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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情、肆 (第3/4页)

关老爷过去找人。卖场占地宽敞,里面有一区是办公室,再过去就是仓库,厕所是在前头。

    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能看到里面很普通,有个神坛供着一尊观音,关宇钧走到仓库外头喊辉哥,里面有人用浑厚的嗓门应了声,走出来一个高大挺拔的中年男子,唇上留着nongnong的胡须,鬓角也修得很有型,浏海往後翻卷梳高,抹了点发蜡定型过的样子,穿着有白鸟印花的衬衫和芥末sE的长K,感觉很Ai打扮。

    由於辉哥的身材高挑,肌r0U和骨架都不输模特儿,所以反倒不觉得那身打扮很突兀怪异,只觉得眼前一亮,自己闯进了异次元。

    「是小钧啊。g嘛?来买新的烟弹?最近做了一批新的型号,保证不漏油,而且棉芯都在莲座前泡了咒水加持过再烘乾,x1收Y气能力超强。咦,这你朋友?那个叫陈朝的小弟?」辉哥迳自推销,瞄了我一眼,也不等我们回话就说:「你最近要当心,出入留神啊。好像不太妙。」

    「他不是陈朝。他是刘奕光。陈朝已经走了。」关宇钧很平静的说出陈朝的事。

    辉哥的反应不大,一脸恍然大悟跟我们说:「怪不得新闻台有做他的专题,别台也跟着做,还重播好几天咧。我还想说怎麽一直播,但是我都用听的,从来没仔细看陈小弟的样子,认错了不好意思啊。」

    我笑着表示不介意,关宇钧代为解释,辉哥他是个大脸盲,认人都是靠气。这似乎不容易对我这种外行的说明,关宇钧也就几语带过。辉哥招乎我们进办公室说:「打个招呼吧。」

    关宇钧对着观音像合掌,我也照做,就像辉哥说的是打招呼吧。接着他请我们坐沙发,他自己坐着旋转的办公椅看着我们问:「这次是为了刘小弟的事?」

    关宇钧点头,他说:「我想请辉哥帮他看看出了什麽问题。」接着将前一晚发生的事都交代过一遍,我觉得这过程很像是看诊求医,而辉哥是灵异科的医生。

    辉哥听完看向我,亲切微笑,我有些茫然望着辉哥的笑颜,他说:「陈朝走了,你不要太难过。他有他的命数,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什麽。把他放下,好好过日子吧。不然的话,也只能请你求多福了。一会儿我替你收惊,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去看医生,等下就叫小钧带你去,知道吗?」

    我点点头,还以为辉哥要说什麽更有爆点的事,b如我卡Y、中邪、时运不济什麽的,都没有,他去弄了米来帮我收惊,也不收钱,关宇钧坚持要包个红包给辉哥,辉哥叫他在红包里放个一元就好。结束後,辉哥说我去外面逛一下,他有话跟关宇钧讲,我就在卖场闲晃。

    他们没聊几分钟就出来,我瞄到辉哥拍了拍老爷的肩膀,老爷点头苦笑,我看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就走回去,听见辉哥说节哀顺便,大概是为了陈朝的事在开解老爷吧。关宇钧迎向我,脸上是淡柔的笑意,他说:「先带你去诊所挂号吧。」

    趁着私人医院还在营业,我们去挂号看诊,我得了感冒,还感染了肠胃,一回家我就有点闹肚子,赶紧吃过药,回了关宇钧的讯息道晚安。

    其实我不太明白辉哥说那些话是什麽用意,他要我放下陈朝,我不认为我对陈朝有那麽深刻的情感,只是他的离开太突然才打击了我。睡前我瞄到床头的书,打开灯拿来翻阅,是陈朝的书,书里是他对生活、创作的一些感悟,字里行间都流露着对某人的思慕,有情有怨,很温柔、温暖,也活泼淘气,彷佛陈朝那些表情和风采都历历在目。

    陈朝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就算我对他没有什麽情愫或暧昧,也都会被他x1引。但这不表示我撞鬼卡Y就是因为放不下陈朝吧?

    辉哥的话太模糊了,难以琢磨深意,关宇钧也没讲什麽,可能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吧,要我好好生活。所以我不再多想,放下书睡觉。可能是因为感冒的症状一个个浮现,我睡得不太好,半夜懒得戴眼镜,摇摇晃晃跑厕所拉肚子,然後拿了放床边的保特瓶补充一点水份,躺着继续睡。

    我梦到有人跟我说:「阿光,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b起姓关的,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快乐?我们在一起吧。」

    「你不是那麽Ai他吗?哪有这麽容易说变就变……」

    「因为我遇到你啊。我们才是适合的一对。你是我的。」

    我的。我的。是我的。我听见那声音岔开,好像有两个人、不,三个人同时出声,我喘不过气来,却挣扎得并不积极,因为想到陈朝说不定很寂寞,要我去陪他,虽然恐惧,但一想到我走了也不会怎样,就觉得去陪陈朝也好。

    那痛苦逐渐吞没我的意识,我好像要陷进流沙里一样,可是有人将我拽出来,我惊醒。一团白烟往落地窗的方向飘出去,穿过窗帘隙缝,这时房间落地窗被敲响,能看到外头有个背光的人影。我发怵,cH0U了一口气,外头的人出声喊:「我是房东。」

    是关宇钧?我半信半疑去拉开窗帘,果然是他,穿着居家宽松的米白sE上衣和五分K,套着双球鞋站在yAn台上,一手拿着电子烟,有个按键闪烁橙光。

    开窗门时我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一阵毛骨悚然瞪着他问:「我又、撞鬼了?」

    他点头说:「一只五个头的妖魅。你家地基主吓得跑来叫我。」

    地基主!原来真的有,看来搬家、开店时的J腿便当都没有白费,由衷感激祂们。关宇钧说完两手小心翼翼端着我的脸侧和下巴,我稍微偏头,这才感到丝丝凉意和疼痛。但是当下我没想太多,而是先问他说:「你该不会是爬yAn台爬过来吧?我看两户之间yAn台的距离不算短,而且……」

    他没回我这问题,只说了句抱歉,私闯民宅了,接着喃喃自语:「幸好伤得不重,要消毒擦药了。你有医药箱吗?」

    「有。我脖子痛,好痛。」我走回房间拿医药箱,顺便把灯都打亮。结果我在镜子里瞥见自己脖子一圈都是黑的,那是一堆黑sE头发缠住颈部,怪不得我又痒又刺痛。他跟我借了刀片慢慢将头发割开,然後仔细倒着食盐水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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