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录音 (第2/2页)

伸出的手，后者赶忙将手抽回去，恢复成当初那恭敬谦卑的样子，垂着手，掷地有声地说：“陈董，我来跟您汇报工作。”

    陈渐程眨了下眼睛，方才回过神，他默默地坐直身子，撇过脸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眼中流淌着无言的死寂，“去帮我做顿饭吧。”

    “嗯？”丁嘉裕微微一愣。

    “我不常待在澳洲，冰箱里也没什么东西，就几条鱼，你看着煎了吧。”陈渐程尽量将语气放得温柔。

    “好的。”

    丁嘉裕转身去了厨房。

    不出片刻，厨房的油烟味传了出来。

    陈渐程看向厨房，隔着一层玻璃，对方陌生又忙碌的身影倒映在他清澈的眼眸中，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他将视线收了回来，不愿意再看。

    很快，一道普普通通的煎小黄鱼端了上来。

    丁嘉裕站在旁边看着陈渐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多久没吃饭了，好似对食物失去了兴趣，用筷子随手戳了一点鱼rou放进嘴里就没动静了，脸上更是没有丝毫情绪。

    “抱歉，我不常做饭，做得有些不太合您胃口，很抱歉。”丁嘉裕紧张地抿了抿嘴唇。

    “不怪你，怪我，是我自己吃不出来食物的味道了，”陈渐程对他微微一笑，“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给您汇报……”丁嘉裕说。

    “改天吧。”陈渐程不再多说。

    丁嘉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陈渐程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过一旁的餐巾纸，将口中的鱼rou吐了出来。

    回了住所，丁嘉裕的心情始终没能平复。

    耳边一直回荡着从耳机里听来的声音。

    等魏沐周从实验室回来，他可算找到机会了，把人抓到一边，悄声问：“教授，祁衍是谁啊？”

    魏沐周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丁嘉裕将今天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魏沐周听完之后叹了口气，“那个人，是陈董的爱人，你听见的是一段录音，关于这个我也听说了一些，好像是他失踪后传回来的一段录音，从那之后就彻底消失了，陈渐程找了许多年，也等了很多年，可人就是没回来。”

    祁衍离开的时间长到数不清多少个年头了。

    “陈董和您一样？”丁嘉裕惋惜道。

    魏沐周点点头，同时也很诧异地盯着丁嘉裕看了半晌。

    认识陈渐程这么久了，虽说没有深交，可他也知道陈渐程是个多冷漠自私又心狠的人，尤其是祁衍失踪之后，他整个人的精神完全不正常了，只有祁衍的消息传来他才会多加注意，可他竟然把时间耗费在一个实习生身上，到底为什么呢？

    不正常，完全不正常。

    果然，这事还没完。

    第二天，陈渐程又请丁嘉裕去一家餐厅吃饭。

    丁嘉裕想找个理由开脱，可没想到魏沐周也支持他去，丁嘉裕简直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那是一家很高档的餐厅，隐私性也非常好，陈渐程常年不在大众视野里露面，很需要这样的环境。

    丁嘉裕赶过去的时候他正穿着休闲西装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坐着，微弱的烛光和悠扬的小调环绕在身侧，他仿佛等了很久。

    “坐吧。”陈渐程笑道。

    “让您久等了。”丁嘉裕恭敬地坐到他对面。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了，丁嘉裕不敢点菜，紧张地连头都不敢抬。

    陈渐程随便点了两三个菜，又叫了一瓶酒，随后沉默着没说话，就静静地盯着桌子对面那个人。

    丁嘉裕给他看的尴尬无比，寒毛都快竖起来了，他清了清嗓子，“陈董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没做完的汇报。”陈渐程淡道。

    丁嘉裕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在南极的工作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

    服务员很快将菜和酒都送了上来。

    陈渐程给自己和丁嘉裕都倒了杯酒，“你在南极还习惯吗？”

    这熟人打招呼的语气让丁嘉裕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忙道：“都好，前辈们都很照顾我们，除了有做西餐的厨师，还有做中餐的，手艺很不错。”

    “不会感到孤独吗？”陈渐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每天睁开眼睛只能看见雪确实挺孤独，但是身边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也就不觉得孤独了。”丁嘉裕低着头。

    “尝下这个酒吧，味道不错。”陈渐程冲他举起酒杯。

    丁嘉裕赶紧端起酒杯给他敬了杯酒，烈酒入喉，辣得人眼睛都红了。

    “你不是华裔，从偏远的地区考出去很艰难吧？家里还好吗？”陈渐程问。

    丁嘉裕拿着杯子的手握紧，冲他微微一笑：“都好，上学的时候有奖学金，能照顾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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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南极，你家里人不反对？”陈渐程眯起眼睛打量他。

    “他们一直很支持我的选择，并且，报进这个科研队也有很多钱拿，JC一项很关照为人类科学事业献身的学者不是吗？”丁嘉裕不卑不亢地说。

    “原来是为了钱啊，”陈渐程剑眉微扬，“你谈恋爱了吗？”

    “还没有呢，家庭条件不好，自身条件也没那么优秀，就没谈。”丁嘉裕轻咳一声。

    “有人喜欢你吗？”陈渐程继续问。

    “这个，好像没有吧。”丁嘉裕尴尬地说。

    “不应该啊，”陈渐程倨傲的注视着他，对方憨厚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很显然是酒劲上头了，陈渐程还犹嫌不足的扬了扬下巴，“怎么不吃饭啊？不饿吗？”

    丁嘉裕的急促都快写在脸上了，他看向手边还剩一点的澄黄色的酒，不对劲啊，这他妈劲儿怎么这么大，上头还这么快！他用尽全力镇定心神，指甲扣紧桌沿，艰难地笑道：“我条件确实不好，人长得也一般，没小姑娘喜欢很正常，要是我能像陈董一样，也就不用cao心人生大事了。”

    “女孩子不喜欢，那也没有男人喜欢你吗？你这种类型在圈子里很吃香的。”陈渐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