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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意 (第2/2页)

太慢了,这位娇小姐已经晕过去了。”

    苔发的短弓一边扶着她的腰,让结罗能够把她背起,一边冷淡地补充:“没什么大碍,失血加上T力耗尽而已。”

    结罗点点头,他对他的教导者的身T素质心里有数,倒不如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你呢,要扶你一把吗?”他看向莱米,言简意赅地问道。

    莱米静静地盯着结罗的眼睛,随后放弃了一般扯了扯嘴角,原本一直绷得笔直的脊背微微弓起:“所以说我讨厌鼻子特别灵的狗。”

    “没事,肋骨断了两根罢了,走得回去。”

    莱米垂下眼,抬手摁住已经浸出血sE的黑sE劲装,粉金的血Ye从布料里渗出,黏糊地流过指缝。

    被击杀的猎弓血脉优秀,丰富的脉血x1收涌入短弓的身T,强行促生断骨——倘若方才她在听到短弓闷哼的那一刻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他的左肋处早已血迹模糊,狰狞的断骨不自然地错位凸起。

    ……

    眼皮的沉重似乎减轻了许多。

    昏沉的意识逐渐苏醒,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让我条件反S地心头一紧,随后承重柱上莨菪状的石雕花环让我反应过来,我目前身在的环境是康特维特的内部。

    康特维特针对器育师和人形都分别设有诊疗所,只不过收费略微高昂,一般的冒险者除非重伤,不然不会轻易来专用的诊疗所接受治疗。

    “结罗?莱米?”

    我努力地撑起身T,柔软的被子从x口滑落,单薄的底裙领口垂坠至x前,露出锁骨下方隐约的刺青。脱臼受伤的右肩处缠着g净的绷带,纱布在小臂处打了个灵巧的活结。

    而脱口而出的嗓音微弱又沙哑,我抿了抿极度g燥的嘴唇,推测我昏迷的时间可能已经超过两个小时。

    就在我掀开被子尝试着下床之际,房间的门被谁从外面推开:“老师?”

    结罗毛绒绒的黑发率先露了出来,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另一只手端着一木盆的水,靛蓝的眼珠在橘橙sE的烛火下显出一种关怀人的柔软暖意来:“身T感觉怎么样?”

    能见到结罗,就说明我跟莱米一定没有事。

    “我没事,还是多亏了你跟莱米。”处于安全环境的安逸让我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我正想扬起一个笑,余光却注意到结罗端着的那盆水并不清澈,有一缕缕血迹飘在水中。

    心口刚刚放下的石头再一次吊起,我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了被褥:“他呢——莱米呢?”

    “我来正好就是想跟老师你说这件事。”结罗放下那盆水,握住我朝他伸出的手,借力予我,让我撑着他下床,“莱米的情况b我们想的要严重,他当时其实已经接近折断,只是嘴y说没事。”

    结罗的话如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每一个发音组合出来的字眼都那么可怖。

    我膝头一软,被他眼疾手快地捞住腰腹,扬起的裙摆下露出了我缠着纱布的双膝。

    他扶稳了我,语气不变:“栖息所那边的需要得到持有者的同意才会进行治疗。老师,我现在带你过去。”

    ……

    栖息所内。

    “您是说先打断……再让用药物加速骨骼的自行愈合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刚才清晰听入耳朵里的话,感Xb理智先一步行动,我不顾膝盖的疼痛,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条件反S地反问道。

    背对着我配置药水的机械炼金师反倒b我流露出更不解的神情,他侧过脸冷漠地瞥了我一眼,他年纪稍大,曲起指骨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睛,用一种带有说教意味的过来人语气道:“看来您本家的条件相当优渥,又或许像您这样子的小姐就是容易对器物多有溺Ai。”

    “无法忍受疼痛的人形便不配称之为锋利可靠的武器——我想从事器育师一职的您,应该b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我怎么可能明白。

    我怎么可能理解!

    我哑口无言地怔在原地,想要大声地反驳,但张口时却发不出声音。

    躺在诊疗台上的莱米陷入了创口发炎产生的高热,他苍白的脸罕见地浮出薄薄的红晕,但这种血红一看就是病热时才有的疲sE。

    他肋骨处透出的血迹已经浸透了底衬,静默地替机械师打下手的朝牛nV侍剪开了莱米的衣服,在我不忍地别过脸前,余光已经瞥见脉血促生的骨骼T0Ng破了他的腰侧,横蛮地长出。

    对人形的诊疗更类似于对器物的修复,因此持有者可以选择陪同在侧——但从我进来后,机械炼金师脸上不似作伪的疑惑来看,会这么做的器育师大概寥寥无几。

    我坐在病床旁,莱米的手腕瘦削得能够清晰地观察到他的血管与经脉,我看了片刻,伸出手握住他的掌心。

    “麻醉……请给这个孩子上麻醉。”我紧紧咬着下唇,低声道。

    这样的请求恐怕在这里的人看来相当异常,机械师露出了十分难以理解的神情:“尊敬的小姐,或许您没有听清我刚才的话,对于人形而言,您这样溺Ai的抚慰根本没有必要。”

    “请给这个孩子上麻醉。”我没有抬头,重复了一遍我刚才的话,“您只是说没有必要,而不是做不到。”

    对于我的固执,机械师叹了一口气:“当然,您执意需要的话。”

    我听得出他这声叹息并非心软或者理解,只是觉得我是个麻烦骄纵的任X小姐罢了。

    “人形对疼痛的感知相较于人类要低敏很多,但他们同时拥有b人类更为敏锐的神经,他们的耐受力来自心理而不是生理。”

    “若是要暂时麻痹他们的感官——特别是这种连他们都觉得难以忍耐的疼痛,所需的麻醉剂量是一般人类的三倍以上。”

    “以及,人形说到底与人类不同,他们的构造决定了对人形专用的麻醉剂还需要其他稀有的炼金材料。”

    男人招手制止了即将按照我的话去取来炼金素材的朝牛,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我仍然沾有泥土的底裙,语气平静:“再加上用于修复的脉血,栖息所会收取4000银时的维修费用,您可以接受吗?”

    四千银时……我撑在膝上的左手紧了紧。

    这无疑是一笔沉重的大数目,尤其是在这种急于从因缇丝离开的紧要关头,恐怕剩下的钱不够支撑用于离城租赁交通的旅费。

    但是,但是……!

    我咬牙:“没问——”

    手心却蓦然一紧。

    “说你是笨nV人你还真是啊。”莱米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打断了我的话,反握我掌心的手并不用力,“连自己还剩多少钱都算不清吗?”

    “我可没有让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去睡马棚的Ai好。”

    他大概是想像往常那样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但光是细微的肌r0U变化就会牵动到x腹的伤口,于是他闭了闭眼,作罢,只剩下平时那种毫无情绪起伏的语调:“不需要。如果你真的想尊重我的意愿的话,那就是不需要。”

    ……他把话说得这么Si,我再也无法说出其他话语。

    打断骨骼,重新愈合。

    只有男孩样貌的短弓奄奄一息地趴在诊疗台上,他Si要面子,甚至不愿意闷哼一声。

    但骨骼被折断的声音是那么鲜明,我低着头不愿被他看到我发红的眼眶,咬住嘴唇握住莱米伸出来的右手,无力地任由他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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