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试天下丰兰息中心]紫金山_番外二 别春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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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别春芳 (第2/3页)

种玄奥的规律旋转、飞舞。风眼正是丰息端坐之处,反而一派宁静,唯发丝微动,宛然若仙。这是血蛊游走周身之后,安身丹田之中,到了释放内力的最后关头,长安在谨防门外异动的同时,将呼吸都压低到极致,唯恐打扰了他。

    风息,幡定,叶落。

    丰息两手掐成剑指,胸前运作,压于双膝。他睁开眼,目之所及纤毫毕现,听得见圆窗下,榴花的金蕊正沙沙地迎接夜访的蜜客,已然是沟通天地,身合自然之人了。

    “长安,”他说,“你的心跳好响。”

    乌山深处,姽婳之城。

    山顶冠芳宫,一大早,两名绝杀领着四天杀、十一地杀以及一众候补媚者等在朱红大门外。这是议事的日子,既要决定谁来补上那昙花一现的丰息的位子,又要办例行的影仆月比,没了压在头顶上的那个长安,影子们一个个也是摩拳擦掌。

    晚香站在队尾,悄悄地打了今早的第三个哈欠。她昨晚练调香练得太晚,却怎么都找不到想要的感觉。她入城不久,还没熟习那些杀人的媚功,影子也懦弱,补位怎么也轮不上她,因此只想快些熬过议事,让二月早早上场淘汰,一起回院里补眠去也。

    眼皮不由自主地往下坠,险些歪倒之际,晚香嗅到一丝不同于胭脂水粉的味道,清冽而不失风情,纯净又勾人遐想,正是她孜孜以求又不得其法的。她不假思索地称赞了一句:“好香!”引得前头的姑娘们纷纷回过头来,晚香最怕的就是被瞩目,可她们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驻,而是一同转向了她的身后。

    晚香随大流地回头,于是理解了她们眼中复杂至极的感情。

    媚,不是矫揉造作,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流风余韵,是旁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这种气质难得,并不拘雌雄,一旦出了这样的人物,便招人喜欢得很不讲道理。哪怕他是野心勃勃又极具威胁的同辈抑或后辈,倾慕之心也会像顽强的小芽,从提防、忌惮乃至嫉妒的岩缝里萌发。

    从那片瑰丽的万紫千红回头看来,再到她们神情各异地扭过头去,丰息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他无意与她们相争,并不是出于某种好男不跟女斗的居高临下——这世道认不认他是个男子还未可知——而是有些争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冠芳宫的大门就在这时敞开了,姑娘们迈着婀娜的步态,一路走过演武场,在长阶上依次排开。出于某种奇妙的心照不宣,她们让开了丰息身边的位置,于是宝座上的女子,便直直地望见了那一对主仆。

    宣布选拔新地杀的话就在嘴边,姹萝不得已生生咽下,她本就性情乖戾,如何不恼。只听她冷笑一声,说:“刑风,你的刑堂不大得力了。完不成任务的地杀和影子不拉去填池,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站在她座旁的男子生得敦厚,只是脸上一道长疤截断了肌理,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显得诡异,正是刑堂堂主刑风。他赔着笑脸道:“城主息怒,丰息公子情况比较特殊,属下也不太好决断。”

    “什么特殊?脸长得合你心意还是身子多生了些……”

    眼看姹萝就要拈着酸口不择言,丰息拱手道:“城主,当初传给隐杀院的字条上写的是‘太阿息鸣’,您的千瞳最是灵通,应当知道皇朝的剑再未有过异动,因此丰息以为,这桩任务完成得很圆满。另外,丰息因缘际会,侥幸催动了血蛊,已经得了内力,按规矩便不再是地杀了,有红魔伞为证。”

    长安上前两步,撑开魔伞,猩红伞面上十朵栩栩如生的地涌金莲映日生辉,惹来四下一阵惊呼。

    “城主,按姽婳城的规矩,天杀生死不由您一人独断,还要听两位绝杀的意思,但凡有一人不同意,都不能取我性命。”丰息不卑不亢,“丰息斗胆,请教流光、月影两位姑娘如何想。”

    左边列首一身墨绿劲装的冷面女子率先应声:“你上回用挂剑草救我一命,我自然不能恩将仇报。”

    而与她相对的紫裙女子咯咯娇笑,告饶道:“城主呀,您可别给meimei出这样的难题了。姽婳城里哪个不知,我最喜欢漂亮的人儿了,我只叹丰息公子不肯赏光多去我那流光院坐坐,哪里舍得让他永远躺在那不见天日的池底呢?”

    她涂着丹蔻的玉指点了点长安手中的伞,又柔着嗓子劝道:“一月之间三级连跳,这样的天才前所未见,正是城主的又一条得力臂膀呀。”

    “好、好、好。”姹萝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堵得无话可说,又不能堂而皇之践踏城规,眼中浮现厉色,“这等人物哪是我能使唤得动的,趁早将这城主之位也让与他坐罢!”

    丰息显得很无奈,辩白道:“丰息并无此越俎代庖之心,况且城主更迭需经生死搏斗,且不说丰息尊敬城主,不愿与城主为敌,单就城主深不可测的功力,就不是我一个连内功心法都还未能选择的新晋天杀可以匹敌的。”

    “丰息爱好自由,不会常住城中,也绝不会拉拢势力,每月应当完成的任务,便通过就近的如玉轩取得。”

    姹萝这才满意,扬声道:“真是坦荡,倒显得本城主狭隘了。吩咐经阁,丰息公子今日挑功法可千万要仔细帮衬着,莫让人家觉得是本城主卡扣着好东西不给呢。”

    目的皆已达成,丰息行了个礼,翩然而去。三日后,一则消息在六州不胫而走,上苍感念雍王心诚,就在他为次子祭祖祈福之时,失踪月余的雍州二公子丰兰息竟奇迹般地回到了自己府中。

    雍王欣慰至极,不久便加册其为永平君,许其开府建牙,是三位公子中头一份的荣宠。

    “息主子当初答应城主的,都信守得很好。”跪在刑堂里,长安的嗓音还是不疾不徐,仿佛看不见周围罪奴受罚的惨状,“不知堂主今日拘了长安来此,所为何事?”

    刑风站在他身前几步远,垂眸看他:“地杀晚香的影子二月来向城主告发,你和你的主子丰息有私情。这是姽婳城头一等的罪过,你可认罪?”

    长安面不改色:“绝无此事。”

    “丰息是在你上一任主人死后第六天出现在乌云江上的,正好被你遇见,也捡回了你自己的一条命。姽婳城的主仆,一同出生入死,肌肤之亲都是常事。”刑风轻叹一声,“可是二月对城主说,上个月二十六,你在乌云江上,给丰息放了一个时辰的烟花。”

    “主子因着为往事伤怀,不爱过生辰,我幼时贫苦,没人为我记挂这些,便把我们相遇的三月廿六当作我们共同的生辰庆祝。”长安抬眼,冷冷说道:“那是我进姽婳城前家传的手艺,城主容得下栽赃构陷,却容不下一场烟花吗?”

    “姹萝她……唉,怪我。”

    刑风最爱说“怪我”,好像只要有人愿意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长安不关心他们的陈年官司,只想回隐杀院给主子张罗晚膳:“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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