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覆水 (第1/1页)

    陈宇贤小心跟在刘辉后面走进学校旁边的老小区，因为距离近价格低，学校给没成家的老师们租了些房，算是一种员工福利。刘辉应该是有心事，一路垂头丧气，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被人跟踪了，陈宇贤趁虚而入，顺利在刘辉甩手关门时攥住门把，一同挤进老师的单人公寓里。

    “宇贤？”不速之客的出现让刘辉震愕，揉了揉眼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着您从学校过来的。”陈宇贤坦诚道，“您今天看上去状态很差，我很担心您，就跟来了。”

    直球的关心却没有感动刘辉，他慌忙把陈宇贤从客厅拽进卧室，又扬手拉上窗帘：“宇贤，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近情况特殊要保持距离吗？你怎么不听话啊……”

    “您放心，我一路上都躲得很好，没人发现我跟过来。”

    “唉，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陈宇贤不依不饶，他往前踏进几步，逼得刘辉不得不退到墙边，“刘老师，没人在看着我们，您到底为什么要躲开？”

    “我、我没有在躲啊……”

    “那您为什么这么紧张？”

    刘辉目光躲闪，双臂护在胸前，努力将自己和陈宇贤之间的距离维持在一种暧昧又不越线的程度：“不为什么，我们毕竟是师生，你年龄也还小，有些事还是该注意一点……”

    陈宇贤忍不住笑出来。

    注意一点？之前没人捣乱的时候不见他拒绝自己的示好，现在有惹祸上身的危险才知道搬出教师的身份回避？

    对不起，晚了。

    “等……宇贤，好好说话别动手，陈宇贤！”

    陈宇贤充耳不闻，半大小伙子力量正盛，哪是坐办公室的羸弱老师能比拟的？他死死攥住刘辉的手腕，毫不费力就把年轻老师单薄的防御拆开了，两人的身体几乎重叠。年轻人直白的攻势把刘辉惊得脸色煞白，大脑彻底宕机，嘴巴像脱水的金鱼那样一张一合，刚发出声音就被陈宇贤用手捂住了。

    窗外阳光明媚，厚重的窗帘却把日光隔绝在外，屋里一片阴暗，藏满见不得人的秘密。

    “刘老师，安静点，老小区隔音不好。”陈宇贤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眉眼间的从容在暗处有种疯癫的意味。

    刘辉被捂着嘴背靠墙壁，裤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双腿间敏感的部位被胯骨顶着摩擦，而且已经可耻地起了反应，带着刺激的疼痛让他不受控地发起抖来。

    陈宇贤嫌刘辉那副快哭出来的可怜样子影响心情，干脆拽着他的领子把人甩在床上，单手按着刘辉的后脖颈，用膝盖将他的手按在背后压住，像成功捕获猎物的豹子一样从容不迫，但是极富压迫感。陈宇贤很满意这个姿势，他曾经设想过，如果真的要破罐破摔把事儿做到底，至少自己要做支配方，他不能接受连rou体都被人肆意摆布，虽然刘辉已经咬着牙开始挣扎。

    “唔……别……不行！”

    “老师，您都已经硬了，还有什么不行的？”陈宇贤说，他的体重压在老师身上，感受着这具guntang的身体在自己的暴力掌控下瑟缩紧绷，让他想起菜市场待宰的鸡，前所未有地亢奋。

    “什么硬不硬的，不、不是这个问题啊……！”刘辉混乱地喘息，哭腔从喉口断断续续地溢出来，“宇贤，快放开我……我、我不躲你，咱们慢慢来，行吗？”

    “对不起，但是不行。”陈宇贤安慰似的抚摸刘辉的腰脊，而后用手指勾着刘辉的裤子往下扯了扯，抽掉皮带的裤子挂在臀瓣上，将臀rou压住色情的凹陷，“请不要挣扎得太厉害，我不想弄疼您。”

    “陈宇贤！”

