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会离开我吗?少年问 (第2/3页)

是，毕竟我们认识好几年了，你这眼神一直盯着，我再心大也得发觉了。”梁郁无奈地又抛出一个石头。

    章澄沉默了一下，站起身，学着他的姿势往水上一甩。水花挺大，梁郁看着湖面的阵阵波澜，若有所思，章澄突然问起：“你和乔文君……是真结束了吗？”

    梁郁面色不可避免地一沉，他淡声道：“你要是想聊这个，那就大可不必了。”

    “哎哎，兄弟！别走啊，等、听我解释！”

    章澄赶忙拉住要往回走的梁郁，手指不小心碰上右手腕，不知怎么的，梁郁整个人像被针刺了一般，倏然抽出手，退开一大步，眼神里满是危险的戒备。

    “不好意思，碰到你伤口了？”

    章澄对他突如其来的过激反应有点莫名其妙，继而看了看自己的手。

    梁郁哽了一下，瞬息平静下来，连自己都惊讶于如今的情绪掌控能力，他冷静地说：“没事。你想说什么？乔文君和我的过去？”

    “也不算吧……”章澄看了眼起浪的湖面，有点心虚地说：“梁郁，你应该知道前些年经济不景气吧？我和我老婆都是搞金融管理的，所以亏得特别严重，几乎都是入不敷出那种……”

    梁郁站在一旁，看着章澄深吸口气，手往口袋摸了摸，似乎是想拿烟，但却掏出了一根棒棒糖。

    章澄说：“那个时候，我都有点后悔和嘉柔结婚，是我没本事，亏待了她。特别是……当我知道嘉柔她还怀孕了，人家一个女孩子，辛辛苦苦跟了我，大着肚子顶着烈日还去上班，我真的，我当时太绝望了，就跟嘉柔说，老婆，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但是嘉柔铁了心要生下这个孩子，说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舍不得。”

    章澄自嘲地笑了笑：“我支持她的一切选择，但当时欠了一屁股债，加上为孕妇准备的开支项目，简直就是走投无路。不过幸好，我们当时遇上了一支公益基金的援助，像雪中送碳一样，解决了我们很大的困扰，我真的特别感激他们。”

    后面章澄托人才了解到，那支基金是特意为了处于经济困境的育儿夫妻准备的，目的就是帮助孕妇在确保自己的健康条件下，顺利生产，并且不受债务的困扰。

    梁郁皱了下眉，越听越觉得熟悉。

    “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申办这个公益基金会的创始人，想真心表示感谢。直到前些日子回来，接触了他们的成员，我才搞清楚——你知道他是谁吗？”

    章澄转头看了梁郁一眼，说道：“是乔文君，这个基金会是他以你的名义创办的。”

    回忆如霜雪一般滔天涌来，梁郁记得自己曾经跟乔文君提起过，他无比同情那些正在怀孕的母亲，因为据他亲身接触，她们在社会上并不会得到真正有效的实际帮助，相反，因为性别而处处受制于人。

    没想到，他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乔文君真就这么记住了。

    梁郁脑中嗡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那个基金，是什么时候创办的？”

    “五年前。”

    章澄张了张嘴，似乎想补充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五年，是梁郁当初和乔文君在一起的时候。

    “我和你们分开太久了，我不知道你和乔文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我也没什么资格来劝说你。”

    章澄别开脸，手心一块石头快摩蹭起火了：“但是我觉得，乔文君对你应该还是用了真心的，你也可以稍微，嗯……考虑一下他。”

    波澜散去，水面重新平静下来。梁郁突然笑了笑，偏头问：“你收了乔文君多少钱？”

    “我靠？！我不至于啊！”

    章澄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赶紧站起来解释：“哥们我是那种人吗？！我就算收谁的钱也不可能收乔文君的啊！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梁郁深以为然地点头，眼里闪过锋利的光线：“那晚是你把我的行程信息告诉给乔文君的吧？所以他才会知道我回来看望老师，守在我家门口，正好打断我和周泽曦的对话。只有你清楚我全部的行动轨迹，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有这个机会，我猜的没错吧，章澄？”

    章澄和他僵持了一阵，梁郁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章澄心乱如麻，最后垂下头，放弃了挣扎：“是，我承认，乔文君之前找过我了。”

    梁郁下颚微抬了一下，和预想中一模一样，乔文君是个很会使用“手段”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在外人看来，乔文君乖巧温顺，容貌漂亮到过分，眼睛扑闪扑闪的，里面蕴满了单纯和无辜，只要他想，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为他痴狂入魔，心甘情愿奉上他想要的一切。

    梁郁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忘了，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乔文君宛如一只娇艳的杀人蝎，他会藏好侵略性，勾引人慢慢靠近，等到完全丧失警惕，再猛地往你心脏处刺入剧毒的螯针。最后，带着甜腻的笑意，注视着你的挣扎，痛苦与死亡。

    “除了汇报我的行程，你还跟他说什么了？”梁郁问。

    章澄急忙澄清道：“没了！他来找我，想知道你和辰修清的关系，我没说。然后他请求我帮他一个忙，想知道你回来的行踪，承诺说绝对不会对你有害，我看他真挺惨的，所以才勉强答应了，但我只给他发过一条信息，就是那天和杜老吃饭的晚上！后来我就再也没理过他了！我没说谎，你信我梁郁！”

    梁郁看出他眼底的焦急，却并没有回答什么。他弯腰，拾起一个崭新的石块，突然说：“打水漂不是那么容易打的，我之前练了好久，都没有掌握到技巧。”

    “我也是跟别人学过才知道，要注意石头的大小、形状，和出手的姿势。”章澄接过了话题。

    梁郁点点头：“还有脱手的时机。”

    石块在空中划出一串优美的弧线，在水上接连弹了几圈，终于在第五下的时候，石头沉入湖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