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战争与性_你不上我,我就去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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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上我,我就去死。 (第2/2页)

   我压住恼火回话:“像蚂蚁,中间一截青色,尾巴黑色!”

    “会认就好,”加措说,“下次看到不要拍了,吹走。”

    我回到住处,开始犯愁。

    父亲的遗产,我一分也没有得到。

    我向来软弱,儿时属于我的木刀都会被家族里稍大的孩子抢走。到了真正要抢的事情上,我更是一分也抢不到。

    所以我还要去老板的表店上班,去挣一口吃的。

    好在老板没有刁难我,就像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老样子指使我干这干那。

    我确实学过修枪械,但修怀表是自己瞎搞,搞着搞着就会了。

    我喜欢鼓捣这些精细的东西。机械从不撒谎,“咔哒”一声,要么被修好,要么彻底报废。

    下午表店里的客人不多,我昏昏欲睡地擦着怀表。

    贝壳风铃“叮铃叮铃”,有人进屋。

    我放下擦拭表链的反绒布,一眼就认出来的人——是以前战时跟过我的军曹,个子小小的,性格内向,话少。

    他长高了一些,穿着俏皮的背带裤,头发沾了油梳理得一丝不苟,见了我,便鼻孔翕动,激动得快要哭了似的:“我找了你很久!问遍了青森县,打听到你在这里。”

    他退后一步,突然跪了下来,先是五体投地磕了头,然后才匍匐着抬眼:“我回到家乡后,想起那时候的事就很愧疚,请你原谅我!”

    我拿起反绒布,继续擦客人的表链:“哪个时候?什么事?”

    军曹神色艰难地一点点说给我听。

    那块空白的记忆也被涂抹上了颜色。

    被剔除掉的那一段,或者说我选择性遗忘掉的那一段,是这样的。

    我的国家投降了,无条件投降。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即将成为战俘。

    新四军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个部队的残兵跪成一排要剖腹。

    领头的小队长一刺刀扎进自己的小腹,他的脑门迸出一条条蚯蚓形状的青筋,但整个人就僵持在那个动作,不动了。

    我有点想笑——刺刀的方向竖着扎进去,错了。刀刃不横着朝内,就无法横着剖开他自己。

    于是我笑了。

    战役指挥是我的父亲,清水大将。

    他不顾“无条件投降”的消息,要我们继续发起进攻。

    粮食吃光了,没有补给。

    我趁着天黑,放走了尼庵里的加措。

    之前,我放走尼庵里的人可以大摇大摆,但这个节骨眼儿上,所有的战友都紧绷成一条弦,我害怕真的触怒他们,便成了众矢之的。

    可我还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们关上小屋的门时我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可中队长用铁铐锁住我时,我明白过来。

    他用臭气熏天的嘴舔我的耳朵:“晴彦,你不是要放走那和尚吗?你来替代他吧。”

    我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觉着毛骨悚然:“我父亲是……”

    立即有人上前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是一直跟着我的军曹,他那张向来腼腆的脸上显出狰狞的表情,眉毛竖起来,眼睛瞪出许多血丝:“还敢提你父亲!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死在这里!我们都要死,还有什么忌惮?”

    他说得对,要死的人,什么都不忌惮。

    永远没有尽头的颠簸中,我忽然想起中队长的话,他问我‘不是要放走那和尚吗’,这是什么意思,加措到底逃走了没有?

    他惦记其它屋子里那些个中国女孩,会不会犹豫着走不成?

    我的战友们折腾够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有人把五花大绑的加措推进屋,中队长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哎,和尚,让你爽一下。”

    枪抵在加措脑袋上,他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双手合十。

    枪抵在我脑袋上,中队长撸上枪膛面向加措:“和尚,你不来,那我就杀了他。”

    我的战友们看着。

    加措站起来,走到石床边,悲伤地看了看我,而后脱了他自己的衣服,伏在我身上。

    他的手指碰到了我被反复使用的入口。大量粘稠的jingye从我的身体里流出去,弄脏了他的手。

    我伸出两条手臂揽住他的肩,他进来的那一刻我还在神志不清地道歉。

    我的父亲说谎,他说中国人生来残暴。

    我的国家说谎,它说我们来打的是一场圣战。

    我的战友说谎,他们说我是他们的亲人、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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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摔碎了手里那块怀表,听不懂日语的美国老板破口大骂,问我发什么疯。

    我把军曹从表店一路搡出去:“你去死吧,我不原谅你。”

    大概是看出来了我不正常,老板停下咒骂:“晴彦?你怎么回事?”

    我没有理他,去了寺庙后院的那间小屋。

    那是加措住的地方。

    现在是白天,他不在,大概是出门和别人辩法去了,屋子没有落锁,里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什么值得小偷惦记的东西。

    我一直等,等到天光完全落幕,又是繁星遍布。

    老和尚念经的喑瘪声和呼噜声交织。加措的布鞋底和沙砾摩擦,声音很细很小。

    屋子里很暗,他进屋时被我扑了个正着,我的两条手臂刚好挂在他脖子上。

    “阿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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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笑出声,想亲他,却被他推开了:“你在做什么?”

    我也问他:“你在躲什么?”

    他要去点那盏腰细肚子大的煤油灯,我拽他的袍子,他又推开我。

    我有点生气:“你又不是没上过我。再说,我又不咬人。”

    煤油灯底座上的旋钮‘咔’一声被拧动,小舌头冒出来,加措在那上头点了火,盖上灯罩,整个小屋亮起来。

    他看向我:“那是为了救你的命。”

    沉默许久,一室通明。

    我便笑:“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救人命,你没有对不起你的佛祖。”

    所以我给他理由:“你不上我,我就去死。这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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