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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寝宫中,一只茶盏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聿枫面色不变,脸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红印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出来的,“聿枫无能,娘娘要罚便罚吧。”

    “罚?”高位上的妇人凌厉道,“临儿如今生死不明,你却只要本宫罚你!哪里来的这么便宜的事!两年前你就未曾看住他,让他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如今又让他私自逃脱,你岂止该罚,你是该死!”

    “母后!”姬华清匆忙赶来,冷静道,“阿临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孩童,他私自出逃,无关他人什么事,还请您三思。”

    “如今你弟弟全无音讯,你却只知道一味袒护外人,你是怎么当jiejie的!”西临皇后见姬华清前来,怒气不消反增,“若临儿没了,本宫便要所有人给他陪葬!”

    姬华清黑了脸,“母后!阿临如此任性妄为,本就让父皇失望透顶,您贵为一国之母,还不明白这其中关窍?”

    皇后顿时哑然,坐回了位子上,姬华清继续道,“母后,您若是为阿临着想,便不要再插手阿临的事。”

    “那还能如何?难不成放任不管么?他与你一样,都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本宫如何能放下心来?”西临皇后委屈顿生,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哭哭啼啼地和姬华清诉苦。姬华清闻言,神色也缓和了下来,示意聿枫下去,“我已派人全力寻找阿临的踪迹,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有消息了。”

    “那便快些,若找到了,不管他这次提什么要求,一律答应他便是了,就算他喜欢圣启那什么王爷,也只管问圣启要过来,左右不过一个死人,又做不了什么。”西临皇后只得妥协,使手帕擦了擦眼泪,看向面色复杂的姬华清,“你可听见了?”

    “母后……”姬华清无奈道。

    “行了行了!左右都是你们有理!本宫不管了,随你们折腾去吧!”皇后见状,气得甩袖,宫裙拽地,带着一帮zigong人浩浩荡荡地外走去,“若是阿临出了什么事,本宫也不活了!”

    姬华清深吸一口气,面上全然是恼怒之色。姬怀临这个小兔崽子,别让她找出来藏在哪儿!

    待出了殿门,聿枫仍在外候着,他仍是两年前的模样,活像个流氓痞子。轻轻碰了碰脸上的印子,他先是嘶嘶抽了口冷气,而后哀怨道,“我听人说他都安分两年了,自然就看得松了,谁知道……”他也是近些时候才被调回洛司,本以为不必跟在太子后面擦屁股了,结果刚回来就挨了一下。

    “不怪你,”姬华清不知是被这些乌糟事气昏了头还是怎的,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他必然是备好了万全之策,才敢这么一走了之,我只是担心,他与父皇僵持两年,搅得朝堂人心惶惶,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圣上英明着呢,”聿枫露出玩味的笑容,“我说殿下啊,您不奇怪么?太子已过弱冠之年,却迟迟没有上朝议政,至今连点人脉心腹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养公主呢。啊,殿下,唐突了。”他连忙作揖,“我们西临长公主可不是那些娇娇小姐,是聿枫嘴笨,殿下莫怪。”

    姬华清明艳凌厉的五官流露出一点讥讽的笑意,“比起聿统领找人的本事,还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的。”

    “……”聿枫佯装咳嗽,继而正色道,“殿下恕罪,这不是正好赶上太子殿下失踪嘛,一时间耽误了,探子在藩邦遇上了点麻烦,我正想着对策呢。”

    姬华清蹙眉,不由得去猜测他这话里的意思。自从传出祭神之说后,她一直暗中提防藩邦的动作,并未见有何异动,聿枫上哪儿惹的麻烦?

    “什么情况?”

    “全都没消息了,”聿枫语气发沉,“最近的那个,也是半月前回的消息,说是遇到了一伙人,来者不善。”说是没消息了,大概也就是没命了,他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些个探子,都快被糟蹋了大半了。

    “可有季……他什么消息?”

