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青_火葬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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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葬场。 (第1/1页)

    再度醒过来的桓锦像烈火狂热燃烧后留下的余灰,渐渐地冷下火的余温,无萍无根,风一吹就散了形。

    裴知春让他做什么他都做,他沉默得可怕,眼里也没有光亮,活了也如行尸走rou。裴知春提起以前,桓锦无所谓地呵欠一声躺下去:“那是以前,我现在累得只想睡觉。”

    后来,桓锦知道了真仙的真名,也不是骗他,他叫裴焕枝,是一个知名小宗派的宗主,知春是他的字。他说觉得知春和桓锦比较配,就说了字……但这都不重要了。

    那个宗门的名字,叫合欢宗。

    桓锦一直颓废下去不是办法,裴焕枝决定收桓锦为徒,把他带回了合欢宗,但是裴有条件,他得不到的,桓锦也不许给别人。

    桓锦答应了。

    拜师桓锦做得十分敷衍,他敷衍似地叫了裴焕枝一声“师尊”,裴焕枝又一声吩咐,桓锦宗主亲传的事,就这么潦草地办了下来。

    二月初一,惊蛰。

    未名居檐瓦上的积雪初融,裴焕枝的老友听说他失踪三年后破天荒带回来个徒弟,喜滋滋地给他送来了新鲜玩意儿。

    一个会开花的玲珑藤球,巴掌大小。

    裴焕枝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扁这做得有如狗屎的傻逼玩意儿,藤球嗷呜一声跳起躲过重击,撒泼似地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强扭的瓜不甜啊!不甜!不甜!”

    被戳到痛脚的仙人神色扭曲地推翻了碍眼的精致小方桌:“……滚过来!”

    “宗主,有何吩咐!”立在门侧人影滑跪入场,恰恰到达裴焕枝脚边。

    裴焕枝抓住了乱窜的藤球,藤球也挺灵性地不吵了,于是他低头看向脚下的人影,“他……办好了?”

    “是,只是……”

    一想到那个人,裴焕枝心里就七上八下坐不稳当,心急道:“住哪里?牌子,我去看他。”

    底下人低眉顺眼,双手奉上一红色小方盒:“请用丹药。”

    “呵……”裴焕枝手中藤球不幸凹陷了一角,迷离浅眸含着些许玩味,“你有耳疾么?我要他的牌子。”

    “谁塞你过来的?”裴焕枝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但已然是坐不住的样子。

    那人被盯得额上冒出些冷汗,仍支支吾吾地捧着药不肯动:“这是叶谷主的嘱托。”

    “嗯哼?我前日与叶梳聊他,叶梳说他很乖,很能忍痛……我都没有发现……我只看见他吐血了,好多好多……热的,黏黏的,后来都干掉了,水决也没办法全都洗干净。我明明最会用水决,师尊都夸我,我一定可以把他洗干净……”

    裴焕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白净的双手,捧着暗红色的药盒,莹粉薄润的指甲泛着贝壳似的珠光。

    “他其实很痛,但他的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了……我听不见……我只听见我的血在流,我的心在流血。我要惩罚自己……”他喃喃着下了床,一足踏上身前那人的脑袋,踩下去。

    “咯嗒”——药盒落在了地上。

    裴焕枝继续说,接下来的话就一点也不叫疯话了:“我只想听见两种声音,出现在我面前:一种,是他的声音,另一种,是服从的声音。”

    美人勾唇,微微弯起浅眸,露出愉悦的微笑:“我只要听见:是!好!遵命!这就去办……这样的声音,或者一声狗叫。”

    他收回了压在侍从脖子上的脚,声音温柔异常,“我会找其他好心人给我牌子的,你不用待在这里了。好狗,爬着出去吧,不要忘记汪汪叫。”

    “遵命!遵命!”

    裴焕枝挑眉:“还用我说第二遍吗?”

    那人狗叫着退出了房间,新人立马送了弟子玉牌进来。

    裴焕枝为桓锦安排的新家长了很大一片竹林,还有两三个一同修行的小伙伴陪着他,但终究不比山林自由。

    比起天不亮就手拉手出去沐浴东方紫气交流种种修炼经验的小伙伴,桓锦每天的日常是睡到自然醒,出门,盯着竹林发呆等漂亮jiejie送早饭,睡觉。

    被帅气弟弟叫醒吃中饭,去竹林里溜一圈玩水,睡觉。到了晚上竹林很黑很凉快,非常适合睡觉,但桓锦睡到一半会被漂亮meimei的大呼小叫吵醒,逼着吃夜宵。

    今天来送晚饭的漂亮meimei打扮很不一样,看着挺凶的,桓锦不认识,他没有尾巴,就直截了当地打翻了饭盒。

    meimei对桓锦一顿指责,然后质问桓锦怎么知道她在饭菜里下了毒。桓锦没什么表情地看着meimei,他对裴知春犯错也这样,没有表情不说话,干什么都板着脸,单纯就是不高兴。

    那个meimei不知为何很怕他,上来就推推搡搡。桓锦曾经和裴知春玩过掰手腕,裴知春不用法力绝掰不过他,一不小心就把meimei的衣服撕破了。meimei大叫着非礼胸口掉出两个凉透的馒头,桓锦捏了捏,馒头隔夜放硬了,没有裴知春软。

    今天想裴知春的次数过多了,也许今天他会过来烦他,桓锦想。

    桓锦丢掉了馒头,给地上的汤汤水水加了道新菜。

    假meimei说他抢走了他的小情人。

    桓锦:“……”他知道这是什么人了。

    看着明明他啥也没干就快要被气哭的meimei,他不得不说话:“我知道。”

    他给假meimei提议:“你就不能再把他抢回去吗?”

    假meimei哭着给他说了一通大道理,桓锦皱眉,他一点也听不懂。

    “干掉我,你就能把他抢回来?”桓锦头一回觉得好笑,奇怪的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还有更悲伤的事在牵扯着他的唇角。

    答案是不能。

    桓锦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就请假meimei到房间里坐着等等,他在自己的小床上躺会儿恢复一下精神再跟她聊天。说真的,他的精神真的很差。

    假meimei脱了衣服,一个眼神看过来桓锦就动不了了。裴知春从来不会对他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他用美貌、身体、真诚。

    桓锦第一次被裴知春以外的人骗。

    裴焕枝来时就撞见他刚收的好徒弟和另一人亲密的场景。他只看得见那人动情的眼神,如一泓在温暖阳光下冰消雪解的泠然春水,他在看着他,他已经许久未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在他身上的是……狗?他怎么可以对狗露出这样的眼神?不,这样的眼神,能融化他的阳光,一定是来自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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