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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平复了心情之後，下一次的伴读时间我还是去了老师家。

    不安漂浮在半空中，悬而未解的恶意还在膨胀，老师的表情b平时更加严肃，只有在抬头对上我的眼睛时，她才会扯出微弱的，想令我安心的微笑。

    「老师，你怎麽了？」连蓁蓁都看出我的不对劲。

    我努力撑起笑容。

    她是真心实意的为我担心，每当我看见她清澈的双眼，罪恶感就会将我淹没。

    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这麽关心我。

    你不知道我对你一直渴望的，幸福美好的家庭做了什麽。

    不知道是怎麽上完家教的，蓁蓁说要去隔壁栋朋友家玩一阵风似的走了。我将笔袋讲义一件一件扔进包包里，拖延着时间，只有在老师身边我才能感到些微安心，不想这麽快回到独自一人的家。

    东西很快就收完了，我抬头看向老师。却发现她拿起了包包。

    「我送你到楼下吧。」她柔声说道，「我也要去买晚餐的菜。」

    我们并肩搭着电梯下楼，走进yAn光下的时候我又不安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尽量不要在外面单独相处？」我闷声说道，「要是又被拍到……」

    「没事的。」她的手滑落到我身侧，轻轻捏了一下我的掌心。「我会保护你。」

    她的T温在我们之间流窜，我很想抓住那些小小的火花，但一回握，那些照片又闯进脑海。

    老师的手忽然松开了。

    我抬头，看见老师的眼神定格在某一处，她眯起眼睛，表情瞬间警戒起来。

    「怎麽了？」

    「继续走，不要回头。」

    老师的手放在我的後背，推着我继续向前。她抿着唇不发一语，默默加快脚步，时不时拐进一旁狭窄的小路。我们在Y暗的巷弄内越走越快，我慢慢跟着紧张起来。

    绕过好几个弯角之後，老师不着痕迹的往後看了一眼，接着忽然伸手将我推进一旁的小巷，她跟着侧身而入，将我压进Y影里，手指抵在嘴唇上。

    远处很快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不动声sE的在Y影中伸出一只脚。

    急速从我们身边窜过的人影往前扑倒，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我忐忑的从老师肩後探出头，看见地上趴倒着一个全身穿得漆黑、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这一下跌得不轻，他的双手磨在柏油路上，留下大片擦伤，身上的东西也撒落一地。

    「你最好别跑。」

    老师优雅的走到他面前，纤长的手指迅速地捡起他摔落在地上的相机，开盖，cH0U出里头的记忆卡，扔进手上的提袋里，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又优雅。

    「别跑喔，你不只一个客户吧？资料不见的话，你怎麽跟他们交代？」

    男人狼狈的爬起，一跛一跛的後退，看着老师晃了晃手上的相机，他咬着牙没有逃跑。

    「周立言给了你多少？」

    他的脸上闪过不亚於我的惊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他嘴y的否认，但刷白的脸sE已经道尽了一切。

    「你帮周立言做事，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吧？」上扬的眼尾g起，老师微笑，露出磨得雪亮的利爪。

    「我有的是方法把你弄上法院。就算刑期不会多重，官司缠身几年也够你受了。要是不起诉，我也有办法把你的小事务所Ga0倒。」

    她眼神散发出的寒意太慑人，眼前的男人额头冒出薄汗，却还是紧抿着唇。

    「周立言给了你多少？我出十倍。」

    老师忽地换了个协商的语气，男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吞了吞口水，缓缓放下x前防备的手。

    「你希望我怎麽做？」

    「把所有拍给他的照片都交出来，你那边留存的档案全部删乾净，就说你从上一次寄给他照片之後什麽都没拍到。之後周立言要是再委托你，想办法全部推掉，你推掉一次，拿证据给我看，我会付他开的两倍价钱给你。」

    男人的眼神在我和老师之间来回飘移，最後点头同意。

    「跟我来吧。」

    我们拦了台计程车前往男人的工作室。他坐在副驾报路，我跟老师则坐在後座，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车内的空气凝重的几乎要窒息，连司机都不敢搭话，默默地调高了广播的音量。

    老师直gg的看着前方，紧抿的嘴唇有些苍白。我握上老师冰凉的手，发现她在微微颤抖。

    「老师一开始就知道是周爸……周先生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再怎麽样社区的警备也还算严谨，不会让人随便进来的，怎麽可能会有家门口的照片……」她转头看向窗外，语气也冰冰凉凉。「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我只能轻拍她的手背。不自觉的回想起周爸爸和蔼可亲的形象，他看着蓁蓁宠溺的模样，惊讶的情绪多过於其他。

    计程车在一条小巷停了下来。铁窗和斑驳的磁砖，我们踩着狭窄的楼梯拾级而上。小小的事务所里光线昏暗，沾着灰尘的资料夹堆满了桌子，男人领着我们走到最深处的一台电脑前。

    他按了按滑鼠，点进写着周立言的资料夹，里头按照日期分了好几个档案。

    「这是什麽？」老师忽然开口，目光紧锁在萤幕上的某一点。

    「等等，这不是……」男人有些慌张，他试图关掉资料夹，老师却先一步抢下滑鼠点开。

    第一个资料夹的年份是2014年。

    画质有些模糊的照片跳了出来，霎时占满整个萤幕。

    老师先是惊愕，而後血sE从脸上一点一滴的褪去。

    那是几张老师抚着肚子，从妇产科走出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