汗水、泪水和两行鼻水接连从脸上滑落，市长温柔的伸出手握住枪口抵着自己的额头。

    「你只要扣板机，这个步骤不能假手他人。快，不然大家都会Si。」市长闭上眼，像在进行祝福仪式。

    他用力的x1鼻子，眼睛一下子看市长一下子又看菲亚，还有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光之主、影之主以及勉强活在遮蔽下的三个种族的幸存者。脑中却不期然的浮现一个哲学问题：为了一个群T而牺牲掉一个人，这样正确吗？符合人X道德标准吗？

    所有相同或不同的想法不断的旋转扩散，他几乎看不清楚眼前。

    这时候菲亚的声音像一把发光的长枪刺入，中断所有的念头。「不想做，就不要做，就算因为这样Si了…我也不会怪你。」

    徐皓钧看着菲亚，因为腰侧的痛楚而皱紧眉头，在她的额上形成一个十字形的图样，宛如某种宗教意义的救赎。他的手突然静止，完全忘记身周一切的一切，食指伸进空洞，压着板机，然後紧盯着市长白眉白发的脸，淡然的神情毫无惧怕。

    他闭上眼，深x1一口气憋住，「啊！」的大叫一声，把手枪丢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无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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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还给祢都太为难了吗？」市长深深的叹口气。

    「开玩笑，我为什麽非得陪你们Si不可？」光之主冷冷的说，她的手就像举不起来，掌心的高度只b她额上羽毛的尖端再高一点。「他不开枪，那就其他人去！」

    彷佛收到她的指令，孟琮缓步离开光之主身边朝市长走去，他对枪械其实并不了解，但为了光之主，要他做任何事都无所谓。

    「好吧，属於你们的东西就还给你们，这样的结局也不坏…」市长捡起手枪，枪柄朝外递给孟琮。「圆孔对准我的头，食指放进这里，用力压。」

    孟琮伸手接过，想了想，模拟刚刚看到市长的动作用枪口指着他的头。「求主带领你。」市长右手放在x前，闭上眼睛。

    在那个接近Si亡的时刻，他突然想明白一件困扰他多年的问题，当时有一个人也是这样把手枪递给他，枪柄朝外，说出相同的一句话。那个人的另一只手控制无形的风紧紧扼住他的朋友，朋友被吊在半空中，几乎就要踏进Si亡的世界。

    他在有限的时间里，选择对着那张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表情扣下板机。

    在这一刻，他觉得能T会那个人的心情，具有独特无b的力量，所能掌控或拯救的事情却太少，希望能有人，有一个能做出改变的人踏过自己这块已然无用的石碑，做出更有用的事情。

    孟琮的食指压住板机，触电的错觉深深刺进手指关节，用力一压，砰！

    市长惊讶的睁开眼，这麽近的距离还打不中？他看到孟琮的眼睛也写满诧异，白sE的身影逐渐倾斜，他发现自己的脚不在地面上，半空中原本互相抵抗的黑墙白墙与橘红sE的末日光芒全都消失的一乾二净，只剩下日夜塔的金属花瓣兀自冒着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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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亚维持侧躺的姿势缓缓浮起，眼睛用力盯着那把手枪，伸手拉住还没完全回神的睦名。

    光之主与两名羽裔想互相抓住对方，但还差一点距离。

    影之主和鳞族互相抓紧，像一整片不规则状的黑sE黏土冉冉升空。

    毛族们则是互相锁定身边族人的双手紧紧握住，注意身周的一切。

    光之主和影之主伸手想召唤白光与黑光，但却完全失去能力，她们看着对方的眼神里有着熟悉的害怕，宛如从神的身份跌落回凡人。

    日夜塔里，副市长惊恐的贴在天花板上，和优典与另一个研究员互相拉近距离想要围成一圈。在这个高度他能感觉到塔里的嗡嗡声停止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说法叫停电，过了几寸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

    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的恐惧，那一刻日夜塔断电，防壁再度消失，刺眼的yAn光从那头迅速sHEj1N城内，彷佛宣告永昼的回归。

    异变！

    但，怎麽发生的？市长突然注意到这片失重的空间里有一个锚。

    徐皓钧仍然双手贴着地面，但已经停止哭泣，似乎也没注意到身边发生这麽重大的变化，像是在专心倾听或感受某个沉默的声音。

    而他确实正在倾听，几寸前，他的手掌心贴着沙地，突然感受到地底深处有某个东西在运作着，不是透过耳朵听到它的声音，倒像是从掌心感受到它确实存在，而且非常熟悉。

    像水从高处滴落或是用手推动一颗球往指定的方向移动，那样自然，那样真实，而又刚好只存在於他身上，像孤独的面对一片有形的虚无。他双手紧握，感受到的不是手中沙粒的温热或坚y，而是来自很深很深的连结，彷佛长久以来都在那里等着他拉引过来这里。

    「你选择再次启动万物吗？」他这次听到的非常清楚，想起来上次是在坠落的电梯里，他撞击地面眼前一片黑暗的瞬间。

    「万物？」

    然後他拉住了它，像被磁力x1在地上，徐皓钧反SX的用力，更抓紧那里头某个不可见的核心，周围传来连续几声碰碰碰的撞击，他抬起头才发现市长、菲亚和眼前所有人全都被紧紧的按在地上，就连身上的皮毛、羽毛和鳞片都紧贴着地，大部分人都像缺氧一样大大张开口。市长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困惑。

    「不是吧？」徐皓钧惊讶间，这句话像一到指令，终止某个正在运行中的巨大机器，两只手像拉扯中突然被放开从沙地上用力拔起，左手啪的一声打在自己脸上。

    包含他在内所有人再次浮起，就算再多的演练都没办法抑制无所适从的惊慌，所有人紧紧抓住能抓到的东西。然而不到几寸的时间，所有人又再次回到地上，这次没有失重或被重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