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喘息 (第2/2页)

黟叹了口气，瞄向时钟，发现时间接近打钟，於是把自己昨晚整理的笔记本塞给游宁生，牵住的手松开，大掌自然地抚上发梢，轻柔地r0u了r0u，接着小声哄着:「先别问，放学回家再告诉你，嗯?」

    「不会食言?」游宁生怀疑道。

    直道等到余黟斩钉截铁的回应，他才心满意足地抱着笔记从一班慢悠悠地往十三班晃去。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身叫住余黟，眼睛里充满笑意，是久违的笑颜逐开，太yAn从後背散落在纤瘦背影，他是向着光的少年。

    「对了余黟，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游宁生站在走廊上大喊。

    他回过头，就看到一名痞坏的少年伫立在走廊上，高举着右手奋力挥着，身T面向他的方向，倒退着走。

    「考试加油。」

    余黟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模样，竟觉得着个笑容过於刺眼，像是经过了狂风骤雨过後，久违透出的一丝灿yAn，都能满足这只淋雨的小猫。

    一整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游宁生只要有提早交卷，就会去楼梯间与余黟会合，两人会找一间空无一人的教室，有时候是音乐教室、又或者是图书馆，他们就坐在一起，谁也没多聊些什麽，就只是安静地依偎在一块儿，静谧中只剩下书页悉苏，偶而夹杂着少年轻声谈论教导，好像放下了平时的较真，现下和谐又美好。

    「还记得昨天跟你讲的概念吗?」余黟指向本子上的错题，耐心询问。

    游宁生觉得很熟悉，不确定地问:「你说……行星运动定律?」

    「正解。」余黟在上面打了一个蓝sE小g，这是他们约好的讲题方式:如果解题方向正确，就打一个蓝sE小g；如果算式正确，就打一个绿sE小g；如果全部正确，就会打上一个显眼的萤光小g。

    他们订下规矩，不许提到错误，也不能指责，一旦违约，就请对方喝他们最喜欢的饮料。

    游宁生趴在木桌上，午後的秋气舒爽，令人发困，但他还是y撑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他怕一旦睡糊涂，那前些日子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下午第一节就是物理考科，他现在还有点胆战心惊，虽然有了点信心，但还是不敢从紧绷中肆意松懈。

    余黟轻拍了他的後背，低声问道:「困了?」

    「有点，但是应该还能撑一会儿。」游宁生有气无力地说，单手撑着脑袋想保持清醒，但还是抵挡不住睡魔侵袭，好几次差点跟自己妥协。

    余黟也看出这点了，於是拍着他温声哄着：「睡吧，没关系。」

    「不行……睡了考试时会困。」他倔强，不想就此放弃。

    「乖，听话。」余黟低低地嗓音包覆在耳朵周围，让人克制不住地想要凑近一点。

    「嗯，不……」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睡魔彻底打败，强撑着的身T软榻了下去，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得到舒缓。隐约中，似乎有人轻轻地附在他的耳边低语，近似喃喃自语，又像是哄睡般，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总会涌出一GU暖流，令人莫名安心。

    「辛苦了。」余黟拍着他的後背，像是给小孩儿顺气。渐渐的，趴在座位上的小太yAn呼x1变得平稳，寂静中释放出无限温暖。

    少年们在数不清的试卷里，偷了一把两人独享的片刻喘息。

    下午考试很快过去，面对物理题，游宁生第一次感到的不是厌恶与无趣，反而能够回忆起每一项余黟提醒过的理论，还有他给自己押过的重点题，几乎每个都是变着花样地出进段考题里。

    换作是以前的游宁生，他可能会直接选择一路猜到最後，可是这一次，他却安分地从头到尾都把题目看个彻底，他不想辜负自己的努力，更不想让余黟失望。

    游宁生盯着崭新的考卷，逐一被他填上算式与解答，就像夜晚练习的那样，除了铅笔，他习惯X地备着蓝、绿、萤光三只笔在一旁，检查答案时，他就在考卷上打g，每一题都没有放过。

    钟声铃响。

    「同学们停笔，现在由後面往前收考卷。」二一三的监考老师们这两天观察下来，对游宁生特别感兴趣，兴许是因为转学生的关系，老师们才会看到「明明是坐在倒数第一位却奋笔疾书」的奇景。

    「同学，可以下课了。」台前老师一宣布下课，全部人就一窝蜂地冲出教室，其他班也不例外，走廊上都是欢呼雀跃，成群结队地讨论起等会儿要去哪里玩。

    游宁生是最後一个离开的。考完後，他并不像是其它人那般放纵自我、欢快庆祝，反而整个人像是被cH0U乾了气力，现在叫他动一下都嫌懒。

    直到他慢悠悠地晃到楼梯口，就发现早有个人站在那里等他。他半睁着眼，看起来昏昏yu睡，游宁生原本想从後面Ga0偷袭，但是双手蒙上眼的时候，就被猜得正着。

    「来了？」

    「知道我是谁啊？」游宁生不服气地说，软绵绵地松开了手。

    见到来人，余黟低低一笑，但还是故作随意地说：「能不知道吗，全部人里大概也就你敢Ga0偷袭了。」

    偏偏那个「Ga0」字被拖的很长，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但游宁生听上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憋着一口气，最後缓缓地叹了口气，嘟囔道：「到底是谁Ga0谁啊。」

    「不是你先Ga0偷袭的吗？不会还要怪到我头上吧。」余黟自然地说出这些话，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反应太奇怪了，像个小姑娘似的，於是他立刻放大声音，不客气地怼回去：「这哪叫偷袭，光天化日，多少人看着啊。」

    「难不成你还想晚上偷袭？」

    「滚，谁他妈是这个意思了。」

    余黟跟在他的身後，提醒道：「别讲脏话。」

    游宁生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脚步越走越快，嘴里念叨：「要你管。」

    余黟追着他的脚步，很快就出了校门踏上了街口，两人这才放满脚步，并肩而行。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走到被别校学生堵在墙角的小巷，默契地放慢脚步，但也提高警觉，想确认这些人是否还会再出现一次。

    「上次那些人，看上去好像是一中的？」游宁生小心翼翼地问，深怕自己像开学时那样没脑子就脱口。余黟愣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过了很久都没再吱声，他也就识相地没有再提。

    直到接近游宁生回家时走的岔路口，余黟才缓缓开口，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赶紧回家了。

    游宁生回到家，满脑子都是余黟嘱咐的那句话。

    凌晨两点，有两名少年同时彻夜难眠。

    「你之前看到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下次看到就赶紧离开，别招惹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