    刘辉近乎绝望地嘶吼着，陈宇贤凝视着他扭曲的侧脸，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迷茫，还有怀念。刘辉在他手下挣扎，身体像湍急的河流不断起伏、或许真的是河流，mama沉在深处，身影模模糊糊，如孤魂野鬼在水中游荡，拽着陈宇贤的脚，用同样绝望的声音喊着要带着他一起去死。

    从陈宇贤记事起，mama就总是在哭。

    被婆婆赵秀珍骂了哭，被亲爹妈从家里撵出来哭，被自认为是姐妹的朋友排挤哭，被邻居指指点点还是哭。哭的时候她总会抱住陈宇贤，流不干的眼泪婆婆娑娑掉在孩子的嘴唇上，在陈宇贤的岁月中留下一抹忘不掉的咸苦味。

    哭够后，mama会拿出一张燕城地图跟陈宇贤一起看。因为翻阅过于频繁，地图上到处都是透明胶带修补的痕迹，但mama却还跟宝贝似的，手指柔软地落在地图上游走，神情柔软，仿佛置身梦中。

    “贤贤你看，这儿是花园广场，一到春天就开满了月季花，可漂亮了。这儿是南燕路，全城最繁华的商业街，mama上学那会儿经常跟宿舍里的朋友一起去逛街。”

    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广场mama都如数家珍，说完后梦也醒了。她又开始哭，哭着抱着陈宇贤，告诉他燕城多好多自由，自己有多后悔回到老家跟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结婚生子，告诉他自己多想离开这座压抑落后的大山，去更广阔的地方追寻幸福。

    陈宇贤打小聪明早熟，刚到懂事的年龄就明白mama为什么总是哭。爸爸不回家，奶奶总挑事，姥姥姥爷身陷贪污风波自顾不暇。而他自己年龄又太小，什么忙都帮不到，只能抱着mama安慰她，跟她许诺等自己长大就带她去燕城，再也不回来。

    或许是mama不厌其烦地讲过太多次，虽然没去过燕城，陈宇贤却对那片天堂般的乐土充满向往。以至于当mama拽着自己的脚踝往河水深处拖的时候，濒死的陈宇贤眼前浮现出想象中燕城的街巷和鲜花。他拼命挣扎，喊着不想死，喊着想去燕城，和mama一起去。

    最终，母亲癫狂扭曲的脸成为孩子脚下的踏板，将他送到水面之上。

    mama死了，陈宇贤活了下来。

    从那一刻起，燕城便不仅是mama嘴里的故事和地图，更是心头解不开的执念。

    而症结正是来源于这片土地，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他必须离开这里。

    一瞬间的恍神让陈宇贤露出破绽，刘辉翻身压上去，手掌摁住他的胳膊，两个人的位置完全颠倒。

    刘辉俯瞰着陈宇贤，他满脸是汗，眼眶微微发红：“陈宇贤，你闹够了没！我都说了让你住手！”

    “什么嘛，原来老师您想在上面。”陈宇贤不仅没有抗拒，还抬起双腿主动圈住刘辉的腰，手探到下面隔着内裤握住yinjing撸动，手掌温热，声音却是冷漠的：“我无所谓，您喜欢就好。只不过希望您以后有什么话早点说，免得我受累还挨骂。”

    “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啊，好好听我说话不行吗！唔……别、别摸了！”

    “老师，您能不能先起开一下让我把裤子脱了，不然怎么继续做啊。”

    愤怒、耻辱和惊恐让刘辉彻底崩溃，那只手更是摸得他心猿意马，以至于甚至忘记自己应该先赶紧从陈宇贤身上爬下来。

    咔嚓……

    锁扣弹开的轻响颤动空气，一行人鱼贯走进房间，都是学校的熟人，有老师有学生，连教导主任都在。领头的陈凡君满脸泪痕，愤恨地踹开卧室的大门，光明涌入暗房，秘密无处藏身，老师和学生重叠的身体顿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不等刘辉解释，陈凡君便快步冲上去，抬手朝着他的脸落下一拳重击。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把人往死里打。

    “畜生！变态！快特么的放开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