    “十之八九,就在藩邦躲着。”

    ……

    洛司作为西临皇城,其繁华不下圣启京都,隐隐还有超越之势,少了一股文人的风雅,却更显奢华。

    西临街头乘轿者甚少,骑马者居多,无论男女,皆好着男裳,习武之风盛行。因而也极其瞧不上自家太子的讲究劲儿,时常是表面恭敬,背地讥笑,将太子与卖屁股的那帮兔儿爷归为一类。

    可惜陛下仅娶了皇后一人,长公主虽强悍,却因为女儿身无缘帝位,平白让讨嫌的姬怀临当上了太子。姬怀临在太子府数年,毫无政绩不说,整日流连青楼妓馆,端的是昏庸无能。甚至有不少人属意长公主嫁得良婿,废掉姬怀临,换得明眼人执掌西临国政。

    但长公主一直驻守边疆,丝毫没有下嫁的打算,也让不少人暗暗心急,其中就有许多别有用心的贵族子弟。

    “要我说,长公主一个女儿家,成日舞刀弄枪便罢了,二十有五还不曾婚配,不是落人话柄吗?”酒楼之中,一厢房大门敞开,却没什么人敢从前面经过,一个身着灰衫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上了楼,听此,便一屁股坐在了门口,脑袋歪歪地靠在墙上,一副惹人厌烦的醉态。

    世家大族中,时常有那么几个纨绔公子哥儿,成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吃喝嫖赌一样不落,要不是上头有个声名狼藉的太子殿下顶着,怕是早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当然,这群人惯常喜欢在酒过三巡之后,将太子殿下拉出来笑话一番,甚至还会与人意yin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

    太子殿下浑身上下唯一可取之处,不就是他那张令人垂涎的皮相吗?

    徐宵仁便是这些纨绔中的代表,他父亲是朝中重臣,深受皇帝器重,作为家中庶子,他自小便被溺爱着长大,越长越歪不说,还长成了一副口无遮拦的性子,成日聚着一群狐朋狗友,若非家人有意无意地看护着,早不知得罪多少人了。如今,这番话便是出自他口。他身旁一人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一番,道,“如此议论长公主殿下怕是不妥……”

    “怕什么!长公主驻守边疆,哪儿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徐宵仁满不在乎地搂过一旁侍奉的美人,极其恶劣地将手伸向那对丰满,美人娇呼一声,软软地倚在他身上,脸上尽是媚意。

    那人仿佛没看见他的动作似的,松了口气,“说来也是,西临女子虽开放了些,也未曾听闻哪家女子成日与男人混作一团,长公主虽为公主之尊,未免有些不得体。”

    一小二端着茶水上楼,那醉汉见了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做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顺手拿走了他手上的茶水,一脚迈了进去。众人讲得兴起,竟没人留意这境况。

    “岂止是不得体,”又一人道,“哪家男子敢娶这样的女人,不是家门不幸吗?”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爹曾与我说过,陛下想从世家公子中挑一位驸马……”徐宵仁说到此处,惊觉几分,声音低了下去,“太子殿下不成器,又喜好龙阳,若谁娶了公主……”

    话语中断,继而响起的是徐宵仁的惨叫声,众人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徐大公子被从头到脚淋了一壶guntang的茶水,现在那张油光发亮的脸上已经起了一层皮,一旁有人慌忙道,“来人!快,徐公子被人浇了热水啦!”

    那浇了茶水的是方才那个守在门口的醉汉,歪歪扭扭地抱着一个酒壶冲这边傻笑,原本端着茶水的小二欲哭无泪,只得无措地站在远处,也不知作何惹了这一身晦气。

    徐宵仁睚眦欲裂,推开要给他冰敷的美人,狠声道,“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带回府上!我要好好收拾他!”

    他人互相看了几眼,一同朝那个醉汉扑了过去,谁知那醉汉虽生了个弱不禁风的模样,跑起来也极快,一群人乌泱泱地追到楼下去,楼下生意红火,多的是行人,那醉汉一顿,被人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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